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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能说这么做就是不对的,毕竟下棋的大家都想赢,想赢又没把握的时候总得用点战术不是?虽然下出来千篇一律是枯燥了一点,但是恐怕绝大多数人都宁可枯燥地获胜,也不怎么希望轰轰烈烈地在预选赛第一轮就被淘汰吧……

言归正传,施绍暗现在手中掌握了两张牌——《兼山堂弈谱》和钱长泽的围棋理论。如何打好这两张牌才能达到尽快提升棋力的目的呢?施绍暗选择的答案是:把两张牌合成一张牌打出去。

钱长泽的想法很妙,但是只是一个框架,没有内容,目前还是一个空洞的想法而已;《兼山堂弈谱》内容很丰富,简直有点海纳百川的味道,可是它又太多太杂,施绍暗又没有那种从其中寻找亮点然后自己去悟的天赋。于是,施绍暗想到——为什么不能借用钱长泽的框架,去装《兼山堂弈谱》的内容呢?

钱长泽让施绍暗明白,棋理可以从纷繁复杂的棋招中提取出来,形成一条条单独看上去都相当简单的小诀窍,把所有诀窍都牢牢掌握之后便可以通晓整个围棋的精妙了。而要说隐藏着这些小诀窍的棋谱都上哪儿去找——还有比收集了近百年来最经典对局的《兼山堂弈谱》更合适的吗?

这条路选得有点意思,事实上我们从日后施绍暗自己写的棋书中就能明显感觉到他确实是沿着这条路走过来的,虽然走得也挺辛苦的。

施绍暗一局一局地细细研究《兼山堂弈谱》,然后将徐星友所讲述的那些细微棋理一条一条归纳起来,虽然时间上比范世勋那种纯粹靠领悟的读法要耗时耗力得多,但是总算开始有效果了——施绍暗的棋力,终于又开始缓慢地提升了,据记载,三年之后他终于达到了当世一手的水平。也就是说,能够和当世所有成名棋手处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当然,从日后的交战记录来看,这个所谓的“第一手”水分还相当大,他对阵真正的顶尖高手时棋份始终没能脱离“定先”。所以精确地说法应该是:和第一手的棋手交战有得下了(至少不会输得太惨)。作为施绍暗来说,三年达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施绍暗虽然终于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但他仍然没能得到出师的资格,因为他始终无法在面对俞长侯的时候取得像范世勋那样压倒性的战绩。尽管俞长侯感觉得到,施绍暗的棋让他越来越难应付了,但是俞长侯就是觉得施绍暗的招法中感受不到范世勋的那种超人一等的强大。

施绍暗若是跟范世勋相较,仍然差得太远了。

为什么如此刻苦努力的施绍暗还只是这个结果呢?俞长侯也许只能将此归结为天赋,但我们以事后诸葛亮的方式来判断评级一下的话——日后施襄夏的经历告诉我们,此时的施绍暗虽然找对了方向,但路仍然没走准。

施绍暗对《兼山堂弈谱》的精读确实做得非常好了,但是他仍旧没能突破俞长侯给他的那些条条框框。他对徐星友思想的所有理解,都被他套进了俞长侯体系之中,结果是他这些年来其实只不过是招法越来越纯熟而已,但一切招法仍然没能超出俞长侯所教的范围。

换句话说,他其实没能像范世勋那样一举打破俞长侯的枷锁。

施绍暗距离真正取得突破性的飞跃,还需要等上几年,等到他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师长出现之时为止……

当施绍暗在浙江啃书练棋的时候,早已初有小成的范世勋却在上海棋界名声鹊起了。

范世勋在钱长泽府中,一方面与钱长泽深度钻研棋理,一方面又开门迎接江南各路高手的挑战,没过多久竟然败尽上海高手,使得上海一带名将闻范色变,一时之间江南惊呼神童出世了。

几年后,范世勋行成人礼,得到了一个属于他的字——西屏。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叫他范世勋,所有人都尊敬地称呼他为——范西屏。

范西屏甫一出世,对上海棋界的镇压可以说是血腥而残酷的,残酷到据说后来范西屏八九十岁的时候再到上海,还把上海棋界给吓了个屁滚尿流。

我们不妨来看看这个“后话”,来感受一下当年范西屏对上海棋界的镇压到了多么恐怖的程度……

嘉靖初年,上海棋界棋风兴盛,其中最强的是两个人。

排名第一的名叫倪世式(发音很像李世石啊,真巧),字克让,住在北城。这倪克让,自幼聪慧,儿时读书过一眼就能背出来,稍微长大一点就会写文章了。虽然文学天赋不错,可是这倪克让偏偏对文学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到了每当大家讨论文学艺术的时候小倪克让就自觉躲出去了——还是咱们前文说的,你自己的兴趣和你的天赋往往不在一条道上,你哭也没用。倪克让的父亲倪载若是个私塾老师,教乡里附近的孩子学文化,同时自己也是个棋迷。一次倪载若下棋的时候,倪克让在旁边看。看了没多久,小倪克让说了声“这没什么难的”,然后就亲自上阵跟人下,还把对手给下赢了。(这段如果您看着眼熟,说明您前文读得很认真——没错,这一段显然是抄袭过百龄的少年经历,全然不足为信,估计是后人牵强附会的)成年后,倪克让成了有名的“棋痴”——请从字面上理解,就是下棋下成了白痴。据说倪克让终生不娶,家里什么家具都没有,就只有一个木塌。他每天也不干别的,就整天坐在家里望着天发呆,有人来拜访他他就跟人四目相对看上一天,一句话都不说。别人跟他下棋,每下到复杂的局面下,倪克让就突然出神地望向天花板,老半天没动静,等头再低下来落一子下去,对手就直接应对不来了。这人虽然棋艺了得,但为人过于古怪,因此人皆称之为“倪痴”。嘉靖初年倪克让虽年事已高,但棋力有增无减,仍牢牢把持着上海棋界第一人的宝座。

倪克让之下,排名上海第二的高手名叫富嘉禄。此人好赌棋,而且最喜欢拉一大帮子人坐在一块下彩棋。他年轻倪克让十几二十岁,非常不服倪克让长期把持上海棋界头把交椅,曾多次邀倪克让出来决战。但是这个“倪痴”却看不起嗜赌成性的富嘉禄,拒不应战。可怜这富嘉禄棋瘾难耐,又逼不出倪克让,于是便在上海的著名园林“豫园”中长年设局,广邀四方豪杰前来下彩棋,把豫园一带给折腾成了上海彩棋界的圣地。

那一日,这豫园里正下着一局彩棋,一个棋客明显已经要输了,正急得不知所措,抓耳挠腮。要知道,这可是豫园彩棋,来这里下棋,棋彩可比一般茶楼要重得多。这一下子不知道要输多少银子出去了,棋客自然急得面红耳赤。

正当此时,一个老头走到那棋客身旁,轻轻指出了棋盘上的一个点,说道:“这里是对方棋型的破绽,你从这里杀出去就反败为胜了……”

话音刚落,整个观战人群都哗然了。

且不论这招棋指得对不对,观棋不语这可是基本围棋礼仪,但凡是个下棋的都知道这一点。何况这还是彩棋,你教人下了,你要对手那边怎么想?

众人对那乱教人下棋的老头厉声喝道:“哪里来的疯老头子,你知道这是下重彩的棋吗?你怎么能随便给人指点?”

众人破口大骂,着实把那老头给吓得不轻,估计也没见过这阵势,一时手足无措。等冷静下来了,这老头只管赔笑解释,但说什么这帮人似乎都不打算放过他。

“你要真那么厉害,你自己来下一局啊!躲在别人后面装高手算什么本事?”有人喊道。

这句话,可算是为那老头解了围了。只见那老头嘿嘿一笑,说:“行啊,那我下一局,赢了你们就别再为难我了,行不?”

众人一听,这老头还要来真的,堂堂上海棋界岂能容他撒野!众人抱着狠狠宰这老头一顿,给他点教训的想法,喊道:“咱们这豫园棋局可都是下重注的,你身上有多少银子,够得上赌本吗?”

这老头也不慌,缓缓就从怀里取出大大的一锭白银,拍在了棋座一旁,笑道:“大伙看,这个够下注了吗?”

方圆群英志——明清之交的中国围棋史话》小说在线阅读_第366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伯翔Xu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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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群英志——明清之交的中国围棋史话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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