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得,这意思很明显,是嫌他们话多碍事,早早支开呢!

当时赶来的李斯目睹此景,却一言不发,反而出言恭贺秦始皇,似乎对此事乐见其成……

张苍摇头叹息:“丞相进言,一向是投陛下所好,陛下如今日益对寻仙问道兴趣盎然,丞相又岂会明知故犯,坏了陛下的兴致呢?”

张苍对自己的两位师兄性格一清二楚,韩非和李斯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厚黑在书上,一个厚黑在心里,一个有自己的原则,另一个,却毫无原则和底线。

对李斯而言,只要满足皇帝之欲,并维持自己的地位,一切都是可以退让的。

“丞相他已经忘了。”

张苍有些痛心疾首:“夫子曾教导过吾等,从命而利君谓之顺,从命而不利君谓之谄!一味奉承上意,于国事不利啊。”

不止是修仙之事,皇帝陛下大兴土木,李斯也是唯命是从,从未敢有一事能争之,做廷尉时也就算了,但他如今贵为丞相,在这样敷衍谄媚,恐怕会坏了国事。

“宰相之任,本就该从道不从君。”张苍对李斯上任后的举措,是不太满意的,说起荀子认为正确的为臣之道来。

“有能进言于君,用则可,不用则去,谓之谏臣。”

“有能进言于君,用则可,不用则死,谓之争臣。”

“有能率群臣百吏,而相与强君挢君,君虽不安,不能不听,遂以解国之大患,除国之大害,成于尊君安国,谓之辅臣。”

“有能抗君之命,窃君之重,反君之事,以安国之危,除君之辱,功伐足以成国之大利,谓之拂臣。”

“故谏、争、辅、拂之人,社稷之臣也,国君之宝也!”

“箕子之于殷可谓谏矣,子胥之于吴可谓争矣,平原君、信陵君之于赵魏可谓辅矣,伊尹、周公之于商周可谓拂臣矣。”

张苍言罢,看向黑夫:“我张苍愿意做一个谏臣,黑夫呢?”

黑夫却只是看着刻石,默然未言……

“我现在,还不知道!”

到了次日,芝罘刻石已经雕刻完毕,黑夫和张苍才算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乘船回到了海对岸的腄县。

在腄县行宫,从陪伴皇帝左右的五大夫子婴处,黑夫听闻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陛下与安期生,已经接连聊了三天!昨日甚至详谈入夜,陛下数次前席,使安期生能近三步之内。”

“三天!”

张苍大惊:“那安期生到底与陛下说了何事?”

子婴道:“无非是三仙山之事,我曾在旁听到过几句,那安期生说,少海之东有大壑,名归墟,中有岱舆、员娇、方丈、瀛洲、蓬莱五仙山。他年少时随河上公修道术,曾浮海求之。北上沙门岛,南下海中洲,达珠崖。是年驾舟东海,遇大风浪,毁其船,伤其身,摄其魂。醒来见一仙人,方知得一神龟相救,到得蓬莱仙山……”

“安期生说,那蓬莱仙人,皆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山上的东西凡禽兽都是白色的,以黄金和白银建造宫阙,一切都和凡间相似却又有异。”

“仙人留他数日,便让神龟载他回了齐地,安期生登岸后,才知道已经过了几年,原来那险境一日,便相当于凡间一载!这之后安期生又数次去寻找三仙山,去发现再也上不去,其实三仙山路程并不算远,困难在于将到山侧时,就会有海风吹引船只离山而去。到山上以前,望过去如同一片白云;来到跟前,见三神山反而在海水以下。想要登上山,则每每被风吹引离去,终究不能到达。”

“如此怪异之事,陛下信之不疑?”

张苍更急了,黑夫则默然颔首,心里暗道着:“大概是遇到了海市蜃楼,他没法证明自己去过,但也没人能证明他没去过……”

子婴道:“进入齐地后,常有方术士谈论神怪和奇异方术,数以百计,但都没安期生详细,陛下向往仙人的不食人间烟火,不怕水火侵害,腾云驾雾,来去自由。安期生除了三仙山外,又讲了黄帝铸鼎、骑龙升天的故事,陛下听罢说……”

“说了什么?”张苍求问。

子婴看了看左右,低声道:“陛下说,吾诚得如黄帝,虽视去妻子如脱躧(xǐ)耳,然不欲弃天下苍生……”

躧就是鞋子,陈平说的没错啊,若是身体好好的,谁会如此畏惧死亡呢?黑夫多少有所耳闻,伴随身体日渐衰老,病痛加重,秦始皇的中年危机,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

而他不舍得抛弃的,究竟是天下,还是苍生呢?

鱼和熊掌都想要的秦始皇帝,到头来,会不会落得个两手空空?

“至于其他,陛下屏蔽左右,与安期生密谈,非我所知也。”子婴说罢,告辞而去。

这时候,有方术士卢生、韩终二人路过,朝众人行礼。

虽然他们态度依然恭谨,但韩终看向黑夫时,眼中那小小的得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卢敖嘴角也是意味深长的笑,请出安期生这一招,他们赌对了。

这次来的,的确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在旁人都选择讨好皇帝,看破也不说破的情况下,黑夫,你又该如何自处?

等左右没人后,张苍跺脚道:

“陛下迷信方仙道,竟至于此!”

张苍原地转了几圈后,看着不说话的黑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指着他斥道:“黑夫,你说李丞相为何在陛下宠信方术士时不发一言,你不也一样么!巧敏佞说,善取宠乎上,是态臣者也,若吾等坐视不管,与李丞相、方术士们有何区别?你倒是说话啊!”

黑夫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大半夜里,依然灯火通明的行宫内室,秦始皇这会,大概还在和安期生畅谈成仙不死之道吧。

“可怜夜半虚前席。”

黑夫一声叹,让张苍愣住了,他话语里,似有数不尽的惋惜,也不知惋惜的是人,还是事?

“不问苍生问鬼神!”

黑夫回过头,对被他这句应景小抄震得头皮发麻的张苍笑道:“子瓠兄,你不是问我,谏、争、辅、拂之臣,我欲做哪种么?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第533章海市蜃楼

“陈无咎,你看看,朕这脚到底是怎么了?刺骨钻心般地疼。”

坐在车中,秦始皇任由太医陈无咎捧起自己的脚,陈无咎动作很小心,战战兢兢,像是捧着最为珍贵的玉璧,用手轻轻捏了捏揉了揉后,对秦始皇笑道:

“陛下,只是小毛病,没什么大要紧,恐怕是一路太过疲倦,被寒气所侵。臣这就去制备药汤让陛下晚上浸泡,等去了县邑城郭,在行宫里将养休憩几日,慢慢就好了。”

秦始皇却不太高兴:“在咸阳时,汝师夏无且说,我之所以腿脚不舒适,是因为总是静坐劳碌,多走动走动,就像是铁剑上生了锈,得磨一磨,几日便好,如今已从咸阳磨到胶东,却越来越疼!”

眼看皇帝动怒,陈无咎连忙俯下身来,心里慌兮兮,耳畔仿佛响起无休无止的雷霆,全身五万六千个毛孔骤然收紧,怕一不小心就跌到深渊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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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千年的大局第6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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