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四十七）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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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元朗没考上研究生，毕业后他跟随着二哥回到广西求职。二哥以及元朗家人帮元朗找了几份工作，但是元朗眼高手低，一份都没看上，一直闲赋在柳州家里。

二哥是爱元朗的。元朗是二哥的初恋，刚开始在一起时候，他们还是学生，两人都没有稳定收入。二哥对元朗可谓掏心掏肺，在生活上对元朗事无巨细的照顾，元朗没有话费，他充；元朗喜欢上一款运动鞋，二哥就用业余时间做家教，不到两个月就把运动鞋带到元朗面前；元朗喜欢睡懒觉，二哥早早地去食堂把早餐打回来，送到元朗宿舍；元朗喜欢看雪，二哥节吃省穿，在上年春节刚过，就请元朗飞往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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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交往下来，二哥发现了元朗很多毛病，诸如自私、懒、不求上进，而且对二哥爱得不够深。快毕业的时候，有一次二哥重感冒，发低烧，躺在床上起不来，但是元朗得知情况后，一直说自己忙着毕业设计，没空搭理，最后是二哥舍友送二哥去医院，并照顾二哥直至病愈。期间元朗均未去看望二哥，也未有来电问候。后来二哥无意中从元朗舍友得知，元朗的毕业设计早已完成，那几天元朗忙着和舍友联网打游戏。在二哥质问时，元朗见已被识破，只能和盘托出说那时候已经和舍友约好玩通关，无法抽身。

二哥生气了，但是他隐忍着，他转身就走，跑进一家咖啡店，他想独自安静，他习惯于独自疗伤—自从小时候记事起，他的父母每天都在吵架，累了休息后再吵架，每次吵架都在说离婚，在怒吼嚎叫声中问他到底要跟谁。这种时候，二哥总是默默不做声，一个人跑了出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呆到天黑，一人独处，眼不见为净，但是他并没有哭。这是他自我疗伤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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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在咖啡厅，一呆就是一下午。那个下午，他实在是想不通，元朗怎么会这样对他毫不关心，他的热情为什么不能焐热元朗那颗冰冷的心。二哥一度期待元朗能主动来找自己，向自己道歉，可是电话一直没有响起。二哥呆呆望着外窗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多么的希望有着元朗的身影，但是最终没有看到。

直到店员过来告知二哥要开始夜场了，该买单了，二哥才意识到该回去了，他等不来那个人的关爱。

此时二哥的心，就像他面前放着的那杯速溶咖啡，冰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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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几天后，二哥主动去找元朗。二哥知道，在他们两人的相处关系中，他是付出更多的人，二哥虽然有时候心里不平衡，但是又是那么心甘情愿地对元朗好，他想看到元朗高兴，想看到元朗幸福，只要他觉得元朗有需要，他不自觉地地为之赴汤蹈火。

爱，就是这么没有道理。

正因为二哥是这样爱着元朗，所以在毕业后，他想方设法帮元朗找工作，哪怕就是同学的朋友的朋友，亦或其它更绕得更远的社会关系，只要能联系上的，他都愿意放下身段去恳求别人帮忙。在元朗搬到邕城和他住一起之后，他觉得自己有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去照顾这个弟弟，去帮助他独立和进步，让他能立足于这个社会，他觉得自己是元朗在邕城唯一的亲人。虽然有时候，他相当的失望，甚至有点心灰意冷，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热忱付出，最终会感化元朗。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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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某日，二哥公司成立二十五周年纪念日，那晚公司有庆典活动，下午五点钟开始，公司要求全部员工正式着装出席，男士西装革履，女士衬衣短黑裙。

下午尚未到下班时间，二哥回家换衣服。二哥进了家门，元朗没在家，卧室里电脑却是开着的。二哥匆匆忙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前往公司庆典活动所在的酒店。此时元朗电脑中qq不停滴滴直响，二哥走到电脑前面看着屏幕，电脑屏幕上有个qq聊天对话框挂着。

就这么一瞥，二哥本就有些苍凉的心，彻底地冰封。

屏幕上，那些聊天记录，是元朗这些天在二哥上班的时候，背着二哥与人约（河蟹词）炮！

仿佛是背后被人猛然一击一般，二哥全身颤抖着。

屏幕左下方的qq图标不停在闪动，二哥点击图标，更多的聊天记录被打开，尽是最近一个月元朗到邕城之后与人约（河蟹词）炮的文字，甚至还有已经付储行动的群（河蟹词）p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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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二哥貌似听到有类似玻璃的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在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

怒火已经充斥着二哥的身子，他大吼一声：“去死吧！”一拳把电脑显示屏砸个稀巴烂，然后抓起显示屏用力丢在地上，他那砸了显示器的拳头在流血，一起流血的，还有他的心。

就在他猛然转头向卧室门口的瞬间，他看到了元朗站在门口。元朗面无表情，定定站在那里，看不出他是惊慌还是恐惧，或者无所谓。他手里提着一快餐盒饭，在家睡懒觉的他，生活已无规律，下午四点才吃饭。他到楼下打一份快餐，本是快去快回，所以没有关闭qq，没想到二哥上班时间中途回家，发现了这一切。

二哥握紧拳头，冲向元朗，朝着他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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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拳头即将打到元朗身上时，二哥收住了。他觉得眼前的是烂人很脏，打他会玷污了自己的拳头和心灵。

元朗看着二哥，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冷笑，在他冷峻的眼里，二哥看到了自己的一文不值。

“滚！你给老子滚！”二哥朝着元朗大吼，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