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外婆（1/7）

拥挤的车站、接踵的人群，大部分都是从各地赶回这里的人们，而我踏上了与之相反的大巴车。一上车，另一种景象映入眼帘，屈指可数的几位乘客，分散的坐于车内，我慢慢地走了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起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喂~”一句阴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外婆，我妈在家了吗？”

“冉冉啊！你妈妈出去买菜了。”

“哦，那一会儿等我妈回来了，麻烦您告诉她我坐上车了。”

……

简短的几句话后，我匆匆的挂断了电话。不知道另一头的外婆，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后，是个怎样的心情，而我当时也并不在意这些。一直以来，“外婆”在我心中紧紧是个称呼，甚至谈及不上有何位置。我印象中的外婆，只是那个有着刻薄嘴角、严厉眼神的妇人，与父母口中的外婆截然不同。和外婆的接触也仅限于逢年过节的一句拜年话，换来薄薄的一包从几毛钱涨到几块钱不等的压岁钱。

8月底的天气，虽已处暑，但夏季的暑气仍未减退，湿气、闷热此时在车厢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刚坐下几分钟，额头上便见了潮润，我随意的划开了旁边的车窗，一股湿热的暖流伴着瑟瑟微风扑面而来，风中夹杂着海水的腥味、夹杂着人群的汗臭味、夹杂着小贩们炉火上的熟食味……由不得我选择的渗入鼻中、沁入心肺，充斥着我并不清醒的大脑，令人难以忍受，这一切，迫使我将车窗紧紧地关上。可是，接踵而来的是另一种味道，霉味、烟味、汗味交织而成的另一种新型气体，笼罩在这狭小的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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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就在我纠结于要不要再次打开车窗时，一位穿着蓝色短袖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二话不说便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启动、挂档……一系列的前奏完成后，车子缓缓地往大路上行驶去。随着车速的加快，风透过前排的车窗不断的吹进来，拂过我的面颊，只觉微微凉，同时也带走了刚刚车厢内难闻的异味，留下的只有大海的味道。

一段大路后，大巴车迂回进了一条林荫小路，我认得这条路，这就是那晚小白和小薇走出来的小路，是一条记载了小薇泪水的路。不知道小白这次是否有动了情，也不知道在小薇那冷艳的面孔下，是否能承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分手。千回百转，不由得我多想，大巴车已拐到了海滩路上，这不是原有的路线。所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问清原由时，已然有其他乘客抢先了一步：“师傅，这是回市区的车吗？”

司机师傅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是！”

“怎么今天这车，路线和往常不一样呢？”

不知道是司机没有听到，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良久都没有回话。这时，坐在问路人后排的一位年长者开了口，低声对刚刚问话的人说：“这几天往市区方向去的人少，车子都要在下面转上一大圈，捡足了人才肯开上高速路。”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在心里也同时这样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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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沿着海滩路缓慢地行驶着，凡是路边站着的人，司机都要问上一句“回市区吗？”生怕落下一位乘客。就这样顺着海滩路一路直行，同时也距离“驸马府”越来越近，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了一丝期待，又莫名的有些紧张，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路过“驸马府”，想着可以在无意间经过“驸马府”时，轻轻地向店内瞥一眼，换一个角度去看看昔日的“旧人”时，车子却在“驸马府”的前一个路口拐了弯。我回头望着“驸马府”的方向，露出淡淡的笑意，似有无奈、似有惋惜。原本并不期盼的事情，给了你希望，却又在即将实现时，被无情的终结掉了，这似乎又有些滑稽。

无奈的我看着那消失在视线内的路口，缓缓地回过头来。车速也随着一句句被路人拒绝的话语后快了起来，车窗外一排排的葱茏树木，不停地向后退出了我的视线，紧接着的是新的一排树木映入眼帘，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我微微地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那车窗外的葱茏，无论是车子行驶在平阔坦途，还是羊肠小道，我都不再睁开双眼，静静的、沉沉的睡了过去，任凭车子怎样的曲则迂回，都无法影响到我的睡梦，因为我深切的知道，只有车子的终点才是我想要到达的地方……

推开门，迎面走来的是面带微笑的母亲，母亲接过了我的包，伸手为我擦拭掉额头的汗水，笑语盈盈的叫我进去陪外婆。我扭捏地跟在母亲身后，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脸上，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外婆微微道：“外婆~”

“冉冉回来啦！”外婆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继续道，“来！快坐这里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