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至今只有我一个名额。尽管我早已不在，那里也承继着我当初初入社会的荣光。

那个时候我对一切都是新鲜的，我带着a一起新鲜，我们去结伴健身、去咖啡厅看夕阳，去会所体验spa，去看最新的3d电影，半夜不回家跑去上山等待看日出，a困了就靠着我身上睡去，我会把我的外套披给她。

买新鲜的玩意，吃新鲜的小吃，尝试最新鲜的事物，那个时候的我们无比快乐，a穿着我送她的衬衣说，要是一直这样多好。

这期间也有悲剧，我受了伤，a陪了我三天，我妈赶都赶不走，从家里偷了她妈的补品，让我喝，被她妈发现，她妈质问她，她死不承认，后来她妈说那是调节中年妇女内分泌的她才急了，我一直怀疑我下巴的痣长很长的毛是当初喝那个的原因，像胡子一样。

09年，我被坏朋友下了套喝的不省人事，她凭着一条短信，一种不安打了无数的电话找到了我，义无反顾的带我回家，这过程她被泼了酒。这是我事后半年多才知道，我带着她，找到泼她的人，泼了对方一斤半的红星二锅头，那个时候，我和对方已经是很好的朋友。那时候起我的恶名和彪悍开始在圈子里渐渐传开。

10年，她和家人去香港，出发前问我喜欢什么，我说我喜欢最能表现我性格气质的就好，她带回一件衬衫，我一度怀疑她的眼光，太丑了，而且穿上显得我特别老，我转手送给他人，后来才知道那件衣服还有个牌子，叫宝姿。

11年，2月28号，我加班到很晚，出来的时候，大雪已经没到我脚踝，路上没有出租车，路旁有个姑娘无助的哭泣，a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我告诉她我在回家的路上，准备步行回家那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a说让我等她，她开车接我，我不允许她来，太危险，最后我威胁她，你敢来，就绝交，挂了电话在便利店买了一包瓜子一边嗑一边往家走。走了一个小时，看见对面狼狈的a，她独自从不敢九点以后出门，她打着手电，两颊通红，低头只顾向前走，深一脚浅一脚，根本没看见对面的我，那个时候午夜十一点四十，大雪已经没到了我的小腿。

她是开车来的，可是雪太大，爬不上坡，扔了车来找我，靴子全湿了，因为看不清路掉进了沟里。那场大雪，她脚上从此生了冻疮，我膝盖一到换季就疼的彻夜难眠。

12年，我的投资受了重创，原本的小富婆变成了负债累累，和我说天长地久的朋友纷纷避之不及。她知道后拿出她全部积蓄帮我还债，她甚至卖了一条她生日时爸爸送她的项链。我拒绝了她，我只能让她接受最好的我，她不听吃饭时偷了我的信用卡，帮我还了，如果不是她，或许今后我的银行纪录就有了污点。

紧接着的时光，她父母不在，打电话叫我去吃饭。天然气出了故障，她在开启燃气的刹那起了火，火蹿上了房顶。我把她拽出厨房，推出了家门，拼死钻进她家橱柜里关掉了燃气阀门，那场火我烧掉了我的长长的浓密睫毛刀锋一样的眉毛，下巴的胡子和前额的头发，还有最最喜欢的外套，一切都好了，我看着我映在她家光洁的隔断上的模样，我打开房门让她进来，她看见我滑稽的形象笑出了眼泪，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她抱着我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的说，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我反问她＂烧掉的睫毛长出来是不是更长。＂

万幸，我现在脸上的各种毛还像以前一样的长度，只是眉毛尾部会杂乱，不像以前了，整齐的像抹了发胶梳过一样。

a的话，b往常的态度，c的警告，那一刹那我承认我有触动，但是转瞬即逝，我看着a的样子，也渐渐泻了气，躺下，盖上被子，我真的很困了……

不知道多久，朦胧间，a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我没有拒绝，a睡前的话让我明白，有时候我说的话做得事情，对a真的不太公平，我总有种感觉，不清醒时候的我要比清醒时候的我更像个人。

我拉着a的手放到我赤裸的胸前，a在她的雨季曾经向我说过，这个世界，除了她的家人，我和她的心跳频率是最相近的吧。

我把她的脉搏放到离我心跳最近的位置，是无声的安慰，我从来不和她表达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有些事情说出来，如果有改变，是不是背叛？就像此时我和b一样。

感觉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天就亮了，这次起床，a背对着我，我睡在a的一头乱发里，怪不得睡得不踏实，刺挠。

我没叫她，出了房间，换好衣服下了楼，在厨房里忙活，煎了鸡蛋，热了牛奶，冰箱里有肉饼，加热了一下，面包切片，切了西红柿，三三两两的夹在一起，挤了些沙拉酱，洒了肉松，一顿简易的早餐完成了，一切摆好，热了水，上楼叫a起床。

a还是没醒，睡的和白雪公主在水晶棺里姿势一致，我犹豫着叫不叫她，我有很要命的起床气，谁要是打扰我睡觉，弄死他的心都有，所以我也从不愿意打扰别人的睡眠。

我思前想后，打算了一下今天的行程，还是叫起来吧，不然还不知道睡到几点，一天的安排又作废了。

＂jj，起床吃早饭了。＂

没动静。

＂jj！起床了，起床了。＂

照旧。

我拍拍她的肩膀，毫无反应，不是昨晚让我活活气死了吧？！

＂大姐！大姐！＂我开始捏她鼻子。

＂呃……＂

终于有动静了，不过眼皮还是依旧没抬起来。

＂起来了，八点了，不是说去买衣服么，赶紧的，早饭都准备好了，就差您了。＂

a眯起眼睛看看我，＂八点了？＂

＂现在可能八点一刻了，您要不抓紧点时间马上九点了，出门十点了，到了地方十一点了，吃完午饭，好吧，一天过去了。＂

＂哦＂

a今天情绪不高，肯定因为昨晚的事。

她和我不一样这种事情需要一个缓和的过程，我不需要，这一秒我向你呲牙，下一秒我就向你露出灿烂的微笑。

a缓慢的做起来，眼睛有点肿，手伸向脖子抓了起来。

我站在鱼缸前喂鱼，从玻璃上能看见她的影子，她一直在挠。

＂你脖子怎么了？＂

我转过去问她。

＂痒痒。＂

那是我咬的地方。我放下鱼食走过去，＂我看看＂

＂不用看了，我衣服昨天脱哪了？＂

她还在挠。

＂手拿开！我看看。＂我的语气毋庸置疑。

a抬头看了我一眼，手放下，脖子抬起来。

破皮了，有红肿。是我咬的位置，我比较疑惑，我真是咬上，没怎么用力，或者说压根没用力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么了？＂

＂破皮了，我去拿芦荟胶。＂

＂不用，一会就好了＂

a说着就要下床。

＂你给我老实呆着。＂话没说完我已经拿着书桌上的芦荟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