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你还爱着她？”苗多奇问，这个“她”是指默池。

“我想我现在不爱了。”

听着叶子缓慢而低沉地说出这句话，苗多奇难得地沉默不语。她想知道叶子的故事。但是叶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苗多奇忿愤地心中暗骂默池，“那是因为默池这家伙瞎了眼，不懂你的好。”再想想，“也幸好默池瞎了眼看不上咱们小诺，否则就更轮不上我苗多奇了。”

“但是无论如何，小诺被伤害了，小诺这么不开心，都是被这个默池给害的，下次让我见到她，非要狠狠骂她几句。”苗多奇怒气冲冲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狮子头，象是那是默池的脑袋一般。

“你干嘛呢？”叶子看着苗多奇的动作，知道她不高兴，但是想想也用不着拿个狮子头出气啊。

“小诺，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喜欢和爱是两回事。我很喜欢你，把你当成小妹妹，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各种好。但是这些都不是爱，你一定要找个爱你的人。”

“我要找我爱的人。我就是爱你。”

“苗多奇，听我说，我们年纪相差这么多，你还年轻，而我已经老了。”

“你哪里老？你看看今天操场上，谁能跑得比你快比你远？”

“王尔德说过，人们害怕老去不是因为自己老去，而是另一个人还很年轻。”（风确语录）

苗多奇楞住，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苗多奇，你还小，我还是喜欢与自己同龄的人，与小孩子相处我会觉得很累。对不起。”

“小诺，你怎么可以用年纪来拒绝我？这是我改变不了的事情。这对我不公平。”

“如果要公平，就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叶子拒绝得很坚决，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苗多奇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滚，她拼命想忍住，但是不行，还是流了出来。苗多奇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叶子。

叶子坐着没动，叹了口气，她觉得她现在做什么安慰都是矫情。她发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可笑，她是这么被默池拒绝掉，现在她又狠心地拒绝着苗多奇。难怪这么多人都单着，互相就是搭不上。

反正还有两个月进修就结束，就可以回家了。叶子想到回家，却没有什么喜悦，那个空窗的家，能有多少喜悦呢？

64.

“那还有两个月时间，你就当好姐姐吧。”苗多奇沉默思考了很久以后，终于决定不能硬碰硬，也不哀求，而是采取迂回战术。年轻真好，就是会有这样的信心和冲劲，因为心中有憧憬，所以什么都不在乎。

苗多奇的这个反应倒是大出叶子的意料，她没有想到这丫头还挺有策略，来个顺水推舟。自己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更象个成熟的大人，小奇葩开始转性了，她不再喋喋不休，不再向叶子撒娇，至少在正常状态下保持一个比较成熟稳重的样子，只在得意忘形时才又暴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苗多奇的想法很简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别想那么多没用，只争朝夕。她经常想办法与同事调班，请同事代班，日后等叶子离开了再还上这些欠债。她要尽可能把时间都挤出来与叶子在一起，跟着叶子跑步，跟叶子一起吃饭，晚上叶子看书，她就在边上陪读，然后总是早一步爬进被窝等叶子，叶子来了，她就装睡。苗多奇年纪还小，并没有太多的欲望，她只是想与叶子靠得近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她还是一片处丨女丨地，等待着爱人来开发的一片处丨女丨地。

叶子当然不会去开发，但是与小苗过家家似的相处方式，倒是让叶子大大松了口气。叶子她能做的就是接送苗多奇上下夜班，然后精神负担很重地享受着苗多奇对她的各种好。她也发现苗多奇的班上得很乱，休息的时间很多，问她怎么回事，苗多奇只是说，她正常就这样，这段时间有人总在换班。

临近进修结束，同学们的活动也日益多起来。叶子尽量选苗多奇上班的时间参加活动，她总觉得不好意思让小姑娘一个人在家等她。

这天傍晚，叶子硬被同学们拉去吃饭，推托不掉，只能打电话让苗多奇回自己家吧，她说不准什么时间才能回去。小苗“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叶子听出苗多奇的不开心，但是分别就在眼前，同学们的热情也是不能拒绝的。同学们吃饭，闹酒，然后又去k歌，又喝了好多酒。叶子回家时有点头晕，她是快醉了。

打开房门，客厅里的灯亮着，桌上放着没有动过的饭菜，有苗多奇拿手的排骨，都没有人动过筷子。叶子一下子清醒不少，看看客厅，也没人影。直奔卧室，推门开灯，床上果真一大砣，苗多奇整个团在被窝里，只露出几根头发。

“喂，你想把自己闷死啊？”叶子去掀被子，想把苗多奇扒拉出来。

“不。”苗多奇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带着哭腔，双手拼命揪着被子，头也使劲躲着叶子的手，往被窝深处钻去。

“对不起，小奇葩，我回来晚了。来，咱们出来好好说话，好吗？”叶子知道肯定是苗多奇不高兴她不回来吃饭。一边说，一边继续把小苗往外拉。叶子稍一用力，小苗就被拖出了她想藏身的壳，小苗满脸的泪水一下子刺痛了叶子的心。她蹲在床边，心疼地把小苗抱在怀里，“不哭不哭，我保证不把你一人丢在家里吃饭了。”实在话，没有多少天叶子就离开这个城市，这种保证真没什么意义。轻轻拍着苗多奇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苗多奇慢慢停止哭泣，吸吸鼻子，“好臭。”嫌弃地挣脱叶子的怀抱，有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不让叶子看见她红肿的双眼。

“呵呵，是够臭的，全是烟味，那帮同学都是烟鬼。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澡。”

等叶子洗完澡回来，苗多奇已经不哭了，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枕头里，趴着，不肯露脸。

叶子把苗多奇从枕头上扒拉过来，搂进怀里，“小奇葩，对不起，别气了，哦。”

“我不是气你不回来吃饭，我是想到你快走了，你没几天就要离开这里，我怎么办？”小苗撇撇嘴，说着说着，又想哭了。

“我会经常来看你，小奇葩，你也可以去我那里看我啊。”叶子安慰着。

“但是，你会爱上别人，你就没空理我了。”苗多奇终于回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我现在谁也没爱上，就算我爱上谁，你也还是我妹，我还是你姐。”

“但是，我想你爱上我。我不甘心只做你妹。”

“小苗，咱们不说这个好吗？你还小，不要急，会有人爱你的。睡觉吧，明天起床跟我去跑步。”叶子实在是头疼，酒的作用，也或者只是想逃避苗多奇的爱。

叶子抱着苗多奇睡着了，小奇葩则在黑暗中看着叶子的睡颜，听着叶子轻微的喘息，慢慢伸出手，轻抚着叶子的唇。从小奇葩第一次喂叶子吃饭帮她擦嘴时，她就爱上这个动作，在小奇葩眼里，这已经称得上是色情活动了，她会感觉到自己身体会发生某些骚动，她学过这些课程，她什么都知道，只是，这种感觉很朦胧，她还捕捉不到是身体的哪里在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