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叶子躺在床上，浑身没劲，她觉得自己躺得太久了，而且还洗不了澡。

“女人最悲催的，莫过于几天洗不上澡。”叶子叹息不已。

默池用力点头，深表同感。她想起上次自己发烧就几天洗不得澡，她也快疯了。

“默池，很久没听你吹箫了。”叶子无聊地坐在病床上。

默池看看四周，啥也没有，于是拿起叶子的瓷杯，手捂着杯口，试了几下，便吹了一首简单的曲子。虽然只是几句，但是周围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那个小护士。随即小护士就把默池吹杯子的神话带进护士室，令苗多奇十分不爽。

默池吹完，有点小得瑟地说：“杯口大了点儿，音质不够好。”

叶子已经兴奋地坐了起来，看着默池。“你到底还有多少神奇的本事？”

默池笑了笑，舒服地在躺椅上躺了下来。她决定给叶子陪夜。医院晚上可以租躺椅休息。她便有了可以睡觉的躺椅。“吹奏乐器的能力都是相通的，会一种，其它很多都容易学。我还会吹口哨，要不要听？”

默池吹起那首著名的《斯卡布罗集市》。

叶子盘腿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默池，眼神不自觉停留在默池微微撅起的唇，对于女人，那是一个非常性感的动作。

此刻，苗多奇则是站在病房外走廊暗影里，远远看着叶子的表情，说不出的心动，虽然那眼神并不是为自己而生，但是苗多奇非常非常渴望能拥有叶子这样的爱恋眼神。

默池的口哨音传到病房外，很多病人家属路过都会朝屋内张望几眼。苗多奇想想自己，也没个哄女孩的艺术特长，这令她无比沮丧，早知道小时候随了爸妈的愿，把那画画儿或者电子琴随便哪一个坚持下来都好啊。她此刻觉得她爸妈可真够笨的，怎么思想工作就做得那么没有说服力呢？拿什么高考加分来说事儿，如果告诉她，这些技能追女孩子无往不胜，她一定会勤快得象小蜜蜂一样。

转念一想，不对啊。学画和学琴的时候她才上小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长大以后会想追女孩子，那她爸妈怎么会知道呢？

再一想，就算她爸妈知道她长大以后想追女孩子，他们也不会用这个理由来劝戒她学画学琴，因为他们真实的想法是，不想自家女儿输给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孩子学，咱们家的孩子也得学。

再想，如果她爸妈知道她想用这些艺术特长追女孩，那他们根本就会不允许她掌握任何艺术技能，宁愿她就现在这样笨笨的，让她什么女孩子都追不回来。

苗多奇就这么脑子乱哄哄神情恍惚地进了家门。看见饭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和老爸老妈纳闷地看向她的表情，她忽然明白了，其实她是注定不可能有艺术特长的，因为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特长。而那些有艺术特长的人，肯定是自己想学，或者根本天赋异禀。

继而苗多奇想起名人陆风确常讲的一句名言：“成人不用打，要打不成人。”这里需要特别解释的是，此话的源头是，“不打不成人”，陆风确极不赞成此观点，认为可以成功的人，一定是不需要打的，需要打骂的，一定不能成功。

当苗多奇坐下来吃饭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算自己什么艺术特长都没有，她仍然是要追女孩子的，因为好女孩出现在你面前，你动心了，那就必须要追。

这朵小奇葩下定要追叶子的决心以后，心情大好，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头，让她的爸妈很是惊奇，苗妈妈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男朋友啦？”

苗多奇昏倒，“老妈，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男朋友这事儿才有意思吗？”

“那当然，难不成你的病人让你感觉有意思？”

“哇，老妈，你好有洞察力哦。”

苗妈妈被自家小奇葩给弄得很没脾气，从来没个正经讲话的时候，她费尽心思安排的相亲都被小奇葩给搅黄了。

46.

以亭站在办公室窗前，远处精益会议室黑黑的，她似乎看见默池也站在窗口，正冲着她笑，却忽然又不见了。

焦急地寻找默池的身影，却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自己的身体。以亭听见了默池的喘息声，和喃喃的“我想你，我想你。”

默池温暖的手解开她的衬衫扣，有些颤抖地伸进衬衣里，轻揉着她的乳峰。以亭身体不由向后仰去，靠进默池的怀抱。默池一直轻声地呢喃着什么，以亭怎么也听不轻。默池的喘息变得粗重，以亭转过身，于是她看见默池正闭着眼，有些急躁地把她压在墙上，亲吻着她的唇，手探进以亭的双腿间，皱着眉，似乎很不满以亭的无动于衷。以亭感受到默池的急切，自己也狂热起来，忽然间，她听见了呻吟声，她以为是默池的声音，却又发现那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而自己的身体深处传来不可抑制的痉挛。

猛然间，以亭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根本没有默池，也不在办公室，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以亭等自己的身体平息下来，即使知道周围没有人，她还是羞涩地把脸埋进枕间，她居然做了春梦。

以亭很想念默池，何止心里思念，身体也思念。她叹了口气，不知道默池什么时候才会回到自己身边。

医院的早晨总是格外忙乱，病人洗漱，医生查房，病人和家属吃早饭，护士测体温送药打针，基本乱哄哄好几个小时。

默池陪着叶子在输液前赶紧在走廊上溜达一圈。一间病房里传来忽然传出一个男人暴躁的叫喊声，似乎在骂人。叶子厌烦地皱了眉，扭头朝屋内看了一眼，却看到小苗护士正涨红着脸，似乎想争辩，声音却被那个男人完全压住。

暴躁的男人用手指着小苗护士，动作很粗鲁，口中骂骂咧咧。病房门口一群围观的病人，中国人的好奇心十足，一个个都伤得歪瓜劣枣了，还对围观充满热情。叶子和默池赶紧拨开人群往房间里挤。

挤进屋时，叶子和默池已经大概听出发生了什么事，小苗护士似乎在给这个男人的老婆打吊针时一针没打好，需要重插一次针。那个女人喊疼，男人就暴怒了。

可怜的小苗护士只是争辩说，女病人的血管太细，又打了好多天吊针，血管不好找。

还没等叶子和默池挤到身边，那个男人忽然抬手给了苗护士一个耳光，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个暴躁的男人似乎还不过瘾，第二巴掌又扇了过来，小苗还在惊愕中没有回过神来，一只手忽然伸过来，一下挡住男人的巴掌，人影一闪，默池已经挡在小苗面前，另一只手伸出，手腕一翻便将那个男人的手臂扭在身后，随即另一只手肘狠狠卡住男人的后脖颈，男人已经被摁在墙壁面上动弹不得。默池这一出手，围观人群忍不住喝起彩来。

男人动不得，只能大声喝骂：“xxx，你谁啊？放开我。”

苗多奇脸上红红的手指印很刺眼，小姑娘看见叶子，觉得脸都丢尽了，于是委屈地抹开了泪。

叶子怒了，走到男人身边，目光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盯了好一会儿，做这么年丨警丨察，叶子真发怒，气场还是有点吓人。那个男人在叶子的眼神面前，再加上默池的身手表现，他感觉很害怕。“你们想干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叶子示意默池松开这个男人。默池很无所谓就松了手，这个男人有任何举动，她完全有能力在瞬间再控制住他。

倒是叶子，一把拉住那个男人的衣领，把他揪到他老婆面前，伸出自己的手与他老婆的手背放在一起，“你看看你老婆的血管，细成什么样子，我这么粗的血管，还不是打针打成这样。”叶子的手也是都是针孔，也有点肿。

“这个护士什么态度啊，把我老婆打疼了还不道歉，就是欠揍。”

“你才欠揍呢！谁打针不疼啊？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小姑娘一下，你试试。”叶子的声音冷得让男人有点不安，他觉出这个女人与其他人的不同，那种口气。

“她是护士，弄疼我的女人，态度这么差，我要投诉她。”男人已经变成嘟哝，但还想给自己找理由。

“人家只是护士，你还是她男人呢，你怎么保护你女人的？让你老婆受这么重的伤，你怎么不先扇自己几个耳光？”男人一时语塞。

叶子冷冷地对男人说：“这事儿算了，你要是敢投诉，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然后转身对床上的女病人说：“好好管管你男人，对个小姑娘可以下这种狠手的男人，你也当心点。”叶子原本想说“当心以后家暴。”想想忍住没说，这种女人也不值得同情，才懒得管她家不家暴。

叶子拉着苗多奇离开病房回护士间，小姑娘委曲得不行，便把脸埋在叶子的怀里抽泣。

叶子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苗多奇把小脸蛋在叶子胸前蹭了几蹭，才抬起头，花着一张脸，“你回病房吧，我一会儿来给你打针。”

叶子摸摸她软软的头发，抚慰地笑笑：“还挺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