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两个人女人,长发缱绻,眼角含笑,身段妖娆的相叠,好一副春意迤逦的画面。
照片里的人笑的越是美丽,常啦啦的愤怒越是剧增,她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弯腰将散落满室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和她关系不错的两个同事也无声的参与进去。
那两个同事把照片递给常啦啦时想开口说点什么,常啦啦低声道了一声谢。
细细的高跟鞋声一步一步踩在光滑的地板上,隔着那般距离,常啦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人身姿曼妙向她走过来,紧紧的执起她的手,神情冷冰的对其他人说,“想休息了吗?那明天都不要来了。”说完拉着常啦啦走出门。
常啦啦一言不发乖巧的跟着李梨来到她办公室,只是刚到办公室座机和手机铃声大作,李梨神情厌厌的拔掉座机线迅速关了手机。
“坐。”李梨说,
常啦啦长长的睫毛下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嘴唇稍白。
这件事很显然有人在背后整她们,不管照片是真是假,大家都不会听她们解释了,主观印象先入为主,流言蜚语自然少不了,常啦啦想辞职了,但是她非常不甘心,在这儿工作已有两年还有继续上升的空间,不走吧要听闲言碎语还不知道上司怎么看待这件事,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李梨坐在常啦啦对面,双腿相叠优雅的翘着腿,“你在想什么,想辞职?一走了之?”
没等常啦啦回话,李梨拿起一张照片,仔细的看了看继续说,“拍的怪好看的,这角度,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观赏。”常啦啦没好气的说。
“急有什么用,都不知道这人跟了我们多长时间了,真是难为他了啊这角度,我都以为我请专业摄影师了。”
常啦啦撇撇嘴,“怎么办?”
“你不学习小霸王嘛,聪明劲哪儿去了。”李梨幽幽的叹了口气,扶了扶散落的发丝,暗哑着声音,“我都给他一条生路了,他偏不走。”
“什么?”常啦啦没听清李梨说什么,竖起耳朵再听,李梨却不说了。
“你肯定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不关你的事,冲着我来的,你只是倒霉的炮灰……”
“……”
“叩叩……”敲门声打破二人的谈话。
“进来。”
“ms李您的电话。”
李梨从助理手中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不知是谁,李梨的眉头一蹙再蹙,挂了电话李梨脸上始终挂着不悦的表情。
助理轻手轻脚关门出去。
“谁呀?”
“除了我爸还能有谁啊,神通广大都打到我助理手机上了。”
常啦啦惊讶的说,“你爸知道这事儿了?”
李梨嘴上挂起一抹苦笑,“何止知道,照片都寄他手上去了,所以叫我滚回去乖乖待在他身边,等到合适的年龄找个不错的人嫁了。”
常啦啦一时语节,李梨轻哧,“我如了他老人家的愿,我也不是李梨了。你啊,别垂头丧气了交给我处理,过几天就好了。”李梨站起来一手揉了揉常啦啦的头。常啦啦一把抓住李梨的手,皱着眉问,“是不是凯迪做的?”
李梨没说话把玩着打火机,蓝色的火焰一生一灭,背后是双深邃的眼睛……
“是或不是。”常啦啦追问。
“……是。”
常啦啦听后微微一怔,似是思考很久之久后开口说,“他找过我。”
“嗯?”李梨有点疑惑的看着她,手里的打火机燃了太久,有点灼烧了她的手指,她慢慢的摩挲那块灼烧的地方。
“几个月前……”常啦啦再三斟酌,断断续续的说,“就是那天晚上你让我把钥匙给你你去了他办公室,之后他被开除,你……我听到那天你和谁通话,你说什么可以派人过来了然后文森就接替了凯迪的位置。”
李梨那精致的妆容,透露出来的只是波澜不惊。
“我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不清楚那天晚上你去他办公室做了什么,反正觉得跟开除他有关,我很不安,后来凯迪约我出去,他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到此常啦啦停顿了下,抬头看了看李梨又垂下头,眼里有几分不安。
李梨终于有所反应了,她似乎有些在意,问,“他说什么了?”
常啦啦不安的抿抿唇角,慢吞吞的说,“他说是你害的他被开除,让他在这里不能立足,还说……”常啦啦看向李梨不再说话,李梨很讨厌说话墨墨迹,“继续说下去。”
“嗯……她说你……是那个……”常啦啦说话更加小心翼翼了,不过看着李梨那眉目满是森然的样子,她一鼓作气,“说你是同性恋。”
李梨紧紧的盯着常啦啦,像一条淬着毒液的美女蛇眼神冰冷盯着猎物,而常啦啦像是置身于冰窖里,由脚蔓至全身的冷意。
“还说什么?”李梨语气森然。
常啦啦深吸一口气,用尽量欢乐的语调说,“没啥了没啥了,现在知道是他做的,我们该做点什么?”
李梨冷笑一声,“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的,就真的让他不要立足好了。”
“你要干嘛?”
看着常啦啦一副警惕自己杀人发火的样子,李梨又笑了,说,“放心不会做违法的事,我有分寸。”
后来常啦啦没有辞职,公司里也没了闲言碎语,常啦啦乐得清闲,想着是老总暗中拉了李梨一把顺便救了她。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荞麦也收到了照片。
常啦啦回到家,桌子上散落一叠用信包裹好的照片,而荞麦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捻着一张照片看的出神。
常啦啦怔在门口,其实对于好朋友之间这种类似的照片没什么,只是她觉得心口有点慌,抓不住头绪,心,一直跌,一直跌落。
女人之间的友情有时针锋对麦,有时亲密无间。
似乎好过头了总带着一丝丝暧昧的意味。
荞麦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清亮透着情意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不过在她看到常啦啦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不知所措的模样后,那层冰又慢慢的化了。
荞麦眉眼弯了弯,轻声说,“过来。”
荞麦执起常啦啦的手,轻轻的摩挲,柔柔的,缓缓的,怜爱的,爱惜的,眸子里泛起晃荡的光泽,良久,她开口有几分怅然道,“我从来不知你和她人在一起竟也十分合拍。”
而我在想,这些年来我是不是错了。
不该自私的将你绑在身边,你可能有更好的选择,比如……
她想起那个人问她,你相信女人之间有真的友谊吗?
那种平静、安定、完全可以互信互靠的友谊吗?
她相信,因为唯有相信,才有可能。
“师太……”常啦啦敏锐的发觉荞麦有点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她一鼓作气向荞麦说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听后荞麦久久无言,只叮嘱叫她和李梨近日小心些,最主要的是李梨,那晚的泼油漆,那天被赵总老婆砸了脑袋,这天的照片事件,一件一件蜂拥而至,如果红豆在就好了,什么都好了。
很快已是秋冬,这天是周末大清早都有人敲门了,荞麦缩在被窝点指示常啦啦去开门,常啦啦无奈的起床开门,还没适应外面的光线,就被什么东西一把抱住了大腿,把她仅存无遗的睡意吓的烟消云散,门前一个约莫25岁多的男人咧着一口大白牙冲她笑,他手里牵着一个穿的圆滚滚戴着帽子的小孩,正是这“东西”紧紧的抱着她大腿……
那小孩抬头冲她天真无邪的嘿嘿直笑,口里含着糖含糊不清的说,“啦啦,啦啦,imissyousomuch。”
原来是前几天荞麦的表哥给她提前打电话说周末有事,会把儿子寄在她家,不过很显然荞麦忘了。
荞麦表哥来去如风,还没见到荞麦人呢,放心大胆的把哈瑞交到常啦啦手里,开心的大步离去,常啦啦汗颜,这啥爸爸啊还像个小孩子,常啦啦瞅着哈瑞直叹气,周末又泡汤了……
哈瑞手呼呼的小手拍了拍常啦啦的手,奶声奶气的说,“doyoumissme?
常啦啦蹲下抱起哈瑞,不知是衣服穿厚了还是真的长圆润了,哈瑞重了不少。
“啦啦想你too。”常啦啦抱着他走近卧室。
哈瑞被放下来自己蹬着小胳膊小腿爬上床,爬到荞麦身上,捏住荞麦的鼻子。
常啦啦一扫之前睡欲不忙的心情,乐的吱嘎吱嘎笑。
所以荞麦醒来后对她的惩罚就是这两天哈瑞由她全权负责。
常啦啦眼睛一黑,差点昏过去,呕!师太你还是杀了贫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