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小车行驶在大桥上靠边停下,熄灭车灯,打开车门首先跨出的是一双修长大腿裹着修身牛仔裤,一个纤细的腰身靠在车边,风轻轻柔柔吹拂了闲散的发丝,衬得她清秀精致的脸庞显得愈发有几分脱离尘嚣的明净,只不过此刻她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是几分迷茫。
过路的人对着那女人频频回头,那女人无所谓的扬了扬唇角,夹在手指中的烟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手指一弹,烟蒂迅速消失在夜空下。
刚要发动车,手机在这时想起了。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
欢乐的歌声响彻整个车厢,那女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略微挑了挑眉毛。
闪烁的荧屏是熟悉的号码。
那女人的眼眸里绽放出甜蜜和喜悦,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常啦啦小朋友,我不得不通知你现在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十二点之前不回家你永远别回来,还有,不准开车超过六十。”
挂了电话,常啦啦往嘴里塞了两颗口香糖,荞麦不喜欢她抽烟,如果被她揪住小辫子,今儿是吃不了兜着走,况且她还很激动的跟荞麦喊话,荞麦不跟她计较反倒打来电话让常啦啦受宠若惊万分。
常啦啦蹑手蹑脚推开卧室门,暖黄微醺的灯光洒满了整间屋子,荞麦在其中半倚床头正低眉垂眼看着手中的书,裸露着晶莹剔透的胳膊在披散着的长发下,欲盖弥彰,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安宁气息。
“我回来了。”
常啦啦走过去轻轻拥住荞麦。
“去洗澡。”
“再抱抱嘛。”
“很多灰尘我不喜欢。”
常啦啦拧着眉毛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荞麦,荞麦柔柔一笑,拨了拨常啦啦的发丝,在唇边轻轻一吻,“乖,去洗澡。”
常啦啦的脸上顺势开了一朵硕大的菊花,迎风招展……
洗澡出来的常啦啦立马撒着脚丫冲向荞麦,“i`mcoming!接住我啊!”
眼见着离荞麦越来越近,常啦啦张开双臂准备扑入怀抱,哪儿知荞麦反应极快迅速往旁边一挪,让常啦啦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床上,而且还是脸朝下特别惨的那种。
常啦啦“嗷”的一声惨叫,泪眼迷离望着荞麦,装着可怜说,“呕,贫尼这张娇美的脸啊,师太你的心是黑桃,我可真疼!你快看看,是不是毁容了?”
常啦啦往荞麦怀里扑,“你看,我嘴巴是不是歪了?”
“我看你是脑袋歪了。”荞麦一只手抵在常啦啦额头不容她靠近半分,接着说,“毁容当整容,我看看你这脸越来越有梅超风当年的雌风了。”
常啦啦气的鼻子粗嘴巴歪,“我要是梅超风,你就是尹志平,咱俩死活在一起,手中执贱走天下!”
“剑?”
“贱人的贱。”
荞麦嘴角抽了抽,“不跟你抢封号。”
“咱俩关系这么不一般,我的就是你的!封号也有你一半儿哈。”
“来吧。”
荞麦摊开一只手伸到常啦啦面前,常啦啦满脸布满红晕,咬了咬唇角,呕!师太这个点办事好是好,但你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露骨!
常啦啦扭扭捏捏的说,“来嘛。”像个小媳妇一样的亲在荞麦的嘴巴上。
荞麦懵了,让你把你小金库给我,没让你亲我。
见荞麦不专心,常啦啦咬了一口她脸颊,“你让我来,还不专心,该罚!”
荞麦噗嗤笑了出来,推开常啦啦,笑得是浑身一抖一抖的,活像羊癫疯前兆。
“笑啥笑!”常啦啦竖着眉毛,你丫明明邀请我来的,你还笑!亲个嘴儿有那么好笑嘛!我还没伸舌头,要是伸舌头你是不是要笑岔气!
荞麦还在笑,最后倒在床上捂着腰,很显然笑酸疼了肚子,常啦啦内心纠结,表情无语看着荞麦发病。
常啦啦自尊心严重受到了重创,要我来的是你,笑话我的也是你,你要闹哪样喂?
“笑够了没?”
“哈哈哈哈,没……快帮我揉揉肚子……哈哈……”
“……”
常啦啦脸黑揉着荞麦的肚子,荞麦本来停止了笑声,但一见常啦啦撅着能挂茶壶的嘴巴时又乐不可支的笑开了……
我靠!谁要在说荞麦是个优雅的气质美女,她就跟谁急!荞麦要优雅,红豆就是冷艳高贵,李梨就是纯情少女,大鹅就是铁面罗刹,她就是性感女神!(一连损了几位大姐,小妹我也很桑森……)
“鬼东西!你笑什么呢笑!不准笑了!”常啦啦一屁股坐在了荞麦身上,双手固定在她脸庞逼得荞麦不得不直视一脸严肃的她,“笑什么!”
因为刚刚大笑不止后,荞麦一张俏颜染上一层好看的绯红,眉梢眼角都是媚,常啦啦看的有些口干舌燥,小心脏蹦蹦乱跳却还要强装严肃、镇定的看着荞麦。
“我啊……笑某人是走在沙漠里看见纯净水的人。”
“什么意思?”
“说你饥渴呗。”
眼见着常啦啦又要火了,荞麦立马坐了起来调整了下不大正经的表情,努力恢复到人大代表开会时一脸隆重的表情,“我让你来吧是个祈使句,不是动词。”
常啦啦脸烧的滕红,我就知道嘛师太哪儿有这么放浪形骸,原来是自己表错情会错意了,哎哟,羞死了个人!
荞麦的眼角始终略微弯着,显示出她无比美好的心情。
“通过今晚这件事,你总结出了什么?”
“嗯……”常啦啦想了想边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做人不能忘本,要知恩图报,朋友给你一滴水你要拿两滴水回报,要坚守唯朋友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路线一百年不动摇,始终冥顽不灵走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
“……说点人话。”
常啦啦点头,握拳,唱,“朋友一生一起走,哪些日子不再有,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一个人长大,干杯吧朋友!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你是风儿我是……”
荞麦的脸一黑再黑,当机立断把正在闭目自我陶醉的常啦啦一脚踹下床。
好半天,常啦啦才痛苦的呻吟着(好yd)爬上床,幽怨的飘了一眼荞麦。
荞麦冷着眼当没看到,常啦啦这才盘腿坐好活像观世音娘娘现身,讨好的说,“阿麦阿麦,通过这件事,我总结出一句话,外界纷纷扰扰与我无关,真正要在乎的是身边的人,还有,我不应该那么激动跟你说话,我道歉啦。”
“嗯,正是这个道理,至于那么激动的跟我说话……”荞麦的眼里是戏谑的笑意,“又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的道歉都不算数哦。”
“哪儿有很多次啊……”
“你确定?那我数给你听。”荞麦五指摊开一手压下大拇指,“高一时你忘记做物理试卷,借我的抄,物理老师发卷子时喊了两次荞麦,原来是你抄的太专心致志把我的名字也照搬了上去,你吼我不该写名字。”
常啦啦的头埋了下去,小声的说,“本来就是啊,写个什么名字……”(谁做完卷子不写名字的……)
“高二运动会时你怂恿卫大兵给我报800米,结果你却上了阵,原因是我动了手脚,你边跑边恶狠狠的看着我,你见过有一边跑一边扭着头的运动员吗?我倒是见过就是你常啦啦小朋友,不过最后我不是陪着你跑完了两圈嘛,还得了个铜牌,你还吼我跑的慢。”
常啦啦的头陷在了被子里,有点无地自容了。
“高三晚自习你没有吃饭,买了面包放在课桌里,回来后见面包不见,而正好见我嘴巴在动,你以为是我吃了你的面包,恨不得一把掐死我,结果红豆问你面包哪儿买的她觉得很好吃,让你继续买,你竟然又吼我不知道解释,天知道那只是个面包,我可以买很多个给你的,常啦啦小朋友。”
常啦啦听得耳根发红,却满心感动,那些小的不能小的再小的芝麻往事,荞麦竟然记得那么清楚,在她口中叙述出来,仿佛是昨天发生。
或许正如荞麦所言:在所有风与雪的景色,在所有悲与欢的情绪,在所有美与丑的人事里,她最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