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色追尾的人,注定半生浑身挂彩。
自小,我用拽、用蛮横掩饰我的自卑,我自卑源于父母嘴里不时蹦出伤人的话,总之别人家孩子怎么样怎么样的好,你怎么怎么得不行,看似为你好,实则把你幼小的心灵往死里踩,连发育迟缓,身高不够,都是一套你不够优秀的理由。我就在这样拜高踩低的氛围中滋养长大,自卑是一定的。
祖先定义自身在泉晋三角地带生活,实为上世不修,重男轻女这样的恐怖氛围,排阿三之后,惶不多让。小作坊、卖场、工厂里流水线上愤里卖命的本地女,自小不读书的多如过江之鲫,等到将笄之年,或者举家之力嫁妆备实,往外一嫁,十里八乡,口口相传她殷实的好命。
呵呵,阿三家烧死嫁妆少的媳妇,我竟然欣慰的理解,因为为了我妹的嫁妆,我们也举家之力从牙缝里省,省到一看别人嫁娶我就想吐,还是我英明,趁着拆迁,连根拔走逃离这样劣质的氛围,去他的故乡与家乡,不回去了,我们该有别样的人生。是,生男孩,你娶亲是猛赚一笔,前提你得先有一笔夸张的彩礼,才迎得回别人的嫁妆。再有,你娶的婆娘,大半都是守财奴,钱财绑在自己裤腰带上,为了这个天天干架、离婚、通奸的也很多见,不谈了,谈这些头大。
大学时,我英明地钻研心理学,一本《接纳不完美的自己》被我翻烂了,我敢拍胸脯讲,我比周星星翻《演员的自我修养》的次数多。研究的结果让我知道,我的自卑来自于父母失职的爱,并不是我不够好,不够出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精彩,乞丐尚有出头天,想明白了这些,我就释然了。
高中时,我不明白这些道理,以为有人像父亲那样没条件地对你好,就是爱,闭着眼睛踩进去,妈的,掉屎坑里了。被爱,并不是爱,一时猪油蒙心而已。
对于直男,我是自主的爱,尽管失望,尽管伤痕累累,但我不后悔,每次每次的哭泣,是自我疗伤,自我排毒。我才不会为了谁不爱自己而自杀,要死也是看着别人死,我替他善后。人,偶然的机会来世上一遭,为什么要急着自己把自己送上末路呢,死皇帝不如活乞丐,强大自己,顺其自然,与g共勉!
忠孝仁义礼智信廉全线崩盘,可公家的媒体拍着良心告诉我,即将全面复兴!又有人云没有华为5只鸡用的欧美列强水深火热,天朝即将站上世界之巅!
…
看到这些比我还无耻的,朕甚不开心。
天天都是诸如此类的妈b的信息,让日子沦为白水。
在风光旖旎的厦门—
人们白天做饭,晚上**,好不繁荣。
现任纠缠着拉我去压海岸,对面鼓浪屿派出姓邓的石人站得高高地强出头,和巡逻的条子威严地监视人们的一切异动。
在人潮俺涌动的岸边,好几次想开口与现任说分手,被他嗲出的矫情打断,不爱的爱情还**,比约炮还可耻。我也一样,嘴里说不想见直男,可见了他,比见了鬼还激动。
和直男大概三星期没见面了,你看,我是多么喜欢这个三字,因此在直男面前,我约等于小三了。
他问我现在逛海边什么感觉,我嘿嘿一笑,其实什么都感觉没有,心烦意乱光想脚疼了。
一个岁数比我还小的愣头青,除了年轻的躯体有诱惑力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彼此留恋的呢,讲什么话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他喜欢玩游戏,我一玩游戏就想睡觉;他喜欢装斯文,我动不动就想爆粗口;他想蹦迪,我想看书…都这样子了还有必要捆绑销售吗。
趁着风平浪静,我又想提分手,相好的掐了我一下,说有人尾随我们。
我一回头,没有情况,他一回头,又有了。我窃以为他的神经在太虚幻境。
晕晕乎乎回了校园,直男夺命call。在阴暗的操场栅栏两边,直男伸出手抓住我的双肩,垂头丧气又恶狠狠地问道;
“刚才那男孩子是你男人?”
“妈的,说得这么难听,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的婆娘,再说和你有几毛关系?”我恍然大悟地火大起来,“我明白了,原来刚才一路跟踪我的人是你啊!”
“我没有跟踪,我手机刚好查到你开了定位,确定就在附近,所以就跟了看看。”他一脸委屈地解释。
“跟了看看不是跟踪吗,我没开手机定位呀!谁给我开的啊”我抓狂地问。
“你在我宿舍,我帮你开的。”直男低头轻笑。
“毛病!现在找我干啥呢。”对他我莫名其妙发不起火来。
“你的钱包掉我抽屉里了,还给你。”他递了进来,又一手抓住我接着问,“对了,你的钱包怎么会跑到我的抽屉啊!”
“那天你不是给我倒水去了吗,我闲着无聊想看看你抽屉里有什么国家机密可以窃取,所以—”我不意思地笑了,“我也忘记怎么会把钱包掉里面了。”
“你不会是想接济我,故意把钱包留给我的吧?”他自以为是。
“啐!琼瑶二奶戏看多了,什么脑子,我钱包里还有证件,我拿身份证接济你去做匿名的采花贼啊!”我啐了他一口。
“嘿嘿,我好怀念我们从前无话不说。”他叹气地感慨。
“呸!你怀念的是从前我们污话不说!”我没好气地顶了过去。
哈哈哈—直男把十个指尖塞在嘴上贱兮兮地狂笑;“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说我嘛!”
我指着他的裆部:“谁说你不行,你日后必成大器。”
“说什么呢,光天化日的,你个流氓。”直男配合我捂住裤裆。
“哟,举一反三的,事业上也没见你这么努力,”
直男得意地说:“我努力起来很可怕的。”
我:“那你努力啊。”
直男:“可我怕啊。
我噗嗤地笑了。
每次严肃的话题到了直男这里变成插科打诨,我竟然就那么惬意地去宽容他。我转移话题—
“你把我的相片洗得那么大,放在墙上干什么?”
“你动不动就把我拉入黑名单,老家信号不行,联系不到你的时候可以瞻仰一下你的仪容啊!”
“我日,老子不是你的先人,不需要你的孝顺,快快叫人撤下,不接受反驳。”我恼怒起来。
“我娘说,这后生是谁呀,长得这么俊,放大一张贴墙上养眼。”直男赶紧赶紧恭维我。
俊不是形容黄花大闺女的吗,我被直男拐着弯夸得很受用,就没有反驳。
“把头伸过来,我有话说。”直男命令我。
我乖乖地把头贴在铁栏杆上,直男抱着我的头快速地吻了我的唇。
我擦着嘴唇惊讶地问他;“你tm是不是爱上我了?”
“没有啊,看你娇羞得灿若桃花,忍不住想吻你来着。”直男神经很大条地回答,“别走啊,我真的有事情。”
他塞给我一个信封。
“情书还是遗书?”我傻傻地问。
“歹毒,这是上次我比赛得的奖金,今天发了,领了给你送来,让你也替我高兴高兴。”直男丧气地讲。
“哇哦,我们家sb走狗屎运了,我也是,终于见到回头钱了,这几天别联系我呀,我先这些钱花光。再贱!”
我把信封贴在胸口,向校园狂奔。
直男在后面大叫—疯了吗,小财迷,别摔着啊—
他终于自立了,这五千多元,比我拿着几百万来厦门买房还开心。
我没有看错,我爱过的人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比什么都重要。我把有零有整的5031元倒在床上,心动得像在看一个裸女,不,裸男。
解放区的天终归是晴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