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这次电话交谈后，我写了一封长信去感谢他。我说我很高兴接到他的电话，他给了我最大的惊喜，说我口语不足需要多练习云云。他一一礼貌地回复了我。不久以后他跟我写信他要走了，离开香港回加拿大，那几天我心里堵得特别厉害。我又恶性循环地陷入了单相思，以前是所长，现在是这个只见过一面的，文化背境完全不同的男人。我的情感是不是太失控了？滥情也不是这样滥的！！我狠狠地咒骂自己。

他回到了加拿大，我们还是正常地交往着。我们现在谈的话题更广了。我们谈到了日本和中国的关系。他不喜欢日本人的军国主义，他小时候看过日本人砍中国人头的黑白电影；我们还谈了政治，家庭和我们之间不同的文化，饮食等。他表现得象个良师，我很感谢他给了一个平等的，礼貌的，被人尊重的平台与他对话。（其实这也是他一生遵从的原则：那就是平等对待所有人，不论社会地位、肤色，贫富上的差别。）他从没有表现过一丝的沾沾自喜和傲慢语气。我很享受跟他写信，也从中受益良多。我发觉自己更喜欢他了，这让我多多少少有点害怕，我感觉象是在吸丨毒丨

23

和他交往两个月，我的英语进步神速，我拼了命去学英语，记单词。他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我喜欢听他称赞我在英语上取得的进步。3月7日是我的生日，下班打开信箱发现他居然给我发了一张电子贺卡。一只可爱的小熊头上顶头星星，怀里抱着一个大的礼品盒，嘴里啃着一个梨。文档上写着：

“dearmin:

thebeareatingsweetpearisformydearfriendmingrowinganotheryearwhoshedshappytear!(这只吃着梨的小熊祝亲爱的明又虚长一岁并流下欢乐泪水)

happybirthdayandwishyouallthebests!（生日快乐，万事顺意）

richard”

好可爱的一张卡片！他在一句话中用了dear,bear,pear,year,tear这几个相似的词，可见是用了心的。他居然可以这么调皮，我想像着他调皮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晚上他给我打电话给祝我生日快乐。他还说他去理发时看到一个亚洲人长得像我，特别是他的眼睛。我试探着问他是否还记得我的样子，他说这当然，我听了很欢喜，这次我们交谈了超过十分钟。这是我有生以前过得最愉快的一个生日。声音比信件里冰冷的文字更能直接传达一个人的情感，我隐隐地感到他有点喜欢我了。

24

我就这样和他用信件交流着，我那时还真有说不完的废话，翻着花样问他，逗他。我们越聊越频繁，几乎不话不说。但是有两件事我们从来没有提及：一是他的年龄，二是他的妻子。我知道他的生日是5月4日，但是哪年？他没有告诉我，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近到那个地步，他有两个孩子，但是他妻子呢？他怎么就从来不提及她？

日历翻向2002年4月初，他跟我写了一封很严肃的信。他写道：

明，你好：

。。。

。。。

明，你我已经交往了快三个多月，我认为我们成了好朋友，我十分欣赏和尊重我们之间的友谊，这是我们坦诚相待，良好沟通的结果。

但是，我今天想冒着失去你这个朋友的风险问你一个私人问题，考虑到你生长于不同的文化背境，这可能比较难堪，你完全有权利不回答我。我注意到在我们的交谈中你从来没有提及到女性方面的朋友。明，你是gay吗？

很对不起，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想弄清白以便我们以后更好地交谈。但是请你一定记往，答案的是与否，都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更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同时，你能谈谈你个人对homosexuality是持什么看法吗？

richard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看着这封信，我想了很久，里面包含了很多信息，我必须小心回答，我告诫自己。但是我还是太高兴了，我高兴他主动提出这个问题，更高兴他问我对gay的看法，这隐藏的意思就基本上承认他是gay了？不是gay会问这个问题么？不是gay能同我书信往来那么频繁么？我想高呼：我都忍了你快三个月了，就等你这句话。我当然是同性恋了我的宝贝，我第一次见面就tm的差点直接脱了丨内丨裤向你表白了，你没有看见而矣！对，我是同性恋，那你呢？我从来没有提及女友，你也一直没有提及你老婆啊？！问我对同性恋的态度？我一直都是“我搞我的基，关其他人鸟事啊，反对的人可以去吃屎”。狂喜中，我又表现出了我那掩藏在内心深处粗卑的一面。在richard面前可不能这样，我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