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的手叠合在一起握着,继续说:“就拿你来说,你成天和金星、高阳腻在一起,我说什么了吗?那是我相信你们之间纯洁的同学情谊;我曾反对你到酒店打工,是因为那里的环境太复杂,还有你那个华哥喜欢男人,我怕你被带坏,可你坚持在那儿干,我也尊重了你的选择,这还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我们的爱。你一会儿怀疑我和你那个华哥的关系,一会儿又吃我和梦璐的干醋,闹得我们成天吵吵闹闹,这值吗?今天,我坦白地告诉你,现在我只爱你一个人。你知道我原来是喜欢女人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这个男人,我不会喜欢任何别的男人,包括你那个华哥。至于女人,只要我们还相爱,我就不会喜欢任何女人。当初,当我发现你爱我的时候,我特别害怕,更让我害怕的是,我发现我也同时爱上了你,为了逃避这种感情,我曾试着接纳一直在追求我的刘老师,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甚至对她的主动很反感,我人和她在一起,可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们相处了一年,你说,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你到底是不信任我还是你自己不自信?我都二十五六岁了,到了谈情说爱谈婚论嫁的年龄,人家给我牵线,我能来一个拒绝一个吗?那人家会怎么想?所以有时我只得硬着头皮去看人,这种苦恼你能理解吗?尤其是当哪个女孩看上我对我好的时候,我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觉得自己欺骗了人家女孩的感情、伤害了人家女孩,我的苦楚你能体谅吗?我今天和梦璐在一起的时间是长了点,那也是为了说服她,因为她很固执,就是要和我交往。刚才因为她在电话里讽刺你,我忍不住对她吼了一句,害得她哭着走了,我很后悔,觉得自己过于冲动,所以心情不太好。我到处找你,你偏偏不吱声,还搞恶作剧,所以我没控制住情绪,我向你道个歉,行不?”
“你都说好聚好散了,还道什么歉?”
“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耍性子行,我耍性子就不行了?”
“你是老师,是哥,当然要让着我。”
“小无赖!”他扯了扯我的脸,“好了,下不为例。去洗澡吧。”
“懒得洗。”
他一把抱过我:“那行,哥给我们家小枫洗。”
进了洗手间,他放下我,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服,我想起我们下午缠绵时他说的“晚上有的是时间”,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儿,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说:“哥,你去拿两双拖鞋。”
“洗个澡,要什么拖鞋啊?”
“那也不能让我们的鞋在水里泡着吧?”
“那倒是。”他说着拿着我们的鞋和衣服就出去了。我趁机将门扣死。他回来打不开门,就敲着门玻璃喊:“小枫,开门。”
我想着他在外面光溜溜的滑稽样儿,就忍不住逗他:“你现在这样子很凉快,就在外面多凉快一会儿吧,等我洗完了自然放你进来。”
“宋玉枫,你敢耍我,等一会儿看我整不死你。”
“哥,我好怕,我不出去了啊。”
“好小子,你等着!我就不相信老鼠能斗过猫。”
我喜滋滋地打开蓬蓬头,温热的水飞珠溅玉一般淌下来,我迎上去,从头开始,细细地清洗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对我而言,今天是个特殊而神圣的日子,今晚过去,我将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我,我将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虽然我曾无数次想象过这一刻,虽然我和林哥有过很多暧昧的时刻,虽然我也看过a片,可这一刻一旦真正来临,我还是心怀忐忑。我和我的很多同龄人不一样,他们有的只要有好感就会上床,有的只是为了刺激和发泄上床,有的为了在同伴面前炫耀而频繁和别人上床,有的遗憾自己至今还没能和别人上床,仿佛做爱和吃喝拉撒睡没什么不同。可我不行,在我看来,忠诚是爱最重要的品质,性是爱的最高体现,有爱的性才能称之为性爱,所以我的身体只能给我最爱的人,我也只能和我最爱的人上床。
今天,我最爱的人和我只有一门之隔,他就在外面安安静静地等我,我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肩膀宽宽的,肱二头肌小兔子一样上下游走,胸肌饱满结实,腹肌虽只有四块,可也坚实清晰,两腿挺拔有力,浓密的草丛中潜伏着我粗长的生命,无论从哪一点看,我都是一个标准的男子汉了,我为我的成长自豪。
洗完澡,抹去镜子上的雾气,我看到了自己棱角分明的脸,看到了自己因兴奋而格外明亮的双眼,看到了自己高挺的鼻梁和唇上淡淡的茸毛。我倒了点乳液满意地轻拍着自己的脸,为自己的自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待一切都完美结束,我却有点绝望了,因为衣服全被林哥拿出去了,事先又没带浴巾进来。我只得硬着头皮打开门:“哥,递条浴巾给我。”
他走过来,胳膊上搭着浴巾,倚着门,幸灾乐祸地说:“小样,我说了,老鼠还能逗过猫?浴巾就在这里,有本事自己过来拿。”
“不给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看见,多看一次又不会掉两斤肉。这浴巾啊,你留着用吧,不过,你留着好像也没什么用,都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用。”
他冷不防一把拽过我:“看你小子还嘴硬,乖乖地过来伺候你大爷。”
“好,我好好伺候伺候你这大老爷。”我假装着给他揉肩,两手慢慢下滑,在他喃喃着“舒服”的时候,我两手猛地探入他的腋窝咯吱他,趁他嬉笑的时候将他推到蓬蓬头下:“小样,不知道现在的猫总被老鼠耍弄吗?”说完从从容容地走出来,气得他一个劲儿地骂我。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儿他围着浴巾,用毛巾擦着还滴水的头发出来了,擦完头,话也不说,枕着我的腿就在沙发上躺下来。这种姿势很暧昧,再加上电视上男女正缠绵,我就有点把持不住了,低声说:“哥,我们睡吧。”
刚走到卧室门口,他停下来,有些难为情地说:“小枫,我们没油。”
“要油干什么?”
他的脸更红了:“我查过资料,要用油的,不然,会很痛。”
我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说:“这都十一点多了。”
“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看?”
我只得跟着他出来,走出不多远就是商业街,大多数店铺已经关门了,还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保健品店还亮着灯。
“你看。”他惊喜地指着,可很快,惊喜就被沮丧取代:“可我们怎么好意思进去买啊?”
我不言语,管它呢,反正这种事也轮不到我。
“小枫,要不然我们剪子、石头、布,好不好?”
“你还真好意思啊,我进去买?看本人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人家还以为我是卖的呢。”我说着摸了摸他的脸,“你就不同了,看你这张饱经沧桑的脸,人家肯定会同情你,说不定还能给你打个折。”
他狠狠地给了我一拳:“不去就不去,说什么风凉话,要卖,我也比你有资本。”说着自个去了。
我见他在店门口停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进去之后兜了好几个圈才和店老板攀谈起来,付了钱,拿起东西就往外跑,跑到我跟前,把东西往我手里一放,就大口喘气。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要开店啊?”
“多买点,以后再不到这地方来,羞死人,难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