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怕父母担心，天亮就回去了，我也无法入睡，可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几天的经历仿佛胜过此前的十九年，林哥、华哥、金星的面庞一个个从我眼前闪过。下面本来就晨勃得厉害，这一想，更燥热难耐，手就不听使唤地上下撸动起来，一会儿就快感如潮，人也不自觉地呻吟起来，伴着一声长吟，粘稠的液体倾巢而出，喷得满身都是。刚下床准备去洗澡，就看见华哥幽灵一般倚在门口，想想自己刚才丑态百出，都被华哥看在眼里，我臊得恨不得随热空气蒸发。可华哥还站着，低垂着眼，一言不发，一脸的疲惫和颓丧。

接着就见华哥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头栽在床上。

（第25篇完）

26【青山绿水，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看见华哥倚在门口的样子，已经吓了一跳，再看见他踉踉跄跄栽倒在床上，更吓得慌了神，也顾不得自己满身黏糊糊的精液，更忘了洗澡，就那么光溜溜地过去抚着他的肩。他偎在我胸前，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我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轻轻地捋着他的头：“哥，你委屈就哭出来吧。”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忍心伤害他，就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呀？”

“我是鸭子。”说完这句话，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我其实早怀疑他是干这种生意的，只是不愿意相信，就像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儿，你宁愿记住它娇艳欲滴芳香四溢的时刻，而不愿去想它被风雨摧折后的凋残。可没有想到他会自己直接说出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哥，我想你累了，睡会儿吧。”­

他点点头，缓慢起身，摇摇摆摆进了洗手间。­

没有放水的声音，房间里死一般地静，我似乎能听到阳光和灰尘跳动的声音。好久才听到压抑不住的啜泣，我进了洗手间。华哥正蜷缩在墙角，身子一抽一耸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这事儿全是由我造成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就轻轻地为他解衣：“哥，让你受委屈了，我帮你洗吧。”­

脱下衣服，我大吃一惊，华哥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抓痕有鞭痕，就连私处也伤痕累累。我理解他心里的憋屈，没想到肉体居然会受到如此摧残，不禁怒火中烧，摔下衣服就往外闯：“这个畜生，我找他去。”­

华哥一把拉过我：“算了，我就是伺候人的。”­

“伺候人的也是人啊。”­

“伺候人的就不算人了。”­

这话刺得我心疼，我哽咽着说：“哥，你别说了，咱洗澡吧。”

我无法将自己的感激说出口，我知道，比起他受的折磨，再多的感谢也是苍白的。我流着泪，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洗着身子。­

他为我拭去泪水：“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哥好歹救了人一命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是在为自己积德。”

我从他宽慰我的话语中听出了辛酸，泪留得更快了。都说“婊子无情”，可华哥分明是个有情义的，为了我这个相识不久的人，为了一个陌生的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生命，他忍受了自己明明知道无法忍受的痛苦。

“弟，用力些。”­

“不要命了，都伤成这样。”­

“没事儿，用力点，将身上的脏气和晦气都洗去。”

帮华哥洗完了，我自己也胡乱地洗了洗。我让华哥躺在床上为他涂擦伤口。待转过身，华哥自己挤了些药膏涂了后庭，那儿也是伤痕。我简直不能想象华哥遭那个禽兽蹂躏会是怎样的情形。我曾无数次想象并向往着和林哥做爱，想象着在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里，在宽大的铺着枣红色床单的床上，我们像天下所有有情人一样享受和谐而刺激的爱，可如今，我觉得那简直是一件不可想象让人恶心的事。我又想起自己自慰被他撞见的一幕，就低声说：“哥，刚才的事你可别告诉人啊。”­

“什么事啊？”­

“就是......”我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胸前，“就这个事。”­

“我当什么事儿了，又不是被你娘看见了，有什么难为情的，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你能洁身自爱，宁可自己做也不乱来，这很好啊。男孩子在找女朋友之前，都会有这么一段经历的，没什么。”­华哥轻声安慰我。

“哥，你说那位教授看起来人也挺斯文的，怎么这么变态啊？”­

“他就是一变态狂，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打着讲学的幌子，一手捞钱，一手纵欲。哪天不行了，把你打得遍体鳞伤，也让人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哪天k了粉，又折磨得你整宿不睡。我知道他来了，想躲出来，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他闭了眼，“不说了，说了闹心，我累了，睡会儿，一会儿去看看你同学。”

说着，华哥还真的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下还有隐约可见的泪痕，身上的伤在透过玻璃的阳光下分外醒目，像一块美玉上留下的点点瑕疵，可我觉得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圣洁。

十点多一点，华哥醒了，精神好了许多，牵着我去买水果看高阳。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对这件与己无关的事这么有兴致，可也知道他现在很脆弱，就没好意思再问。

阳光很毒，可华哥似乎很享受这阳光，将衬衣往下褪，露出膀子：“成天夜间活动，都忘了晒太阳的滋味了，这日头照着，真爽。”­

“不怕晒黑了？”

“男人黑点怕什么？健康。”

“那就在阳光下活动吧，健康。”­

“在阳光下活动？但愿能吧。”他喃喃着，打了个眼帘眯着眼对着阳光。­

华哥挑水果很仔细，讨价还价毫不含糊。挑完了，我取笑他：“这是你的一贯风格吗？斤斤计较。”­

“不是，以前觉得为几块几毛钱讨价还价，忒俗，可现在，看着你来我往的人，看着他们脸上挂着简单的笑，听着他们粗门大嗓地说话，听他们讨价还价，觉得特亲切特享受。我也想享受一下这平常琐碎的快乐。”­

路上人并不多，男人在树荫下急急匆匆地走，女人撑着伞，用腰肢和屁股扭出了夏天的万般风情，只有孩子们的情绪和夏天一样高涨。以前熟视无睹的生活在华哥的提醒下，在心中复活了，简单的就是快乐的，平凡琐碎的也是快乐的，欲望越少的人越快乐。

高阳的房门留着一道缝，我轻轻地推门，一下子呆住了，林哥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和高阳专心说话呢。

“老师，你再打我一次吧。”

“还用我再打啊，这次还不把你教训够了，差点搭上小命。都快上大学的人了，性子还这么野。”­

“男人就得有血性。”­

“血性是用来捍卫正义的，不是随性所为。”­

“我不是随性，我是捍卫爱情。”­

“那叫爱情吗？连一点诱惑和考验都禁不起也叫爱情？顶多是小孩儿过家家。”­

“不是小孩儿过家家，她是我女人，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