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说他没睡着吧，他满口胡话，还掐得我伤痕累累；说他睡着了吧，他只是让我握着他的私处，自己的手握着我的手，不让我有别的动作。我端详着这个在梦中还下意识戒备的男人，想到他平日可能受到的煎熬，泪不觉流了下来。

夜就这样在难捱中度过了。

第二天起来，我们俩都黑着眼圈。他看到我的样子，夸张地瞪大了眼，揉着我的头：“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我非礼你了？”

“岂止是非礼，你看！”我指着身上的伤痕。

“你说是我干的？”他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难道是我自己，我自虐呀！”

“那咱们两讫了，那一次，你也把我弄破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低低地嘟哝着。

“后悔昨晚没再弄破一次。”

“那你非礼我了？”他扯着裤子的两手停住了，脸朝向我，一脸狐疑。

“你流氓，你勾引我。”情急下我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他以手加额，像想起了什么，扣好腰带，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碍事吗？我看看。”

“又不是第一次，嘴巴都被你扇过好几次了，这次，当然也没什么了。不过，你要赔我精神损失。”

“说，怎么赔，只要我赔得起。”话是大大咧咧的，可眼中满是柔情。

“陪我出去玩一天。”

他夸张地哭丧着脸：“这大热的天，命苦啊......”一个“大”字倒在床上。

看得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最放松也最有活力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才最属于他自己，这个时候的他不做作，不掩饰，一派天然。可他又总是逃避，也许只有成长起来才会逐渐明白吧。

老妈听说我们要出去玩，很高兴：“是该出去玩玩了，我看，你再闷在家里就要发霉了，我本来就想让你们出去玩几天。林老师，你看，我们俩忙得脚不沾地的，想陪陪孩子都不能，就麻烦你多陪他出去转转吧。小枫，到了外面你可要听你老班的话啊，告诉我，你们想到哪儿玩？”

“xxx。”

老爸听了“xxx”仨字，变了脸色，但很快又恢复常态：“行，我派司机送你们去。”

一到车上，乏困的我就倒在他的肩上开始迷糊，随着车子的行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阵剧烈的颠簸，把我晃醒。这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腿上。他正专注地盯着我看，眼神平静、柔和、深情。车外明亮的光线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使这张脸更阳刚、质感、让人心动。路边的树透过玻璃窗不时在他脸上留下投影，又使这张脸流动神秘起来。看到我睁开了眼，他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向了车外。我颇为幸福地把脸转向他的腹部，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体散发出的男性特有的、带有一丝清香的健康体味。

他伸手轻轻碰触我的鼻梁，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然后同样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抚摸我的脸，最后将手停在我的唇边。

我伸出唇柔柔地舔着他的手，他伸出食指轻轻的扣着我的唇。他的手指很修长，随着食指的扣动，其他手指也跟着有节奏地动着，像个小小的交响乐团，正演奏着叫人心醉神迷的迷魂曲。

我的脸颊隐隐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恍然发现，原来这会儿我的头刚好抵在他私处，他私处在渐渐地膨胀。和着车子的节奏，我的头上下动着，他的生命也心有灵犀般地应和着，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奇妙到你只能感受无法表达。原来两个相爱的人不管身体的哪个部位，也不管在何时都可以互相感应的。虽然隔着薄薄的衣服，他鼓鼓的、硬硬的生命仍在为我昂扬！“mygod！”我心里暗自祈祷：“车子开慢一点吧，路再长一点吧！”

我从没祈求过上帝，但此刻，我感激上帝并虔诚地祈求上帝保佑我的爱。

偷偷地瞄他，他正使劲咬着牙，脸上的肌肉紧绷而突兀，表情很不自然，眼睛紧盯着前面——我想他是在防备司机师傅吧。我斗着胆子，把头再往里拱拱，啊！我的嘴唇隔着薄薄的织物触到了他的生命——我心心念念的生命！我不露声色又激情勃发地用嘴唇触吻着。在这意想不到的时刻，在这意想不到的地点！

它在我的刺激中更加坚挺了。我的嘴唇能感到它的灼热和凸硬了！我稍稍转头瞥了瞥他，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嘴唇紧绷，表情僵硬，鼻孔一张一翕又不敢大声喘气，脸都憋红了。甚至，他有几次往上挺了挺屁股，似乎在强忍而又急欲发泄些什么，又似乎在摆脱而又急欲渴望些什么。

我的手触到了他的手，被他有力地攥住。两只纠缠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有力地、颤抖地、动情地握着，我的另一只手搂抱住他的腰，揉捏着他宽厚脊背上结实的背阔肌。滚烫的血液通过皮肤交流着、交融着、激荡着。“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声中传递的信息实在太多、太丰富了！让我几乎晕厥！

此刻，我不仅庆幸自己早晨一刹那间闪过的这个念头，甚至感激司机师傅，要不是他的存在，我的这点小阴谋不会得逞，他不会纵然我的放肆。

一个急刹车，惊醒了我们俩，也搅了我和他的爱场。他眼睛炯炯闪亮，一个激灵直了直身子，扶起我，利索地用手把硬直的生命往裤裆上部一推，意犹未尽而又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

我也假装揉了揉眼睛，心里却不是滋味，几分懊恼，几分惆怅，几分遗憾。

“叔叔，你干什么呢，吓死人！”

“是前面一马路杀手，敢情刚学会开车，就像没长眼睛，直冲咱们来。”

“哦，是这样。叔叔，我们到哪了？”

“刚出市区，上环海路了。”

我“哦”了一声，望了望车窗外，左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大海，右边是层峦叠嶂的远山和压弯枝头的果树林，车子在蓝和绿和谐交织的画面中奔驰。

过了一会儿，他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宝贝，再睡会儿吧。”

我心头一震，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一瞬的听觉。“宝贝”这个称呼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以往他一直喊我“小枫”，背后无人处喊“二弟”，虽然只是个称呼，虽然他不好意思地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这一声充满亲昵、充满暧昧、充满含蓄。这一声喊，对我意义非常，我知道，起码在此刻，他不再那么执拗，他心中充满柔情蜜意，我们不再仅仅是单纯的师生和兄弟了。一个意外的称呼，让我心中充满惊喜。

他重又把我拉入他的怀里，我紧紧依偎着他的身体，幸福溢满全身每个细胞。

我向司机叔叔打了个招呼：“叔叔，稍慢点，我睡一会儿。”

我闭上眼睛，刚开始还清醒着，在车子和他的腿那有节奏的摇动中，我沉沉睡去。

我希望这路永无尽头，我希望这梦晚一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