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婚内

好像记忆会拐弯,坦白说每次想起生命里这段真实经过的岁月,都觉得仿佛不曾发生过.很多次,路过曾经居住过的所谓的家,都陌生到没有丝毫的记忆,更别提留恋.

秋水说我似乎有一种非常聪明的健忘能力,可以自动过滤自己内心不希望存在的事情,和避开自己做错的种种事情.然后对有利于自己的回忆却记得比谁都牢.

我觉的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本领吧.反正,对我来说,那段无趣且苦痛的记忆在我写完这个帖子之后,我就会全部将其忘记.

婚内的日子之乏味远远超过我的想像.原本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和什么人相处有什么要紧,反正不可能爱,那么谁对我来说都不过是一场应酬而已.可是真正把这种理论落实到到生活中的时候,才发现这有多么幼稚和可笑.

客观地说,我选择的这个男人算是比较容易应付的.因为彼此对爱都没有期待,所以也没有太多要求.只是再淡然处相处都还是需要相处,可是对我来说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实在难以接受一个不爱的人.

爱原来会让人拥有洁癖,在精神世界更是这样.

我曾经在住所楼下徘徊好几个小时,就是不愿意上楼去和那个人说话.说话并不是难事,可是人在忙碌一天之后,原来只想和自己可以接受的人相处,而无法一直应酬下去.如果没有那个自己爱的人,其实我宁愿不发一语.

我曾经找无数个理由说出差去也,我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周游,而不能够勉强自己.

因为难以舍弃,我和秋水在这长长的岁月里过得彼此难受,但真正不再相见不再拥抱却比任何事情都刮自己的心.

幸好那段日子里,我们的小屋交房了,好像是老天爷安排我来挽救这段刻骨的感情.

我把自己塑造成为频繁出差的人.而就在这所谓de出差中,我带着秋水一点一滴地打造自己的小家.我不断对秋水说,我爱她绝对不能没有她,我会寻找出一条我们可以走下去的路.

最后我对她说,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这是真的.

33。营造家

从写帖子开始，我就屡屡陷入回忆中不能自拔。

那些甜蜜的苦痛的，都是自己走过的。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记忆这些痕迹，是别一番心情。

我常常一边写，一边问边上的秋水。

最常问到的一个问题其实是：为什么你会一直陪伴在我左右。

这真的是一个我们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问题。因为当我们回首回顾的时候，连我们自己都诧异，我们是怎么会一误经年，却又可以再度拥抱？我们是怎么度过我婚内那些暗无天日又压抑务必的日子？而有着感情洁癖的秋水，又是凭着什么能够等待我到最后？

把这一切都归于爱，有些混沌。因为，我们都知道，深爱也依然会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我们都知道，拥有不是必然的可以得到。

可是，我们居然坚持地走了下来。回头再看，我依然后怕。如果就是一小步，可能就真的散了。倘若如此，那么今天的我和今天的她，又会是什么模样？想起彼此，是该多么的伤怀？

该是天意，该是缘分吧。

昨天，和秋水在游车河的时候，谈起过往，她突然说，那时候没有离开你，因为你一直装可怜，说如果分开房子负担太重。秋水一想不忍心，所以就收住了脚。

我知道这是玩笑。可是，有些许实情。那个小小的房子，在我们的感情世界里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没有它的存在，或者又是另外一个结局。

我之前写过我们购房的经历。我如同神助的突然下决定，让自己成了房奴。今天看真是少之又少的贷款，在事业起步之初，却着实是沉重的负担。然而，凭着那股爱，我勇于承担，也让秋水看到我的决心和承受力，对我多了几分信任。

婚后不久，在我们感情世界最困顿的时候，房子适时交房了。

至今记得拿到钥匙的那一天，我们兴奋地在小小的居所里拥抱，环顾左右，尽管仍是家徒四壁，却觉得有了与世界决斗的信心和依靠。

有了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在外面租住小屋，我在逃离那个人躲避父母的时候也有了一个自己的住所。

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去购买家具。在城内几乎所有的家具城里周游。我们想象了无数种装饰风格，可是从不曾因为这些争吵。我们一点一滴积累家里的物件。我坚持着既然买了就要好的。

我们的小家，虽然面积小，但是依然豪华。尤其在我们心里。

营造自己家的过程，至今想来都充实且甜蜜。

偶有争吵的时候，我就满地耍赖，对秋水说，我现在是个背了房贷20年的可怜虫，如果她离开我，我就只有破产跳楼了。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这样的话其实半真半假，秋水心里也半信半疑。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却真的因为这样的一套房子和它附带的房贷，感到了生活之责任重大，感到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可离分。

若干年以后，事实证明，这套房子是我们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增值幅度超过预期，当年的贷款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小菜而已。

可是，就这样一套房子，把我们的生活连接得更加紧密。却真是我最大的收获。

房子装修好入住的那一天，我们躺在精心挑选的大床上，我深深凝视面前的她，心里什么感触都有。我用这样耍赖的方式挽留这个可怜的爱上我的人。我该怎样对她负责，怎样给她无忧的一生。

我开始反省我自己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