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泡了杯茶,拿了靠垫给她,我把本本搬沙发上,开始看韩剧,她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趴在茶几上做稿子。她工作起来挺认真的,埋着头不怎么说话,我就在边上偷偷的打量她,嘿嘿,时间久了她会回头看我一眼,刚好发现我在看她,好狡猾的家伙。老想着逗她玩,电视也看不进去,拿了支水彩笔把她袖子捋起来,给她画手表,问她要什么牌子的,她假装思考一会说,来块劳力士吧。。。真庸俗。最后我发挥想像给她画了一块米奇头的手表。。。我真是太有才了。哈哈。。。画完手表又帮她画了戒指,帮她另一支手又画了手链,实在没的画了我就拿了一支黑色的笔说要帮她画个黑框眼镜。她终于不干了,说自己不戴眼镜的,别客气。玩累了我就把脸帖在她的背上躺在沙发上睡觉,很安心的感觉。
我以前睡眠总是很浅,可是那一觉我睡的特别的长,醒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茶杯里的茶已经淡的没有颜色,看了看钟,我竟然睡了五个多小时,太恐怖了,问她饿不饿,她说还好。其实每到傍晚的那个时刻我都会变的特别的伤感,天灰蒙蒙的快黑下来,路上的人会行色匆匆,站在厨房会听到别人家炒菜的声音,而自己那个时间总是一个人。可是此刻不同,此刻顾钥匙就在我边上,房间里充满着她的味道,我走过去要她抱抱我,把脸靠在她的颈窝里,她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说,傻丫头,怎么了。
我嗅嗅鼻子说没事,只是天快黑的时候会有些伤感。她理解的点点头,那一刻我在心里想,难道她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顾钥匙为了调节气氛拍着胸脯说今天让我尝尝顾大厨师的手艺,我吃惊的望着她,她朝我不屑的扬起头,于是一个半信半疑加一个胸有成竹的两个人拎着环保袋去摧惨菜市场了。一路上她都很兴奋唧唧喳喳的说,欢迎王小姐点菜。。。我说,那来一个鲍汁翅肚羹,再来一个堂酌大活鲍,外加一个养颜的木瓜炖官燕吧。说完得意的朝她扬扬头下巴,那家伙立马讨好似的跑过来说,还是来点家常菜吧,那样大补会流鼻血的。好烂的借口。
我说:“那你会什么家常菜?”
“蕃茄炒鸡蛋,洋葱炒鸡蛋,还有蛋炒饭,饭炒蛋。”她笑嘻嘻的说。
“鸡蛋跟你有仇啊。你不用吃都成笨蛋了!”真是一个一点诚意都没有的家伙,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让我点菜。
“那你不喜欢吃什么菜?”我问她。
“我不喜欢吃猪肉,不喜欢吃青菜,还有我不吃鸡鸭鹅。”她在边上答的认真。
“那好吧,晚上我们就吃炒青菜,红烧肉,然后鸡鸭鹅任选一样。”说完我故意装作挑菜不看她。那家伙就低着头在边上撇嘴。
臭小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吹牛。
于是那天傍晚的菜市场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美女在前面选菜挑菜,一个小二般的人在后面拎菜付钱,画面很和谐。
不过那晚我真的做了清炒青菜,还逼着她吃了不少,看着她一边皱着眉头一边难以下咽的样子实在太有成就感。只是顾钥匙你要知道,荤素搭配营养才能均衡,我知道那晚你肯定觉的我一点都不可爱。不过没关系,反正你敢怒也不敢言!
印象很深刻那是一个周五,我和她约好下了班要一起去看电影的,可是那天急诊出奇的忙,120一直不断的往我们医院送人,儿科还排着好几十号,那天抢救室躺了一个喝农药的女人,我刚给她洗过胃,她吐了我一身,把她护理好我正和另一个同事在交班,心想赶快下班了洗个澡,顾钥匙还在外面等我呢。可是就是这时候儿科输液室跑来一个实习同学气喘吁吁的,她说:“王老师,丁老师让你过去一下,有个小孩血管不好,打了两针还没打进去,她家人在吵呢。”(丁老师是我一个同事,我们称她为丁妈,专打儿科的。)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把帽子摘下来了(如果下班的时候我们不把帽子摘下来,路上就会有病人喊换水或者拔针,会下不了班,所以我们交接完班了会把帽子摘下来,表示已经下班了。)可是同事既然来喊了,我又不能不去,于是又跟着实习的同学跑到儿科输液室去,刚走进输液室就听到一对男女正指着丁妈在骂呢,旁边一群病人还在围观,反正场面很混乱,然后一个四五个月大的小孩正躺在床上哭的满头是汗,丁妈简单的跟我交接了一下,说头上打了一针血管暴了,脚上补了一针,小孩一直动后来肿了,水又不滴了。我点点头,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可是当时就只有我和丁妈资历老一些,她打不进去能打的也只能是我了。我坐下来在小孩脑袋上摸了半天,总算摸到了一根细细的血管,于是就跟她父母说,要把这半边头发剃掉,我话刚说完,那个男的就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我当时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那男的又把我们输液的那个台子给揿了,嘴里一直在骂,骂的很难听,lz就不复述了。我当时也气急了,可是就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同事去喊保安了,我捂着脸站在那,几个同事围着我,我当时真想把衣服脱了,然后跟她们拼了,几个实习的小护士也都吓哭了。场面太混乱以至于我没看清顾钥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她当时拧起一个凳子就砸在那个男的脑袋上,顿时血就溅了出来,那个女的就冲过去抱住顾钥匙的腿,我立马吓醒了,跑过去帮她,可是几个同事死死攥住我,我看见那个男的一直对着顾钥匙打,我又帮不了忙,嗓子都哭哑了,我承认我当时肯定是像个疯女人一样,过了一会保安总算来了,才把架拉开,顾钥匙的衣服也被撕坏了,手上在滴血,我也不知道她伤哪儿了,丁妈是见过顾钥匙的,趁着乱赶快让顾钥匙从防火门走了,然后我们的总值班也来了,那对男女一直让我们把顾钥匙交出来,我和同事一口咬定不认识,说可能是其他的病人,总值班问了事情的经过打算息事宁人,让我去跟那对男女道歉,真是士可忍熟不可忍,我当时就把胸牌和帽子往地上一摔,说:“我不干了!”然后掉头就走了。
换了衣服赶快给顾钥匙打电话,她说在我家楼下呢,我看到她时就吓傻了,手上全是血,还在滴,脸上也肿了一大块,把她的手拿起来一看,整整齐齐一个牙印,血肉模糊的,然后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了,她还在边上安慰我说,没事的,皮外伤。赶快带她去医院,医生给她洗了伤口,然后又缝了三针,没有麻药,爱哭的顾钥匙竟然吭都没有吭一声,还一个劲的在边上安慰我说不疼不疼,我就哭的更历害了。我又让医生给她打了狂犬疫苗,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说,这个一定要打,真是给疯狗咬到了。。。医生帮她包扎完拍拍她的肩膀说:“不错,挺勇敢的小伙子。”顾钥匙不客气的说:“谢谢夸奖,大叔。”
回去的路上心情真是复杂,一方面为她心疼的要死,一方面又被她的冲动气的要死,还不知道医院会怎么处理,我当时心里下定了决心,就是拼着工作不要,也不能把顾钥匙给供出去,那对男女那么难缠,扯出去以后估计顾钥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