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岛,你这孩子,生日也就哥几个晓得,我们不陪谁陪?”他再说了什么我没有好好听,心里惦记着卿溪,但又不愿意这么跑过去劝她。作为一个跟我那么亲近的朋友,却不知道我的生日,说什么我都不愿意先跨出这一步。“小岛,睡吧”他说完了。
“嗯,睡啦睡啦,拜拜”我撂了电话,回了两条12点整的生日祝福,不知道该不该给她发一条短信,毕竟是我先没做对,思忖了会儿,编了两个字:睡了,发到她手机上。
几秒过后,短信提示音在客厅响起来,我竖着耳朵听她房间的动静,很久没有声响,觉得自己很挫败,扔了手机抱头就睡。
早上起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压抑地刷牙洗脸。
出了家门,“我想吃面”我先说话。
“吃不下,中午再说”她没好气地拒绝,简单吃了早饭,一块儿去了自习室。路上没有交流,各听各的歌,懒得说话,到了自习室,甚至都懒得分开自习,不想刻意去做什么,进了一间教室开始看书。
中午,两个人都倔着,没提吃饭的事儿。
傍晚,她短信我,“吃饭”。
出了教室,我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记住早上的话,跟着她走,待她进了一个馆子,自顾自地点了自己爱吃的菜,我的心都凉了,这就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说离不开我的女人,是离不开我照顾她吧,是离不开我能给她身体的愉悦吧,是离不开我这个饭卡吧,我除了是她的保姆她的灭火器她的钱包,我还是她的什么?她想过我喜欢什么爱什么需要什么吗?她知道什么?除了说喜欢我,她还为我做了什么?说一闹别扭就吃不下睡不着,是因为不服气自己输吧。
她抬头看着我不动筷子,开口说了句:“如果吃不到一块儿,以后可以分开吃”
听到这句话,我彻底没了胃口,把筷子搁在碗上,转头看着窗外。
“不吃就走,不需要你等在这儿帮我结账”她夹在菜,很冷漠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犯贱,拎起包就出了馆子,眼睛酸得发胀,一直跟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低估了她在我心里的地位,事实是我很在乎她,超出预期很多倍,她这样说这样做我很伤心。
不知不觉,我变了,原来的我从来都不会要求别人,但现在,即使我不说出口,但我对她的要求提高了,对她有了隐隐的期盼。
红着眼睛进了自习室,换了一间教室,习惯性地取手机看一下,看到两条短信,一条是10086,提示我有100块钱的话费充上了,另一条是肖恪的,说生日快乐,以后打电话节制点,刚分组那会儿还以为你异地恋...你们靠得那么近,就不要再电话甜言蜜语了,钱省着点用,和她在一起花钱不要太猛。
坐在自习室里,眼泪就吧哒吧哒滴在了课桌上,人在生日的时候是不是很脆弱?看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她。
“岛岛今天有没有吃面条和鸡蛋?”还是肖恪的短信。
“姐姐”我编了两个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发了过去,很快,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岛岛,怎么了?”肖恪的声音有些焦急。
那种亲切感抽掉了最后的心理防线,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不能哭不能哭,生日怎么可以哭呢,但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在自习室是不是?刚才我好像看到你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
“小孩儿,说句话!”肖恪有些生气。
“三楼尽头”我憋出四个字。
两分钟,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擦干眼泪转头看她。
“怎么了?”她朝我笑笑,“哎哎,别瘪嘴别瘪嘴,你瞧你委屈那样儿”她伸手掐我,在快碰到我脸的时候,我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只好改掐变擦,“还是没忍住哈哈,小朋友,生日哭什么?学姐又欺负你了?”
“别提她”
“嗯,不提不提,吃面了么?”
“没...”
“走,咱吃面去”她回教室取了钱包拉着我出了自习室。
“你不吃?”我问她。
“我吃完才去的自习室呀,在你后面进的”
“我都不知道”
“嗯,你光顾着难受了,瞧你那憋屈样儿,多远就看到郁闷俩字了”
“为嘛每次你都能一眼就看透我的小情绪?”
“因为我是姐姐哈哈哈哈”说完抬头笑。
“你干脆笑翻过去吧,小心折到老腰!”
“坏小孩儿”
搁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我一看,是卿溪。
“我要回家”一接通她来了这么一句。
“哦,钥匙在我这儿”
“我要回家”
“难道要我送给你?”我突然很烦这个女人,自私透顶!
“难道要我找你?刚才吃饭,是谁要走的?”
“我在吃面”说完我撂了电话。
肖恪没有说话,她知道不该问的时候就乖乖闭嘴,要不我这头小疯牛根本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度。
“她不知道我的生日”说完我很可悲地低头吃面,她坐在对面帮我剥茶叶蛋,一句话都没有说。
“钥匙给我”头顶上传来冷得刺骨的声音,我没抬头,从包里掏出钥匙搁在桌面上,她伸手拿了就打算走。
“今天是永不岛的生日”保持沉默的肖恪开腔了,卿溪没有回头看她,顿了一下就要抬脚,“是我无意中知道的,我问她她不会说,她只会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我拨了拨碗里的葱花,不吭声,身旁的卿溪踩着决绝的步子离开了。有滴液体滴进面碗,是我哭了么?我笑了,笑自己连悲伤都不知道是什么。
“岛岛,吃蛋”肖恪没有再说什么,把蛋递到我面前,我没抬头,接过蛋往嘴里塞,嗓子里堵着东西似的,怎么都咽不下,我拼命跟自己较劲。
“啪”一盒生日蛋糕搁到了桌子上,卿溪不请自坐。
“肖恪,有些事情你该明白自己做合不合适”卿溪的声音火药味十足。
“卿溪,我很明白哪些事情我该做哪些事情我不该做”肖恪恢复了往日的作风,跟那个让人温暖的肖姐姐完全不同。
“希望你不是故意而为之”
“卿溪,我们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
眼睛的余光扫到女王的身子朝肖恪那个方向稍稍转了一些,暗示肖恪继续说。
“你爱从你自身出发考虑问题,你觉着跟永不岛的关系好,就可以掌控她的一切;而我,做事情的出发点是岛岛是否开心,只要能让她开心,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不会在意你卿溪的任何感受。为什么之前我会小心翼翼?不是顾及所谓的学姐,只是不想你难为岛岛,归根到底,就是不想岛岛不开心”肖恪停了一下,心疼地说:“岛岛,那口蛋咽不下去就吐出来吧”
“没事”我含糊地答应着,把脸埋进面碗喝了一口汤,趁机释放了一部分眼眶快兜不住的眼泪。
“卿溪,你跟永不岛的相处要比我多得多,但你了解她多少?你知道她不吃甜食么?不要想当然地觉得她们那儿都爱吃甜食。你了解多少那个地方的风俗?生日该怎么过?你除了想当然地用自己的喜好去套用她的喜好,你还做了什么?那天电话我就跟你说得很明白,请你言而有信,要不我会带着岛岛离开,即使她再舍不得你,我都会狠心地斩断她的感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卿溪没有理会肖恪,转过来问我。
“两个人在一起,肯定需要一个人迁就另一个人的,我可以慢慢喜欢你喜欢的东西”
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
“吃好了吧?”肖恪看我不动。
“嗯”
“服务员结账”肖恪拿出钱包付钱。
“姐姐,我来”我站起来挡她的手。
“让她付,你开心她又满足”卿溪也站了起来。
“谢谢你从我的角度考虑问题”肖恪付了钱,三个人同时往外走。
“同学,你们的蛋糕”服务员叫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回头接,气氛有些冷。两个都是姐姐,谁退一步都不好,我走到桌边,把蛋糕拎着,出了面馆。
到了校门口,陷入了尴尬,肖恪肯定回自习室,卿溪肯定回家,我咋办?
卿溪不说话,看着我,肖恪侧身,表情模糊,我夹在中间,想跟卿溪一块儿回家,但又憋着一股气。
“岛岛,生日好好玩,不赶这一天”肖恪给了我一个大台阶。
“嗯,那我们回去咯,谢谢姐姐的面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