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丹丹的临阵脱逃，l显然不想放过她，待大家略微平静，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丹丹，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丹丹，你看我马上就走了，你能告诉我吗，你平时都用什么牌子？”

大伙一阵窃笑，丹丹咬住嘴唇，狠狠地说，“你老婆用什么牌子，我就用什么牌子。”

我们都没料到丹丹会这样说，都有些发愣，女同胞们有人叫好。

l面不改色，紧接着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款式呢？”

“你老婆用什么款式，我就用什么款式。”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脱口而出，“这倒省事了，你们俩在一起，倒不用磨合了。”

众人笑得七扭八歪。我们都以为l说的是卫生巾之类的用品，小平也夸张地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说了句“他好，我也好。”

哪知道l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是带刺儿的？超薄的？还是延时的？”

我们面面相觑，继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个女同胞更是趴在桌上不肯起来。

“你们——”丹丹拿起酒杯，作势欲投。

“别，别，我投降。”l举起双手。

“我刚才什么也没说。”我终于喘上一口气。

“哼，你们这群男人，都没好东西。”说完，丹丹自己先笑了。

“哎，你可别这么说，”我拦住她，“其实你们女人更强大，就拿婷婷来说吧。”婷婷没能参加这个饭局，当天晚上她飞上海会老相好去了。

“就别提婷婷了，我可服了她了。”l抢过话来，“那天我一进屋，看见她坐在座位上，我喊了一句，‘来，婷婷，抱抱。’”

楠楠先笑出声，她就坐在婷婷的后面，应该知道这个故事。

“全屋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谁承想婷婷霍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双臂做拥抱状，说，赶紧过来，我都等不及了，吓得我调头就跑。”

“这个不算什么，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地铁吗？”我打断他。

“当然记得，”他嘿嘿地笑了，“这事儿你说，我可不敢说。”

“我好像知道点儿，但是婷婷没细说。”楠楠看着我，催促道，“你快点说。”

“那我就说了。”

所有人都满含期待的目光，l捂着嘴偷偷笑。

“那天我们下班挤地铁，”我回忆着往事，“看着满车厢的人，婷婷说，穿这么薄的衣服，怎么挤嘛，那么多色狼。”

桌上开始有人暧昧地笑。

“l关心人家，说了一句，嗯，那是得小心，谁让你是女人呢？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说了一句话没把我们噎死。”

“她说什么了？”

“她说，其实你们男人也挺可怜的，就这么蹭来蹭去的，难道没反应？有反应，你们自己不憋得慌？”

当然，讲笑话时我们没断了喝酒。就这样，一箱酒光了，这只是个开局

酒精，真是让人迷乱，走在街上，我们的脚步都有些凌乱。

一行人，我们走在最前边。众目睽睽之下，他亲热地揽住我。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样的亲密没什么反常，但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可能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没准儿我真会回来跟你干。”他凑到我的耳边。

“你愿意回不回来。”我看着前方，轻轻地说。

“如果将来我想回来，还行吗？”

“谁知道呢，自己琢磨去吧。”

他还想说什么，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你有电话。”他放开我。

听铃声我就知道是a的电话，他已经吃过饭了，问我们在哪里，我告诉他我们正准备去唱歌，让他赶过来。

很久没有好好唱歌了，好像突然间失去了歌唱的激情。那个晚上，我也是一样。我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无聊地注视着灯红酒绿下，那一张张变形的脸。

l是绝对的主角，唱了一首又一首。他不时地举起酒杯，远远地和我干杯。杯中的是威士忌，吞到嘴里，又苦又甜。

“老b，唱什么，我帮你点。”菲菲凑过来。

唱什么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场合应该有很多歌曲可唱，但是我唱不出来。

“快点啊，别让大家失望啊。”菲菲催促我。

l转过头来，冲我笑了一下。看到他的笑脸，我忽然记起在心中曾为我们哼唱过的那首无声的歌。在我们唯一的那一夜，在黎明来临的惊恐中，看着他坚毅而又迷乱的脸，我的脑海深处，响起的就是这首歌。

那是汪峰的《绽放》。

音乐响起，我喝了一大口酒，走上舞台。

这首歌我从未唱过，但当初只听过一次，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

“让我们再爱一次，在深渊里共舞，忘记一些遗憾，忘记一些无奈。

“让我们再来一次，就在这一瞬间，穿越所有痛楚，穿越所有伤害。

“就在这灿烂一瞬间，我的心悄然绽放，就在这绽放的一刹那，像荒草一样燃烧。

“就在这燃烧一瞬间，我的心悄然绽放，就在这绽放的一刹那，我和你那么辉煌。

“让我们再来一次，在星河中穿行，忘记一些忧伤，忘记一些迷茫。

“让我们再抱一下，就在这一瞬间，带着所有疯狂，带着所有勇敢。

“就在这灿烂一瞬间，我的心悄然绽放，就在这绽放的一刹那，像荒草一样燃烧。

“就在这燃烧一瞬间，我的心悄然绽放，就在这绽放的一刹那，我和你那么辉煌。”

这首歌极为压抑，唱到最后，我几近失声。我把脸转向大屏幕，抑制住眼角的泪水。余光中，他站在墙角，默默地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