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外?”杜敏看了看她。
她脸有些红,也许是不好意思吧,她笑了笑:“我准备当妈妈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微微将视线收回,端起咖啡杯试图用它挡住自己的表情,尽管我已经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但是我想当时的表情应该很苦吧……
杜敏哽了一下,余光扫了我一眼,和孙静笑着向她道了喜,我也放下咖啡,大方的祝福她。我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也笑着回应了我。
“希望你幸福。”
“谢谢。”
“我和他的婚礼由于一些原因没有举行,月中的时候我和他会将仪式补办完,到时你们一定得来啊。”雨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那种笑是由真心发出的。
“我哪跑得掉,我还得是伴娘啊!”……孙静在桌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努力的抽动嘴角微笑。之后她告诉我:你的手当时很冷,攥出了汗,却还在微微发抖。
雨桐的婚礼如期举行了,我已没有情绪再去伤感什么,因为那已成定局的事一切努力在我看来只是徒劳。不是我不争取,只是这种争取对我而言已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一个人拔河,没有输没有赢,而最可悲的,她根本就不想成为我对面想要争取的人。
喜宴那晚,我和杜敏坐在一旁观礼,台上的她漂亮夺目,是那晚最璀璨最闪亮的明星,我没有办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只是自己像是没了灵魂一般,空洞荒芜。
“谢谢你们一直对雨桐的照顾。”徐立的幸福应溢于言表,只是他那声声诚恳的道谢深深地刺痛着我,我对她的好并不是因为你。
他牵着她,往来与人群之中,那幸福的微笑在我脑海中挥散不去。也许只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雨桐,我的祝福你收到了吗?……
走出酒店,我的脚步有些轻。杜敏扶住我,“强颜欢笑,以酒买醉,你又何必呢?”
“我有吗?”我苦笑道。
孙静追了出来,看了看我的情况。
“我没事,你进去吧!她还需要你……”我轻推了她一把。
她没理我,转向和杜敏说话。“她今晚这样不行,你帮我送她回去,看着她,我这边收拾好了就来找你们。”
杜敏点点头。
“我真的没事,不用看着我。”我嚷嚷道。
她们没有再管我,直接把我架到杜敏的车里。
车子在公路上快速的行驶着,不断向后飞掠的景物仿佛是我的记忆一般,一幕一幕从远到近,倒退至消失无影。
“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宿命。”
杜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面。我转过头看她,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于是我又笑了笑别过脸去。
“车在行驶时我们不能不往前看,谁也不知道看似平行的公路什么时候会有交岔口,我们需要时刻留着心,不要轻易就错过了那个出口。”过了许久,她在一旁自顾自的说。
我听着,也静默着。我,有在想她的话。
孙静快12点才赶到我家,看到我和杜敏安静的坐在电视机旁她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过我没事的。”我看着她笑。
她放下包,摊在沙发上:“好累啊!”
“喝点什么吗?我去帮你拿。”我站起身。
“可乐,谢谢。”她冲我笑了笑,无力的微笑,看是真的累得不行。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听可乐,正要出去看到她拉近杜敏小声的在说话。
“她真没事?”
杜敏摇摇头:“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她轻声叹了口气。
我提了提精神,故意踩重脚步,“哪,给你。”
我们三个人看着电视,闲聊着。
“雨桐那边都弄清楚了吗?”我看着电视,喝了一口白糖水,那是杜敏给我冲的。
孙静愣了一下,也许她以为我不会提吧。“嗯,都处理完了。”
“挺好的。”我笑了笑。
“什么挺好的?”
我看向她:“雨桐和徐立今晚的婚礼办得挺好的。”
“白璇……”
“我没事。我是说真的,我真心的祝福她们的。”我低下头,用手指轻轻地划边杯沿:“只要她能开心快乐。”
安静了好一会儿,我又抬起头说:“忘了和你们说件事。公司下周要派我到xx市出差。”
“要去多久?”是杜敏,今晚她没有过多的言辞,我竟已习惯了她的静默。
“一年,也或许两年,现在还没有定数。公司在那边成立了一个分公司,需要一个人去那边进行前期的筹备工作和后续的管理。”
“没有别人了?一定要你去?”孙静有些激动。
我笑了笑:“这也算是公司给我施展抱负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可是……”
“又不是不回来了……离得也不是很远,几个小时的飞机就能到了,有空可以去看我的。”我轻轻理着她横在额前乱发。
她眼里满是不舍,却又可无奈何。
“别弄得那么伤感啊,我还有几天才走,这几天好好陪我吃喝玩乐,玩个痛快。”我笑着说。
她点点头。
“杜姐……”我转向她。
“去吧!祝你好运。”她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她虽然在笑,但是眉头微微皱着,那蔚蓝的眼里闪动着什么,我想我知道。
第二天当我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珍妮和韦德聚过来:“你当真去做开荒牛啊?”
我笑笑:“总得有人去。”
“那人可以不是你。你刚升职,其实留在总部会好些,去到新地方,人生地不熟,很难管理。”我知道珍妮是在为我担心。
“就是因为是新地方,别人对我都不熟,也可以重新树立起威信,在这里…”我故意挑了挑眉毛,扫了她们一眼,“…更难管。都没人当我领导,哈哈”
韦德笑起来:“行了,别劝她了,她下定决心了谁说得动她。那你要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总部有这边有什么消息我立即放给你。”
“说得我们像间谍一样,都是一个公司的,我也要经常回来汇报工作不是。”
将手上的工作做了简单的交接之后,公司放了我两天的假,订好了三天后飞xx市的机票。和房主办了退租手续,来时无一物,去时亦如此,陪着我的只有一个行李箱,一个很大的行李箱,那里面就是我的全部。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原以为这里会是我停留的港湾,谁知道三年后,我仍旧选择漂泊。
坐在房里看着那诺大的行李箱,环顾四周那熟悉的一切,电视、冰箱、我的大床……,突然觉得感伤起来,其实我也只是暂别,仅此而已。于是我站起来给孙静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后天晚上的飞机。今、明两晚她的时间都得留给我,她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又轻声叹了口气……这离别的气氛早早就渲染了我们的生活,也侵蚀着我们的情绪,不要把离别弄得那么伤感……
我想了想给杜敏打了个电话,问问她这两天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安排吃个饭,大家再聚聚。她爽快的答应了,准备收线的时候她突然问:“你要走的事和她说了吗?”我知道她指的是谁,我没有接话。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却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我将离校时的心情,对雨桐的一种亏欠感油然而生。我终不能默默的伴你左右,亦如当初的你一样。
“嗯,是要说的,只是还没有机会。”我仰着头轻轻的说,这更像是对自己说。
我看着手机里雨桐的号码,那些熟到刻骨的数字我一直牢记,却甚少打过。其实我和她电话短信都很少,那么久以来我们相处方式更像是打太极,你推我挡,你进我退。即便是缺少了现代化的沟通方式,我们的感情仍旧是纠结得情深意浓,从古至今未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