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点犹豫,他朝我点了点头,我就把头靠了上去,也许是太累的缘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整个头都贴在他的胸膛上,他一只手绕过我的后背,搂着我的肩膀,身上盖着他带来的大衣,这个姿势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我不好意思地挪开了头。
“你醒了?感觉怎样?”
“没那么难受了。”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嗯,没那么烫了。”
“饿不饿,买点粥给你。”
“不饿,我现在不想吃粥。”
“买点水果给你吧。”
“别麻烦了。”
“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还有一会针才打完。”
他出去的时候,护士进来换针水,对我说:“那是你哥吧,你兄弟俩感情真好!”
我冲她笑了笑。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几瓶水,还有一袋苹果。
他拧开瓶盖,把矿泉水递给我,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一把刀就开始削苹果。
说实话,他削苹果的技术确实不敢恭维,大块块的肉连皮都被削了下来,削完的苹果表面凹凸不平,样子很突兀。接着他从袋里掏出一叠一次性纸盘和牙签,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盛在纸盘里面,用牙签插起一块。我伸手想去接他手中的牙签,苹果已经送到了嘴边。我迟疑了一下,张口咬下它,另一块又凑了上来。这会,输液室里其他病人都走光了,剩下我们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他喂完了我整个苹果。
“还要不要?”
“不要了。”
“要不要上厕所?”
“不急。”
“休息一下吧,很快就打完了。”他的肩膀又凑了上来。
输完液,拿了口服药,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多了。
他叫了一碗粥给我,自己叫了一个外卖盒饭。
吃过饭,把我扶上床,又测了一个体温。“38.3摄氏度,还好,退得差不多了。”然后把被子给我盖好。
这时手机响了,他出了厅里面接电话。
“哦……嗯……我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吧……对”。我隐隐约约听了一些。
“有事吗?有事你先走吧,我没事了。”
“一个朋友,没啥事。”
“都说我没事了,你走吧。”
“行行行,你睡着了我就走。”
迷迷糊糊地我又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仿佛看见他把我身上的被子盖好,然后就转身要走。
“别走啊,别走!”我喊他,他好像没听见。
接着就醒了过来,外面很黑,屋里没有开灯,电脑亮着,书桌边坐着一个人。
我怀疑自己还是不是在梦中。
“你醒来?”他听到了动静,起身过来,亮了灯,“怎样,好点没有?”
“好很多了,头也不痛了。”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好像不烧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
“哦,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一个人,晚上万一有什么事。要不要喝水?”
“嗯。”我点了点头,眼眶已经不争气地红了。
他转身出去倒了一杯水,看我喝了以后,又把体温计塞到我的腋下。
“没事了我,烧也退了,头也不痛了,这么晚了,你回去吧,都折腾了大半天了。”
“算了,我看我今晚还是在这睡好了。”
“啊?”
“嫌弃我啊?”他笑着说。
“不是啦,我的床可没你家的那么大,再说我感冒了,会传染你的。”
“我当然是睡沙发啦,傻瓜!”他满眼含笑地伸手刮了刮我的鼻梁,当他凑近的时候,微微的呼吸拂过我的脸,痒痒的,很舒服。
我知道执拗不到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看,“36.8,嗯,好棒了!”我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喜悦。
他帮我把被子掖好,从柜子上拿出了被子、枕头,关上了灯,说:“我到外面睡了,有什么事大声叫。”
“嗯!”我郑重地点点头。
“晚安!”
“晚安!”
突然,他又折了回来,“哦,还忘记了,小哲,新年快乐!虽然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黑暗中,他的眸子闪烁着光芒。
“生日快乐!”
半夜醒来上厕所,经过客厅,听到微微的鼾声,望过去,被子早已滑落地上。我轻轻地捡了起来,盖回他身上。
那一晚,有他在,我很安心。
一觉睡醒,抬头看桌上的闹钟,已经很晚了。
伸了个懒腰,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还有点没劲。不知那家伙醒了没有?我下了床,走出去一看,沙发上已经没人了,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怪难受。
这时,门打开了,他提着大包小包进来。
“醒了,怎么样?”
“很好,就是还有点累。”
他把袋子放下,腾出手来摸我的额头,“嗯,没事了。”
我打开袋子一看,粥,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
“我看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怎么每次过来都是这样的?”
“前天都消灭光了,本来打算昨天进货的。”
“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c,恢复会快点的。快来吃粥吧,吃完该吃药了。”
我们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吃早餐,中间我抬起头偷偷地瞄他,被他逮住了。
“你在偷看什么?”他坏坏地笑。
“没有,想问你今天放假,有什么活动?”我心虚地说。
“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他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就是要陪一位小病号啊。”
我噗哧一笑:“谁要你陪来的,我又没事了,你自己happy去吧,都折腾一天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好干的啦,阿超他们开车去鼎湖山,一大早就出发,也追不上了。秋月也飞走了。现在我就是孤家寡人了,你也抛弃我的话,我会很孤单很可怜的。”他装做可怜兮兮的样子。
“得了吧,像你这样的大帅哥,站马路边吆喝一声,多少三姑六婆得围上来啊!”
“真狠心,你就舍得我这样的帅哥被三姑六婆蹂躏么?”
吃完早餐,我们大大咧咧地靠躺在沙发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飞舞着,像传递幸福的小精灵。
“想干什么?”他问我。
“听听音乐吧。”
他起身拿碟,“听哪只?”
“随便。”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地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是王菲的《红豆》,此时此刻,我仿佛感觉到了细水长流的幸福。
他伸出手绕过我的后背,搂住我的肩膀,突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之间。他也不说话,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室内出奇的安静,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甚至我能感觉到他胸前的心跳。
“小哲,你的头发真滑真软,摸起来很舒服。”
“我昨日发烧出了一天的汗,又没洗头,还舒服。”
“哎,对了,我正想问你,上次你在我家睡,不是穿走了我一条丨内丨裤吗,放哪了?”
“怎么啦?”
“不是,昨晚我洗完澡后,在你衣柜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条合穿的丨内丨裤,只好又继续穿脏的咯,你想,大过年的连丨内丨裤都不换,多晦气啊。你不会是把它给扔了吧?”
“是又怎样,我穿过了,你还敢要回去再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