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纸，终究是纸（下）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日子依旧过着，只是两人心里都清楚地明白：彼此的意义早已不一样了。

她会给她送早餐，送牛奶，送点心，会在她来例假时送红糖水，照顾她，会在她忙的时候在她身旁替她分担，会在她失落的时候安抚她，会在她疲惫的时候给予她空间.

兰感受到郑阳的好，也意识到自己陷得太深了.而自己，似乎给不了她什么，反而一直在让她照顾自己，迁就自己.

那个普通的早上，兰来到办公室，郑阳早早地放下了早餐，去了实验室

‘早安！早餐在桌子上，记得吃哦~’兰看着手机上郑阳发来的消息，傻笑着，但同时也注意到桌子上的一个信封。

兰拆开，看到关键词的那一刻，瞳孔放大，手心冒汗。

中午十二点，院长办公室。

“院长.”兰打着招呼，进了办公室，只见院长面前坐着另外两个人，旁边还有一张为自己准备的空椅子。

兰坐下，旁边的一对男女瞄了自己一眼。

“人齐了，那我们开始吧”院长沉着得说着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你离开郑阳，学院的内部建设，我们可以以企业名义赞助，包括物资和人力”男人先开口

兰的心咯噔了一下，忽然想起心中化为灰烬的纸屑，想起郑阳，想起两人相处的情景，想起：她的父母是怎么知道的.

“李老师？”院长叫了一声兰

兰醒了。

这张被书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被戳破了。

她呆呆点了点头。她明白自己陷得太深，缺的只不过是一个来叫醒自己的人，如今那个人来了，自己却不想清醒了。

“李老师，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懂得：学生和老师是没有好结果的，更何况还是和一个女学生。接下来我会安排郑阳出去住，以后郑阳就少劳烦您费心了，你也可以把心思放在其他更加有需要的学生的身上。”这一次，男人把头转过来，兰微微抬头看到了他的模样，眼睛和郑阳的像极了.不，应该是郑阳的眼睛和他像极了才对。

‘自己，再也见不到郑阳了？’兰心里念叨着

“李老师！”院长再次叫着兰

“诶，院长.”

“你怎么回事，和女学生纠缠不清，现在让你来对质，你还迷迷糊糊地，你.”

“对不起院长，对不起二位家长，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把握好师生之间的关系，是我的失职，接下来我会把握和学生之间的距离.”

“下面的我不想听了，这一次是警告，我看在你是个年轻的老师，而且，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样对大家都没好处，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骚扰郑阳，不要再缠着她让她分心了”郑爸爸说着，起身挪后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转身离去。

郑妈妈也跟在后面，她与郑爸爸不一样的是，她眼里多得是怜悯，而不是愤怒。

“郑阳，你也快大三了，不能一直玩下去了，爸爸给你安排了外面的房子住，为的是让你有一个安静、良好的居住环境，学习不被打扰，你今天就收拾好东西，下午会有搬家公司跟你接应，今晚就搬进去”郑爸爸在电话那边冷冷地说着，还没等郑阳反应过来，爸爸已经挂掉电话了。

电话这边的郑阳在饭堂吃着饭，听到这里迷迷糊糊地。

本想打电话给兰，跟她说这件事，却发现她手机关机了，只好微信留言。

此时，兰独自一人在厕所面对着被路人无情戳破的纸屑，哭泣着，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地不堪一击，就像这段感情一样.

一个下午兰都在上课，郑阳也在忙着上课和收拾东西，心里也一直闷闷不乐，不乐爸爸突如其来安排，不乐兰的不回应.

‘她是老师，才没有空无时无刻看着手机，守着我呢.’一边收拾一边想着

‘阳阳，对不起，今天一直在忙上课，还有给你办退宿手续，都办好了，家里还有事，我就不去送你了，一个人在外面住，照顾好自己。’是兰

郑阳看到后，心情更加失落了。打了个电话过去，兰没有接，此时兰已经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郑阳安排搬家公司搬运着物资，自己往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去到办公室后，郑阳发现办公室的门紧锁着。

已经快六点了，老师们都下班了。郑阳又一次在心底碎碎念着。

开往校门口的路上，兰一个急刹车，猛地抬头，是她。

“郑阳，你疯了吗！”她气势汹汹地下车，大声吼着郑阳，扯着郑阳走到了一旁。

“我没有疯，为什么你一天不理我，为什么我要搬出去住你却无动于衷，为什么.”

那一刻，郑阳感受到自己脸上辣的厉害。

她打了她。

两人沉默了。

眼睛被凌乱的刘海遮盖住，她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更看不到她的泪水。

“你疯够了没有”兰说着，郑阳依旧没有抬头“我每天那么多工作，开完一个会又一个会，还要上课，还要处理学生的破事，回到家还要照顾孩子，分担家务，你还要纠缠着我，让我为难，让我难堪.”

郑阳依旧没有抬起头。

“以后，你好好保重吧”说完，兰转身上了车。

这一次的油门，比任何一次都要有力，果断，绝情。

躺在屋子的床上，郑阳泪流着，旁边是散落的啤酒瓶。

此时，她依旧没意识到，父母早已知道她和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