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面的鸽!
“这个混淡!”
沐秋水咬牙切齿瞪着云淡跑掉的方向。
“什么混蛋?”
女生疑惑地看向自己身后,没人,全在操场那呢。
“没什么,她跑了。”
“哦。”女生应了声,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拉着沐秋水往操场走,“差点忘了,班长喊集合呢,你来的正是时候。”
女生力道不小,沐秋水抽不开手,只好由她拉着去了。
两人刚走不久,云淡又折转回来,望眼操场的方向,脑子里再度浮现昨晚做的一个梦,是这么些年来第一次在夜里的梦,还是荒唐梦。
那是下半夜的梦,到现在都还清晰着。
在梦里,云淡梦见了沐秋水,是在操场上,她亲了自己,还压了自己。
对,就是往地上压,用她最敦厚的身子压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然后就醒了。
被闷醒的。
趴着睡,脑袋埋在枕头里,的确挺闷。
云淡到现在也没能想明白,她是怎么睡出那个姿势。
更想不通,怎么就做了这么个梦来!
梦见沐秋水就算了,还梦见她亲了自己,或许是枕头的缘故,梦里的吻很软,让她迷恋……
思绪蓦地又想到昨晚的梦,云淡慌乱地将它从脑海甩出。
不,不能再想下去。
要是被沐秋水知道,会不会觉得她恶心?
一想到那个网友的回答,云淡就觉得一阵烦闷。
说不出缘由,就是烦闷,这让云淡很不喜欢,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会让她迷茫,让她惶恐。
“不能再想了,不要再想了……还有一年半,只有一年半……”
她低声喃喃,迫使自己压下心中烦躁的念头。
长长舒了口气,云淡撕开一颗橘子糖放进嘴里,便转身走向教学楼。
第二天的项目不多,上午就铅球、跳高、男子3000米长跑、女子1500,下午则4*100接力,以及趣味比赛中的摸石头过河和名字有点鬼的项目,好朋友背靠背!
早上八点三十,男子铅球比赛与男子3000米长跑同时开始。
铅球比赛的参赛同学多是身宽体胖,好几个能和大半年前的沐秋水惺惺相惜,但现在不行了。
百四多六,在男生中叫有点料,在大胖子群体里那叫有点瘦,在女生中那就叫郑重!好在沐秋水个子高,一米七六,余下脂肪分布算是均匀,那套宽松的校服往外一套,看起来就没半年前那么心宽体胖的感觉,亦不见刚见面时的富态。
怎么说呢?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哦不,应该说毅力真的让人惊讶。
就是奇怪在此之前的沐秋水为什么会坚持不下去。
随手拍了几张照,云淡便去了跳高场地,围的人不少,林佳一就在其中,马琳也在,两个人隔了好远。
现在是高二女子组比赛,标杆挂在一米三八的位置,起跑处只有四个人在等。
四人里云淡就认识严丽和梁洛洛在。
云淡到时,正好轮到严丽,弹跳力完美,姿势差评,颇像武术套路里的大鹏展翅。
咔嚓几声连响,云淡完美的抓住时机。
下一个是梁洛洛,弹跳力不错,姿势更是标准背越式,完美过杆!
云淡在跳高场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3000米长跑的最后百米赛道处猝然传来激动的加油声,云淡才抱着相机,背着书包以狗仔冲新闻的速度跑向终点。
拍了几张第一、二的‘狰狞’,拔腿就跑。
不为什么。
沐秋水来了。
昨晚的梦简直就像切实经历的记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总有种哪里对不起沐秋水的错觉。
溜了溜了。
抱着心虚的念头,云淡一溜烟的躲到了操场中央,有人在这踢起了五人足球。
球是下午的趣味比赛,好朋友背靠背的比赛道具,那是两个人用背夹着球跑的比赛。
九点三十,高二女子组1500米比赛开始,沐秋水站在起跑线上,左右环顾,视野里来了好多熟面孔,就是没有那张想狠狠捏一把的脸。
“各~就位~!”
体育组组长洪亮的高喊将思绪拉回,沐秋水神色黯然深吸了口气,将耳边夸张的惊叹、窃语的嘲讽抛之脑后,微微弯身将身子前倾。
“预备~”
砰!
枪声一响,起跑线上八个人迅速冲了出去,有人不顾体力一马当先,有人缓步徐跑落在最后,沐秋水不疾不徐恰好跑在中央,马琳就在前边两个身位。
云淡听到了枪声,放下背包,踩着球门挂网的钩子不紧不慢爬上操场南侧的球门,在框架的三角搭接处坐稳。
这上边视野不错,离跑道和终点都不是很远。
此时已是第二圈,名次渐渐明朗,马琳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沐秋水和一个长腿女生胶在二三位,第四位紧缠不放,余下十个稀稀拉拉脱了好一段距离。
果不出意料,马琳第一。
沐秋水没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但靠着意志力的持久夺得比赛第四成绩。
终点处围聚的人很多,男男女女齐聚一堂。云淡视力好,看得清晰每一张面孔,好多熟人,好比马琳身边的梁洛洛,好比在身在一班心在六班的林佳一,还有那个给沐秋水递水的男生。
云淡记得他,叫张辉,一班的宣传委员,也是学生会宣传部长,成绩在年级三、四位徘徊,算是个六中学霸,长得算可以,再过一年,他俩站一起大概就郎才女貌吧。
可能以后就是类似这样的结局吧。
抱着相机云淡笑了笑,不知为何心里一点也不开心,可能是今天天气不好,阴天,容易感到烦躁吧。
轻轻吐了口气,云淡转身准备爬下球门,转身之时,余光瞥到了飞来的一样东西。
下意识看去,一颗球在眼前放大。
bang——
足球气打的很足,充得整个皮面硬邦邦,撞在鼻梁上好比打在门柱,声音清脆。
也是钻心的痛。
云淡护着相机从草坪上爬起,看看相机,还好,没摔到。
刚松口气,云淡就傻了,相机上突然绽开了一朵水花,哪怕没有近距离贴着闻,云淡也能嗅到水花的铁锈味。
塌鼻子了?
摸摸鼻子,突然的钻痛疼得云淡直吸冷气,眼眶里登时泪花滚滚。
还好,会疼。
“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了温和的关切,是一个男声,很耳熟。
云淡忍着鼻梁上阵阵疼痛回头看去,是肖烨,弓着身,挂着一脸温煦的微笑。
“没事。”
云淡随口回了句,便撑着草坪就要站起。
右掌刚放下,就在掌根感到又一阵钻心的刺痛。
“我来扶你吧。”
“不用,谢谢。”
云淡连忙出声阻止,心一横就撑着手从地上站起。
“对不起同学,刚刚踢球的时候没注意到你,害得你受伤。”微笑随是一敛收作自责。
很诚恳,让人看了就不由自主消去一半火气。
“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吧,严重的话我再送你去医院拍个片子。很抱歉,都是我们不好,偏在人多的地方踢球……”
“不用了,谢谢。”
他还没说完,云淡就提上书包转身离开,很不给面子,很没礼貌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