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云淡不懂这个意思,或者说她对感情懵懂无知。
“就是没太多感情。”云容揉揉云淡的脑袋,“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开始我明言拒绝过他,但他不为所动,说不会放弃我。他也正如他说的,风雨无阻追了我两年,学校里也渐渐有了我其实是喜欢他的传闻,到了大四那年,他在我们系弄了个告白的大排场。”
“淡淡看过南岸公园的樱花雨吧,那个时候啊,从高处往下撒的花瓣就和漫天的樱花雨一样,是个女生都无法拒绝那样的景象。”云容笑着比划了下场景的盛大,云淡却从她的脸上找不到幸福的迹象。
“他告白了,除了琏琏对我嘀咕说虚有其表,所有人都在说答应他!”
“他用舆论逼你做出喜欢的决定?”云淡微微皱眉。
“也不算是,当时我也在想要不要谈个恋爱看看,索性就答应了。”似是回想起当时幼稚的决定,云容无奈笑了笑,“后来琏琏对我说,迟早有天我会为我这个时候的随意后悔。”
“现在看来,琏琏的乌鸦嘴是对的,感情这东西真不能尝试。”
“是我活该了。”
她说完便看着云淡,眼底含的笑意告诉云淡,她已经猜到她要说的话。
果然,下一秒云淡便听到云容说:“小淡问姐姐这个问题,是不是看到他做了什么?”
云淡愣了愣,而后点点头,“今天下午,我在北云街的一家日料理店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很亲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听到他们说到标书的事。”云淡豁然起身,“姐姐等我下。”
说罢,匆匆回去房间,拿着几张照片和一部手机再度回到云容身边。
“照片我只打印了几张,还有不少在存储卡里,手机里有我拍下的视频。”她把手机和照片都放在茶几上,“姐姐,这些能不能作为证据告他们?”
云容瞟了眼照片,便不再理会,拉着云淡,神情严肃对她道:“小淡,下次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听见了没!”
语气严厉非常,听得出云容对云淡的行为十分不赞同,也听得出她对云淡的担心。
“没关系的姐姐,我有分寸。”云淡不以为意笑着。
她对自己被忽视的存在很有信心,发现了又怎样,跑啊!拐个角,谁看得见她?过个时间,谁记得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要出了事,我们怎么办?刘轶是个性子冲动的人,我不怀疑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淡淡,平时磕磕碰碰你瞒着我们就罢了,但这种事千万不要瞒着我们,也不要去侥幸,好吗?”
看着云容眼里的担忧,云淡再想起沐秋水跟她说的秘密,嘴边不以为然的想法像一根鱼刺哽在喉间,怎么也做不到像刚才一样轻松地就将它吐出来。
“答应姐姐,不要再做危险的事,好吗?”
云容再一次重复。
云淡抿着嘴,好半晌才见她启唇,郑重地点头,“好。”
听到心仪的回答,云容绽露出欣慰地笑容,不是很绚烂,和云淡一样清浅,直击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姐姐,这两份证据有用吗?”
话题又回到开始。
“有吧……”
云容拿起一张照片,轻轻叹了声,回答没那么绝对。
微微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云淡,她姐姐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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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秋水的日记本:
我看到了她对摄影以外的喜欢,果然是个大怪人!哪有女生会喜欢那些…看着就发毛的生物,丽丽都怕的要死,她却笑得很开心,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第一次看到她那副模样,有血有肉,真实得甚是让我无法抗拒她手里那东西的靠近。
但我讨厌她对我的隐瞒,我知道那与我无关,就像她怎么折腾自己都与我无关,可我就是无法控制的讨厌,就像在听到她喜欢橘子糖是因为某个人时一样讨厌。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了清月姐,她说我是占有欲太强。
是这样吗?我问我自己,我无法反驳,曾经的例子仍摆在眼前,但直觉告诉我,它不是一般的占有欲,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纵容让我越来越得寸进尺…
黄金周结束了,在一片唉声中,校园又开始了它热闹的一天。
蓝白交错的身影在眼前来来去去,少年少女青春洋溢的欢声笑语在耳边徘徊、洗涤,洗去在耳朵里徘徊了好些日子的谩骂。
在把照片和视频交给云容后,云淡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在跟在云容身边,她想看看云容要怎么处置刘轶。
结果在意料之中,云容心软了,仅仅和对方分了手,并未追究他对公司造成的损害及违法行为,可谓是仁尽义至。
但某个人并不领情,先是指责云容莫名其妙和自己分手,几年痴心喂了狗。又在云淡把照片放在他面前时,改骂云容偷拍,骂她和自己交往的几年从不与他亲热,几年来只吻过一次,说云容根本不爱他,吊着他。
这一点云容并未反驳,但这不是他劈腿的理由,也不是他窃取商业机密的借口。
当证据摆在刘轶面前时,他矢口否认,一改之前的愤怒,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祈求原谅,在云容拒绝后他再度失态,云淡对那天的谩骂记忆犹新。
对云容的做法,不止云淡觉得她心太软,莫青琏都被气得敲坏一只高跟,若不是二十多年的青梅关系,相互知根知底,早一指头指着云容鼻子骂她圣母,可不会嘴巴张张全撒鞋子上去。
不过,听莫青琏愤懑不平的嘀咕,刘轶接下来怕是不好过。
刘轶家境不错,父亲是个小老板,不过不在南城,比不上云家更不及莫家。
莫家在南城说不上跺个脚就一场地震,但也是一方名豪,在南城人脉甚广。莫家有心让一个无关要紧的人在南城待不下去,凡有点关联的公司没人愿意收留,而况传的还是机密窃取,有这么个传言在身上,不论真假,没谁愿意养一头白眼狼。
想法是不错,但一想起刘轶被离开的样子,云淡有种预感,他会像云容说过的那样冲动。
也许不会吧。
希望是后一个……
“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
杂乱的声音里仿佛连接上了一条管子,管子清晰地传来了沐秋水的声音。
云淡赶忙回过头,就见沐秋水单肩挂着书包站在身旁。
双肩书包单肩挂,这个现象在初中以上的学生群里不少见,尤其是男生身上,起因或许是因为懒吧,后来逐渐形成一个风向,好像有些年头了,如今女生群里不少见这样的行举,没想到沐秋水也上了这辆风向车,上学期的乖巧身影还在眼前晃荡。
说起来,瘦了很多呢,刚见面时的样子突然感觉好陌生,好像那是很遥远的印象。
“又在想什么呢?”
伴随一句无奈的叹气,涣散的焦距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人,插着腰,脸上尽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无奈。
“嗯……没什么。”回过神,云淡习惯性地敷衍过去。
“云淡!”沐秋水显然不吃这套,眼儿一瞪,气势就上来了,“不许敷衍我,也不许瞒着我!告诉我,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