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被掰弯了—关圣(十九)
工作调动之后,一切都还算顺利。市场部的工作并不难,多需要出去跟人谈合作、做投放。跟人打交道的事儿我最是擅长,无论是当着一众客户讲方案、过ppt,还是在酒桌上谈生意,我都应付得游刃有余。为了更好地适应工作,就连平时的穿衣习惯都改了,以前那些休闲风格的衣服再也不穿了,每天都西装革履,看起来“正式”极了。
韩文珺老爱拿我打趣:“你整天穿得这么人五人六的,不觉得有点儿‘小孩穿大衣’的感觉吗?”
他冷嘲热讽,我也不受着:“人都二十好几了,别整天小孩儿小孩儿的,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好吗?说不定啊,我的心理年龄比你还成熟呢。”
“你穿得这么隆重完全没必要,上个班跟要去结婚似的,太夸张了。”
“我可不像你,邋里邋遢的,衣服一个礼拜都不带换的。知道什么叫个人形象吗?每个人都是一个品牌,得维护好‘我’这个品牌,得让人觉得‘我’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是靠谱的。”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你这就是小孩儿才有的想法,靠不靠谱可不是穿出来的,那是做出来的。”
“做什么,**?”
“滚一边儿去。没他妈一点儿正形儿哪你。”
“细节决定成败,我这叫注重细节,这一点儿,你得我学。”
“得了吧,我等屌丝可没有你那么多讲究。”
“所以啊,你到现在还只是程序员,工作这么多年也没能当上个小领导什么的。”
“你非要打击我是吗?”
“对呀,打击你是为了证明我说得有道理。”
“呦呦,你才工作几天,就开始给我上大课,讲道理了?也不怕牙疼。”
“你可别小看我,我要是认真起来,那可是个狠角色,说不定哪天啊,老子就当上你的领导了,到时候,哼哼,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的。”
“呵呵,行啊,我就等着那一天。”
从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把工作当成一回事儿,开始像自己一贯瞧不上的那些所谓“奋斗青年”一样努力上进了。这么做还真不是为了钱,工作能挣几个钱?我是为了面子,为了让韩文珺那老小子对我刮目相看—本人可不是他口中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孩儿,本人他么也是个真正的男人,一个比他还稳重还靠谱的男人!
我的部门总监对我也很是青眼有加,大小商谈都愿意带着我去,说要尽快把我培养成一员能独挡一面的“大将”。他这么器重我,一来是因为我是他亲自招过去的,他比较信任;二来,我也一直在积极表现自己,并将毕生所学溜须拍马、投其所好的本事都用到了他身上。
总监不吝在各种场合夸赞我,还口头承诺,年底要给我评一个“最佳新人奖”。他高兴的时候,会呵呵笑着说:“小关,看不出来呀,你小子还挺有冲劲儿的,特像我刚毕业那会儿,工作起来可以不吃饭不睡觉。”
“您太高看我了,我跟您比不了,我还是不行,工作归工作,还做不到不吃不睡,特别是吃,一天三顿是少不了的,还隔三差五嘴馋,什么烤鸭、麻小、大腰子,想着就流口水。”
“夸你你就听着,谦虚的本质是‘虚’,知道嘛。”
“好好好,您尽管夸,我听着,要不这样吧,下班后我组织同事们出去吃一顿,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为了跟部门的领导和同事搞好关系,我还真的自掏腰包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韩文珺说我用力过猛,“跟自己同事没有必要,不就是工作嘛,做好份内的事儿就可以了。照你这么个花法儿,赚的钱都没有花出去的多。”
对于韩文珺的观点,我一万个不同意,他的这种思想就是典型的“老实人”思想,实在不符合这个时代,我认为靠人际关系得到一些额外的机会并没什么不妥,这也是工作中最基本的职业技能之一,不是吗?
工作就像是是一剂催情针,在外面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回到家里,这种兴奋劲儿依然停不下来。每天晚上都缠着他,想和他做那档事儿。虽然我每天精力膨爆,可他却时不时跟来了月经一样,耍点儿小情绪。不让我碰他,抱抱还可以,就是不肯让亲,更不要说进一步了。我如果强行进攻,他就翻脸,把我从
床上推下去,让我回自己房间睡。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说翻脸就翻脸?刚认识你那会儿,你也不这样,挺爽快一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坐起来抽烟,对他这种隔一段时间就犯一次轴的节奏很是无奈。我发现,在陷入一段关系之后,人就容易变得矫情,在这一点儿上,男的跟女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背对着我躺着,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说:“你挺好一大老爷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癖好?好好的逼不艹,专喜欢吃jb、艹屁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是啊,‘什么鸟都有’,你又是什么‘鸟’,说得好像你没吃过jb一样。”
我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人,对他也没有姑息。其实,我倒是认为他的这些话并不是在骂我,而是在否定他自己。一个人,从喜欢女人到和男人发生关系,中间大概是要经历很长时间的心理矛盾,所以才会在“弯”“直”之间来回反复。
“喜欢同性的人多了,在国外,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的还可以结婚,还可以领养孩子呢,很正常一事儿,就你没见过世面。”
“你管这事儿叫正常?你思想开放,你怎么不出国?我活在中国,在中国,这种事儿就他妈不正常!”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出国,可以移民。你喜欢哪个国家,加拿大、澳大利亚、北欧?”
“要出你出,别他妈扯上我”,他狠狠地说。
“好好好,跟你没关系,我出,我自己出。”
突然觉得跟他理论这些挺没劲的,想睡了,就把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掐灭。躺在床上,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哀愁。
“等我出国了,我他妈一定要找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大帅哥,‘正常’结婚,光明正大走在大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