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魏雪和乾和之一起到茶水间倒水。
他们先进了隔间,魏雪边洗杯子边说,“你知道吗小乾?之前陶姐问有没有人愿意调换岗位的时候,哦就是风控陶姐,我们上次去见过的。那时候根本没人愿意。只有我一个愿意。当然我也纠结过啊,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我应该试试看!果然!”
她洗完自己的杯子,又开始洗祭恬的,“我现在有一种,我们是老大,做了决策以后,项哥和傅哥这种老板反而变成执行小弟的感觉。”
魏雪难得加班过后的第二天还很精神。所以即使乾和之没有她说的那种感觉,也不忍心破坏她的好心情,就配合地一起傻笑。
隔间一侧是女洗手间。他们倒完水,正好碰到两个从洗手间出来的人,其中一个甩着手上的水,骂道,“烦死了,又没纸擦水,阿姨怎么还没来?”
另一个却在说别的事,“我也很烦这种事,不过人情社会么…没办法的…我们这种没背景的…”她看到外面有人,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她们没有和乾和之说话,只和魏雪打了招呼,三个人假装谁也没有听到之前对方说的话那样聊了两句无关痛痒的,很快就散了。
她们一走,魏雪脸上的假笑就消失了,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乾和之看看魏雪,又看看刚才两人离开的方向,总感觉哪里不太舒服。
乾和之第二次遇到那两个感慨人情社会的同事又是在茶水间,他听到她们说关系户明明没能力却还要占别人的资源,真是恶心爆了。
乾和之听到“关系户”这个关键词,突然就有种被说的是自己的感觉。可是他们互相都不认识,应该说的不是他。
他正犹豫要不要先躲一躲,正巧遇到傅闻声也来倒水。傅闻声看到他在饮水机前面发愣,问了他一句。乾和之这才发现热水已经亮了绿灯。
那两个人从隔间出来,见到傅闻声,和傅闻声打了招呼。傅闻声看了她们一眼,也对她们点点头。
没人理乾和之,乾和之有点尴尬,就闷头倒水。
他手上的瓷杯顶天也就三百毫升的容量,倒了还不到一半,他又听到后面传来不耐烦的叹气,“估计轮到我们又要重烧了,过会儿再来吧。”
乾和之下意识要关热水。
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按键的时候,傅闻声突然开口问,“确定接好了?”
傅闻声这句问话的语气让乾和之想起了他以前被傅闻声辅导功课的时候。
那时候,每次乾和之因为粗心给了个错误答案,傅闻声都会这样,故意轻描淡写地问一句,“答案确定了?”
这导致乾和之每次听到这种问句就会手脚发紧,头皮发麻。
辅导老师的威严延续到了现在。乾和之下意识地收了动作,老老实实地等着水占了杯子的三分之二,才停下,回过头,也只对傅闻声说,“我…接好了。”
傅闻声既没看乾和之,也没看站在边上的另外两个人,“哦,那轮到我了。”
乾和之晚上回家以后,纠结了半天,还是问了傅闻声他是不是靠关系才进的成道。
他的不好的预感一向是比较灵的。如果她们说的真的是他,他也想不出除了这件事以外他这个关系户还占了别的什么资源。
傅闻声否认了,还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乾和之挠挠头,说他就是随便问问。
傅闻声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互道晚安的时候,傅闻声又突然说,“实习生是祭恬面的,她那里可能还有你们的资料,你要是真的有怀疑,可以明天去问问。”
隔天,乾和之趁着午休的时间问了祭恬。
这天祭恬没和他们一起下楼吃饭,午饭是魏雪帮她带的沙拉,她听到乾和之的要求,正在撕开酱包的手一顿,“你要这个做什么?”
乾和之却觉得她这个反应侧面印证了他确实不如别人。他原本没那么在意自己进来得正不正当,这会儿却突然有点沮丧。
祭恬把油醋汁淋到沙拉表面,想了想,说,“你等小雪回来问她吧。我这里应该已经删了,她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
“好的。”乾和之点头。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问,“他们…是不是…都很厉害?”
“很多都是应届生,简历水平差不多。”她拌了拌沙拉,“所以当时主要还是看你们面试的发挥。”她叉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等到魏雪回来以后,她听到乾和之想看面试名单和履历,第一反应也是问他要这个做什么。问归问,她还是在电脑上找了起来,然后把屏幕转向乾和之。
面试的人居然有二十多个。
乾和之第一反应是诧异。翻完以后,他发现简历的内容确实大同小异,他自己的看起来也挺像样的。但其中有一个女生,简历的内容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丰富。
他就问了祭恬这个人。
祭恬还没回答,魏雪就先开了口,“她不太行啦。她回答祭老师问题回答得乱七八糟的。结束了以后她说她紧张,但我们也不是非得给她第二次机会吧,就把她刷下去了。”
乾和之看完听完,这才觉得他真的就是靠自己的硬实力被选上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魏雪还非常贴心地补充,“就算你是项哥的弟弟,那以后用你的人还是祭老师啊。她就是觉得你最好,所以才会选你的。安啦。”
乾和之被夸得扭捏起来,“原来我这么棒的吗?”
她们两个人的反应神同步,先是瞪大眼睛看臭屁的乾和之一眼,然后都开始笑他。
环境公益诉讼是上午开庭的。项齐和傅闻声都去了,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回来。他们回来以后,不少人都凑到他们跟前问情况。
项齐笑得很放松,“我们出马还能有什么问题?”
围观的人都跟着起哄。
项齐也跟着笑了一阵,然后摆摆手,“开玩笑的,还是等判。不过对面否不了因果关系,交的那些证据我看也减不了多少钱。”
他们天花乱坠地猛夸两人,然后嚷嚷要请客。
“我们tm一分钱还没挣到,就先被你们扒个精光。”项齐这样抱怨了两句,但还是答应下来包隔天的下午茶。
散了这群讨债鬼以后,项齐搭上傅闻声的肩膀往回走,“晚上请祭老师一起吃饭吧,把他们办公室的人都叫上,你和小之今天也别回去吃了。”
傅闻声说,“我问问他。”
项齐按住傅闻声的胳膊,“哎,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你去他还能不去吗?”他忽视傅闻声的斜眼,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小群里直接通知了时间地点,“大家准时集合!”
办公室的三人收到通知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魏雪说她要去一趟卫生间,让他们等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