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接触是梅ⅰ毒的主要传播途径，占95%以上。”

“典型的尖锐湿疣初起表现为细小淡红色丘疹，以后逐渐增大增多，表面凹凸不平。根部常有蒂，易发生糜烂渗液，触之易出血。皮损裂缝间常有脓性分泌物郁积，致有恶臭。”

乾和之不光要听声音，还要看画面，但他每顿饭照吃不误，还有闲情发出“哦——”“咦——”“哇——”之类的感慨。

而傅闻声假期刚过一半，人已经瘦了三斤。

“我懂了。所以男厕所里发现了用过的避ⅰ孕ⅰ套，是有人在男厕所发生了婚前性ⅰ行为。”乾和之点头，“可他们已经用了避ⅰ孕ⅰ套了，难道还不对吗？”

“…你在考场上吃饭，监考老师来找你的时候，你说你已经挡住味道了，你觉得你对了吗？”

“好像是不太对。”

“已经看完，提一点建议。你们这个性教育课的课件里面提到的所有亲密关系都默认是发生在异性之间的，建议补充同性之间的内容。”

乾和之咳了一声，然后换了一边坐着，继续念，“这位同学你好，你的建议已收到。本课程中的所有内容都是以社会主流价值观为标准的。”

乾和之把平台上课后讨论中最受关注的对话念给傅闻声听，然后一脸好奇地看着傅闻声，像是在等傅闻声说点什么。

傅闻声打字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乾和之的表情，不太确定地建议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再帮你找找相关的科普资料。”

乾和之却摇头，“我就是看到了他的留言，所以也有一点点想知道，”他两指捏了一个很短的距离，说，“就这么一点点。”

“你想知道什么？”

“社会主流价值观是什么？”

乾和之问完之后，自己先走了神，他想起了李强，又想起了酸奶店的店长，但还没等他想起更多，思路就被傅闻声打断了。

傅闻声说，“就是异性恋占绝大多数。”

乾和之感觉哪里怪怪的，“就这样？”

傅闻声想了想，然后像挤牙膏一样补充了一点，“还有，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别人和自己不一样。”

“哦！”乾和之明白了，“是不是就像一个班级里，不写作业的人是绝大多数，然后他们就合起伙来欺负那些写作业的人。”乾和之整个人气鼓鼓的。

傅闻声想了想，“你这么比喻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那他们岂不是太惨了！”乾和之激动地感慨，“他们不仅要被不写作业的同学欺负！还连老师都不给他们讲课！”

傅闻声，“…”倒也不必代入到这个程度。

乾和之到了老房子以后，和何笙女士坐在沙发上小声地说话。他表现得有点儿激动，小脸一直皱着，还张牙舞爪的，边上的何笙女士倒是一脸慈爱。

傅尹同志不甘寂寞地溜达到边上听了一耳朵，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但也没冲他们娘俩说什么，转头就去找了傅闻声，问他给乾和之报的都是些什么班儿。

“性教育科普班。”傅闻声回答。

傅尹激动地问，“你现在给他报这些干什么？他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应该专心读书！这会儿上这个课不是要分心的么？”

傅闻声觉得傅尹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想了想，解释说，“他们学校里最近出了学生交往过密的事，我看他有一点好奇。”

傅尹先是皱了眉，然后沉默地想了会儿，明白了傅闻声的意思，就没再说什么了。转头想起了什么，又问，“那他怎么还在说同性恋什么的？”

“是其他上了这节课的学生留言问了相关的事。”

“哦。”傅尹应了，又不放心地多叮嘱了两句，“这种还是少让他接触，他现在年纪小，猎奇心理重，你要把他往正路上引。”

傅闻声过了会儿才说，“我尽量。”

“现在的情况比以前要更好了，优秀的大学越来越多，不再集中在有限的那么几个地区，所以大家也要抓住这个好的机遇。”

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结束，成绩发下来以后，三年级统一开家长会。因为是工作日，所以乾和之这边来的只有傅闻声。

虽然傅闻声也时不时地在乾和之的小本儿上写点东西，但和其他埋头苦记的家长一比，傅闻声就显得很不用功了。

好在乾和之也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

乾和之正和何徽一起站在教室的后门附近，等待班主任的召唤。本来几个男生想去篮球场打篮球，但班主任不让他们乱跑，说是和家长单独说十五分钟，然后他们这群学生也得进来一起听。

其他男生听了这个安排都不大高兴，但乾和之很高兴。他打篮球很菜，所以兴趣不大，还是更乐意留在这儿偷看里面的傅闻声。

看！他的家长！多么帅气！

“你知道她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吗？就刚才，门还没关的时候，她说好大学越来越多，让他们抓住机会，你知道吗？”何徽问乾和之。

乾和之的眼睛还盯着教室里面，“什么意思？”

“就是叫这群家长多看看外地的一二本。”

乾和之这才转过头来，“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啦，谁叫我们这群人的成绩都半上不下地卡着裆。”何徽拖长了调子，显得没什么精神，“朝雨市是有好大学，就一个东知，那也不是我们现在的成绩能考上的。剩下的还有什么，朝雨市艺术学院？还是那几所大专？那学校要想本科率好看，可不得把我们都往外劝吗？”

乾和之恍然大悟，然后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忧愁了起来。

他们在门外又等了几分钟，乾和之去了趟厕所，回教室的路上在楼梯口碰到了蒙朝。蒙朝抱着一大摞资料，看见了乾和之就喊他帮忙搬一下。

乾和之拿走了一半，帮忙送到一班门口。

乾和之因为在学校的每个晚自习结束都要到一班门口等卫守司，所以对蒙朝的万年空位有印象，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看到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士坐在那里。

虽然那位女士的长相和蒙朝一点儿都不像，保养得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两个人的气质也千差万别，但乾和之还是觉得这位女士应该就是蒙朝的妈妈。

他本来想问问蒙朝他的猜想对不对，但后者已经去数资料的数目了，看起来还挺忙的，乾和之就没有去打断她了。

乾和之回四班的时候，刚好赶上开门。

他被其他同学堵在后面，只能慢吞吞地一点一点往里挪，然后他就看见无论坐在教室什么位置的同学都要特意从他座位边上绕一下，再回头看一眼傅闻声。

乾和之如临大敌，立刻赶去坐在傅闻声边上守着。但他只有一个身体，只能占掉一个过道，所以同学们还是能从另一边绕。

乾和之看得忧心又生气。

傅闻声浑然不觉，还在夸，“这个班主任比从前那个话少多了。”说完，露出一副挺满意的表情，小幅度地点点头。

乾和之更气了。

班会课结束后，傅闻声带着乾和之到老房子去蹭晚饭。两位长辈问起家长会都说了什么，傅闻声回答说讲了一下分数的上升空间，推荐了一些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