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说不准下次我掉水里了，还指望你义无反顾地救我呢。”她临出帐篷之前，回头看着我说，“不过，不会有下次了。”

“cj，你这个苯蛋，你终于醒了。”jo那不标准的中国话从帐篷口传了进来，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一下子帐篷里多出了好多人，七嘴八舌地同时问我怎么样了。sara好不容易从她们中间挤到我面前，看眼底，量体温，测脉搏，又按了我腹部不同的位置，在确定我没事后，对大家说，“好了，iguessshe’lllive.”

“你要不要命了？为了那种人？我警告你。。。”jo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埋怨我，知道她是担心我，我还是不还嘴的好。最后carla实在忍不住抬头问sara，“你确定她能活下去吗？不饿死，也被jo烦死了。”

晚饭后，我和sam打算去厕所，danielle叫住了我，看起来已经恢复得不错了“我希望能和catherine单独谈谈。”sam看了我一眼，说“我在前面等你。”

“我就想好好谢谢你。”danielle的声音有点哑，有点不自然地看着我。“ididn’tdeservetoberescuedespeciallyafterhowi’vebeentreatingyou.”

“noonedeservestodie.”我看着她笑了笑。

“i’dliketomakeituptoyou,ifyou’llletme.”她看起来很诚恳。

“look,youdon’townmeanything…”

“iwanttoapologizefortheotherday,themud.iamsorry,ireallyam.ijustgotmyfeelingshurt.ithoughtyouandsam…”

“apologyaccepted.”我打断了她的猜想或假设。“let’sjustforgetaboutit,andenjoytherestofthetrip.allright?“

“sure,thankyou。catherine.”

“so,you’rereallynotgonnatellmewhatshesaid?”回到帐篷后，sam询问地看着我。

“nothing,shejustapologizedandthankedme.”我对她说。“其实她不过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算了。”

“oh?musthavebeensomeapology.”sam有趣地看着我。

“i，iwasjustbeingnice…”

“uh-huh.”sam的眼神告诉我她在想什么。

“comeon,imaybesingle,butnotdesperate.”

sam笑了出来，“iknowyouaresingle.”

“youknowiamnotdesperateeither,right?”我一边和她调侃，一边铺被子。

“letmegetbacktoyouonthat.”sam换好了睡衣，躺了下来。

“you’resobad.”iteasedher,“youareluckyi’mwillingtobeyourpartner.”啊呀呀，又开始胡说八道了。钻进睡袋，我不敢直视她。余光里，我发现sam在看着我，过了几秒钟，她温柔地说，“ithoughtyouweretheluckyone.”说完，她转身到另一边。”night,cat，sleeptight.”

“youtoo,goodnight.sam。”

接下来的行程都很平静，我们从周日开始往西北走，慢慢走出了森林，傍晚来到了carmelbeach，看了日落，晚上围着bonfire烤牛排，玩了很多小时候的游戏，taboo，gesture,catchphrase…最后我和sam这一组在最短的时间内列出了美国50个州名，和历届总统的名字。我们的奖励就是让carla在ryan收音机的伴奏下，给大伙跳了段煽情的拉丁舞，大家玩得都很开心，除了在河里受了一惊以外，这几乎是次完美的旅行。

9．

罪犯，是很少像电影或小说里描述的那样的，他们绝对不是什么聪明过人的天才。他们的罪行也并非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极度白痴的，这虽然使我的工作变得简单，但有时却感觉重复而多余。当然，我们就更不用提他们长得有多么不像georgeclooney或bradpitt了。

周一，为了节省纳税人的钱和我自己的时间，我在开庭前一晚给了一个银行抢劫犯pleaoffer。我对这个案子有120%的把握，因为他实在是个笨蛋。抢完了银行，出了门，发现车子打不起火了，这位先生竟然跑回银行里打电话叫拖车。ikidyounot!更荒谬的是，他的整个辩护词都是围绕着“mistakenidentity”的，可当丨警丨察抓到他的时候，他还在银行里打电话，抢的钱袋子还在脚底下，真没什么好认错人的机会了。不过，这样的案子还是浪费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有的时候，这些罪犯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非得感受到上庭的威胁时，理智才开始进入大脑。

周二，我先是和一个邮件欺诈案罪犯的辩护律师会面，淡了和解条件。接着，我取消了对一个国土安全局认为是欺骗移民官偷渡来的中国老妈妈的起诉。7年前她在美国申请移民被决绝了，人家自动回了中国，所以就没有收到过什么递解令，也不知道有个10年不得入境的法规。现在，女儿要结婚，邀请妈妈来参加婚礼。上海的移民官疏忽了，给了签证，结果到了机场被截住了，再加上语言不通，也不知怎么就变成故意欺骗，上了联邦刑事法庭。我在arraignment时见过一面，白发苍苍的看上去挺慈祥的。不过当时我刚拿到国安局的案子，还不完全知情。可看了口供之后，我才觉得国安局这次有点小题大做了。人家老妈妈护照是真的，签证是真的，又买了回程机票，当年又是自动离境的。即便是在申请表上写了“从未递解出境”是错误，可也谈不上故意欺骗。您下班飞机给送回去就好了嘛。这么大岁数了，何必给人家关在移民监狱，又转到联邦监狱的？所以，我在preliminaryhearing前把案子撤了。

周三，在和一个被告取证时，我居然把她给说哭了。这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事儿。她好像是认为私自把她和前夫共同赡养的孩子带出州界线，去看她还在监狱里的男友是个聪明的主意。哦，对了,我还忘了说，这并不是她的custodyweekend,而且也没有告诉孩子的亲生父亲。到了外州，她决定和男友的家人住在一起，从此不理custodyagreement.还变本加厉地欺骗当地的家庭法院把她男友列为孩子合法的领养父亲。当我对她说完了所有起诉她的罪行后，她哭了出来，我猜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了。

今早，我成功地说服了法官，同意我一个即将开庭的案子的motionrequest.总体来说，还算一个有效率的星期。今晚，我将会和amy在她最喜欢的酒吧见面，因为她说她和danielle从露营回来后就分手了，处在失恋状态的她急需找个rebound.但一定要我陪她去。电话里她说得很凄惨，我一下子心软，就答应了。

锤子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时，我正在吃午餐。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喊声catherine，只是一边用手指敲着抱在胸前的黄色文件夹，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咽下我的tunasandwich。

“是的，老板？”

“给你个新案子。catherine。”

“老板，您的目标是不是在六个月内累死每一个新来的?”

“不好笑。”他脸上却有了笑意，“事实上，你这半年的成绩好过了我这里一半的老人，而且，这是个大案子。rico洗钱案，我决定让bob做你的secondchair，因为他是我们这唯一有rico经验的律师。rusty也可以来协助这个案子。”

“既然bob有rico经验，为什么不让他来做firstchair?”我倒不是懒惰，可也不想让锤子放个有12年经验的检察官给初来乍到五个月的我作助手。

“所有的证据都是从电脑文件和电汇单来的，bob虽然了解这些，但你却有本事让陪审团更明白那些高科技的东西。”

“那好吧，只要你确定的话。”我叹了口气，看着那飞刀又一次向我桌上飞来。

“我永远都很确定。cat。”锤子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