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啦？张辰，快放下，小乔心疼你，留着一会儿我刷吧。”我冲厨房里的张辰喊。

“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没事，我来刷。”妈妈知道我们都刚下班，赶紧去厨房解放张辰。丫头咬着下嘴唇儿，使劲拧我。

“小妹你去厨房看书吧。”

“不用。你去吧，我在我们房间看书。”丫头洗手，抱着一摞书回房间了。

“方以后你在家我就回那边去吧，小妹得学习呀。”

“在那边你自己做饭？”

“哦，我吃食堂就行。”

“那你跟那娘儿俩商量去吧。”

张辰一歪头儿，一扬下巴颏，一抿嘴，知道没门儿了。

半开着门，见帅帅坐在书房的台灯下专心看书、写字。妈妈看我往书房里看，也张望一下，低声说：“这孩子真规矩，天天就这样。”

“是呀，我也该学习了，要不要落伍了。我要当‘距离’夫人。（动画片儿《樱桃小丸子》里，小丸子决心向距离夫人（居里夫人）学习，长大要当女科学家。）”

“当夫人？”妈懵了。呵呵，我自娱自乐呢。

打开电脑，播放了两个毛片。

11月27日（星期四）

“方，中午你自己吃饭，江约我，说事。”张辰发来短信。

“别让人家吃了豆腐哦。”

“想不出好来。”

“怎么不好？我又没说别让人吃了你精华。”

中午一人吃饭，心里好郁闷。

“小方，最近怎么很少看见你？”陆欣凑过来跟我搭讪。

“小方是你叫的？”

“哦，呵呵，小方哥，嘿嘿！最近哪儿去了？”

“出家了。”

“为什么要出家呀？当和尚多没劲，也不能泡妹妹了。”

“我没想泡妹妹呀，我要想泡就泡秃小子。”

“那明天我剃个光头，你泡我吧？”

“你？”我打量他，揣度这小子是什么意思，“后门儿松吗？”

“嘿嘿，不松。”

“那不要。”

“我给你找个松的吧？”

“谁呀？”

“杨岳。”

“你出卖人家是不是？一会儿我就把你的话告诉他去。”

杨岳是个哈尔滨人，一个秀气的男孩儿，跟陆欣住同一个宿舍。我们不认识。

“好啊好啊，一定要告诉啊。”

“你丫搞什么名堂？”

“杨岳特喜欢你。”陆欣诡秘地说。

“喜欢我什么？”

“帅呗。”

“我帅不帅跟他有什么关系？”

“杨岳就喜欢帅哥。”陆欣不怀好意地凑近我说。

“丫是gay吧？”

“现在帅男都是gay。”

“滚！你说谁呢？”

“我说帅哥儿呢。瞧，我就不帅，说是gay也没人信。”

“我可是帅哥儿，你别是说我也是gay吧？我老婆可都快生孩子啦？”

“不是也得说是，这是时尚。”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干嘛？”

“杨岳得相思病啦，天天念叨你。”

“他怎么看上我啦？我跟他没来往过呀？”

“有人跟他说了。”

“说什么？”

“说你跟个大帅哥形影不离。”

“谁说的？”

“哈哈，街谈巷议，道听途说。”

“你小子嘴可干净点儿，再胡说我可……”

“人家在浴室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啦？”

“你洗澡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洗澡先洗哪儿？哈哈，没注意吧，叫人家盯上了。”

“你小子今天是冲我来的吧，跟我耍什么心眼儿？”

“小方哥，跟你说实话吧，杨岳听有人说你是gay，而且是比较有影响的人。”

“谁说的？”

“那得问杨岳呀。”

“什么人这么缺德，干嘛要说我这个？”

“不知道，反正有人背后嘀咕这个，你还真得多加点儿小心。”

“杨岳是gay吧？”

“嗯。”

“你跟他有关系？”

“没有没有。我这样的，长得也不帅，gay们不会看上的。”

“杨岳怎么知道我？”

“咱们不是一起出过差吗，我跟他提起你，他就对你感兴趣了。”

“他要干什么？”

“他想认识认识你。”

“他要跟我搞同性恋呀？”

“没有。崇拜而已。”

“那你刚才说有人说我是同性恋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杨岳听说的。”

“你给我问问杨岳是谁说的？”

“我问了，杨岳不说。”

“你小子别胡说我哦。”

“没有的事。这不是为你好，才跟你说嘛。”

“也别让杨岳胡说。”

“杨岳也是听人说的，才跟我说。杨岳都嫉妒了。”

“杨岳是长得挺好看的。”

“帅呀。乖巧得很。”

“他跟好多人来往过吧？”

“没有没有。有我也不知道，也不跟我说。”

吃完饭了，我们一起走出食堂。

下班后，张辰开车过来接我。

“江筱枫找你干什么？”

“请我出去吃顿饭，聊聊工作上的事。”张辰怪不好意思地说，眼睛看着前方，不看我。

“关系不正常啊？”

“怎么不正常啦？你别又瞎说哦。”

“听说过下级巴结上级的，没听说主任巴结职员的。”

张辰一听，解说不清了。“吃顿饭没什么的，以后我请她？”

“那还不是羊入虎口呀。”

“反正怎么说你都有话，我看她能怎么着我。别瞎说了哦，小妹等咱们呢。”车已经到丫头身边。

坐进车里，丫头向窗外同事挥挥手，我们离开了医院大门。

“小妹，小方在家的时候，我晚上还是搬那边住去吧，家里人多了，地方不够用。”

“随你。不过要是回去，还是过来吃完晚饭再走。”

“书房你也没法用……”

“书房给你了。你不在我也不用。”

“你妈怎么也不像个官太太，倒像个保姆？”

“她本来就是普通人家出身呀。一辈子跟着爸漂泊，真让她当官儿太太她反倒不习惯了。在青岛她可以做官太太呀，她不愿意，就想守着儿女。”

“爸也不给她顾个保姆。”

“她不要啊。她私下里跟我说，就想伺候咱们，才不想老头子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

“咱们可没有自由了。”没想到丫头发出这么一声感慨。

“我妈也那样。”张辰插嘴。

“你妈就不行，特有官太太的派头儿。”小妹说。

“什么话？她可不是官儿太太，她是官儿。”

“小方妈妈是很开朗的人，文化很高的。”张辰又插嘴。

“呵呵，你别看我爸跟你爸见面时张张扬扬的，其实他心里挺自卑的。”

“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是老粗儿。”丫头笑话他爸。

“我们爷儿俩最合得来，我打心眼儿里佩服那老头儿。”

听我这么一说，丫头刚才言语间的自卑感顿时烟消雾散了。高兴地说：“你们爷儿俩在一块儿，没大没小的，他可得意了。你要什么他给什么。现在我在他心里已经退居第二了。”

“不会。林叔叔最疼你。”

张辰又插嘴，“小方特立独行的，性格里好多东西特像林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