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和你谈恋爱,然后劈腿,被发现以后,还可以厚颜无耻的说,恋爱和身体是可以分开的,挽回不了,就直言,不就是长得漂亮点,拽什么啊。呵呵,不过就是漂亮点,是啊,不就是漂亮点么,拽什么。”小易把玩的烟蒂已经被她压扁,扭曲的躺在了烟灰缸里,小易抓过刚点的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狠狠的灌了下去,满满的一杯一口气也没有喘,便入了喉。“姐,你悠着点。”不忍心看见她这副摸样,不得不上前提醒,但是她摆了摆手,用手撑起了额头,看着满桌的饭菜,又是一个美丽的笑容从她的嘴角边衍生开来。“女人,并不是男人的眼里那么廉价,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而这一种生活,并不代表我要乖乖屈服于男人的手里,这种心情,和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又不懂。”小易说完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作势要点燃。我伸出手把她手里的烟抢过来,说:“钟小易,如果这就是你给你自己的定位,我真是看错你了。”
小易的面容依旧平淡,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了心里的情绪,用很是平缓的语气说:“小易,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同,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也从未用很是肤浅的眼光去看你,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花瓶,你的出发点很好,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整个路途都给扭曲得这般丑陋,这个世界是很丑恶,但是并不是到处都是黑暗,心中不怀揣希望,即使有一天你真的能凌驾于他人头上,但是你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证明,这是你的实力,而不是靠你的样子爬上去的呢?”小易听到后,紧抓着烟盒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不自然的往后坐,背部贴上椅背,而我并没有停止,继续说:“也许你会觉得我很笨,很蠢,但是我知道,只要心里是希望这么走,而你就这么走,我想终点一定就是我们想要找的最终答案,虽然这一条路十分不好走。钟小易,不要把自己的美好理想给蒙上那么丑恶的面容,既然有目标,为什么不一直就这么走下去呢?弯路不会少走,但是目标要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实现,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我说得有点激动,以致于我接下来喘着呼呼的气,小易则是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但是很快的,便转换到一脸的笑容,最后笑着摇了摇头,像似很高兴的说:“我这一生,能认识你,我也算赚了回票值了。”说着便上来扯了一下我的脸,我被她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八卦要问,最后看见小易又是一脸高兴的摸样的夹起了菜,我才抱着必死的心,微微颤颤的开了嘴,说:“姐,你说你和匹诺曹上了床,是不是开玩笑的啊?”
小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的严肃,如同我踩进了她的禁区,但是很快她又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说:“好弟弟,你猜一下呗。”看着她那欠扁的笑容,我真想上去揍她一拳,吃我的,又要我安慰,现在给我抛出了一个八卦的头,又不把八卦的尾巴给扔过来,我诅咒你被噎死。
“小牧,我怎么感觉,有点晕啊?”钟小易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举了一下手,但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嘭的一下,她整个人歪倒向了一边,直接摔到了地上。我的神啊,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只不过是来做个陪衬而已啊……
一直以来,我对医院就没有一个好的印象,白得让人发冷,让人心慌。小时候被家里人拽着来打针的场面至今还是历历在目,还有上一次的住院,没有哪一次是过得舒服的。而此刻,我则是坐在急救室外面走廊的座位上,忍受着医院中无处不在的消毒液味道,忍受着无所不在的白色,就单单这一切,就让我的胃在不断的翻腾倒滚。天呐,我只不过是来吃个饭而已,用得着吃个饭也能和上医院扯上么?天生注定命衰的我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妈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一出来就扯着嗓子说:“钟小易,钟小易的家属在不在啊?”听到声音,我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医生,我就是她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大妈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是用很是冰冷的语气说:“你是她男朋友吧,好了,她没事了,就是暴饮暴食,又加上胃病,才晕的,好了,去交钱吧,挂了点滴就可以走了。”说着白大褂的大妈就递给了我一张药单,就在我接过去的时候,白大褂大妈又接着说:“年轻人,对人家好点,现在她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了,别老仗着自己年轻对自己身体一点也不爱惜,多关心啊,女生最缺的就是这个。”等等,这大妈说的话我怎么听得有点不知所然啊,我抬起头看向大妈,问:“什么叫现在是两个人啊?”“哎哟,你这年轻人,自己干了好事也不知道么,她怀孕了。”大妈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貌似我就是那种播了种就跑也不关心女人生死的坏男人,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冷汗一下子从背后冒了出来,整个后脑勺都是狠狠的发冷。
“医,医生,这个……是不是搞错了啊?”我一头虚汗的看向了白褂大妈,而大妈则是又甩来了一记鄙夷外加唾弃的眼神,然后用不快不缓的淡定声音说:“刚给她照了b超,我做妇科30年了,你觉得会错么?”说完便甩着一个白大褂扭着腰走开了,余留下一个已经被这个霹雳劈死的我。
什么叫晴天霹雳,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万劫不复,什么叫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我想,我此刻复杂得就像一锅大杂烩的心情足以把这一些词语给诠释得无比成功的。我木讷的交完了费用,拿着一小篮子的药,走进挂点滴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小易一脸苍白的坐在那,一只手插着针,一只手扶住额头,漂亮的长发掩盖了她半边脸。休息室里还有其他挂点滴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慢慢的轻轻的迈着步伐,然后坐在了挨着小易的座位上。
我们俩个人都没有立刻打开话题,只是这样一直维持着不动的氛围,而到了最后,我实在是忍受不住这么沉闷的气氛了,才用微微颤颤的声音,说:“感觉好点了没?”维持着不动的小易,此时才抬起了头,用空出来的手把头发往后拢了拢,说:“没事,就是有点困而已。”
小易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新怡人,我看不出她半点的情绪,此时的她和平时的她看起来并无两样,我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她的心情,想和她说,但是又不知道话题从何说起,我看着她一副烂表情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则是看着我的小易实在受不住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扯了一把我的脸蛋,一如既往的动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而且刚才医生也和我说了。”小易说着,头往后倾去,眼睛自然的看向了天花板,我看着她这副摸样,心里的感觉难受得扭曲了姿态,我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只是过了许久,才鼓起了勇气,问:“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打掉么?“
我的话刚说出来,迎接我的便是小易恶狠狠的一记眼神,她重新把脸对准了我,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廖牧,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是我不会不要这个孩子。这是我的孩子,至于他的老爸,也不过是贡献一份精子而已,所以你别和我说打掉做掉这种该死的问题。”小易的话语无比的坚定,我也被吓了一跳,稍等心绪沉静了下来,我继续说:“但是你肚子会大的啊,你家里怎么办?你要不要和匹诺曹说?小易,做单亲妈妈不是说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说不好听的,一个女人自己拖着孩子,那得辛苦多少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