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酒大夫也认识,但是我讨厌他的为人很少接触,今天用到他了只好求大孙帮忙。
我知道酒大夫的规矩,我不能让孙哥搭人情就对大孙说:“孙哥你安排一下,晚上我请酒大夫喝点。”
大孙说:“咱哥们谁和谁呀,宇航你用不着请他。”
“那样不好,以后还要求他呢,咱们不能办一锤子买卖的事,是不孙哥?”我说着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大孙。
“好吧,一会我问问他再给你回信,总机没人我得回去了。”大孙接过烟没有点着,把烟别在耳朵上走了。
大孙回去不久就打来电话说:和酒大夫定好了,晚上下班去红焖羊肉那家。
下午去行上我和雨林说了晚上请酒大夫喝酒的事。
雨林说:“师傅给我开病假,晚上我买单。”
“咱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你都是我的是不是?”我碓了雨林一下压低了声音说。
“那你要管我一辈子,嘿嘿。”雨林说完憨憨的傻笑着。
“放心吧,这辈子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的。”我又拍了雨林一下。
来了一个小伙买衣服,雨林去招呼顾客,我坐到包裹上点着了一支烟,看着雨林卖货。
下了行,我俩回家睡了一会,快到五点钟我给媳妇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晚上不在家吃饭就和雨林走了出来。
我和雨林到了饭店,大孙和酒大夫还没有来,酒店的服务员还是很热情的和我打着招呼:“航哥,今天要包房吗?”
“小包房还有吗?我今天四五个人。”我合计请酒大夫喝酒被同事看到不好。
“楼上还有一个,生活啊!
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为了我们的夹克衫好卖我却从心里希望天气能够凉爽一些,甚至盼望着西伯利亚的寒流能卷土从来。
大自然终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西伯利亚的寒流没有卷土从来,来自南太平洋的副高压暖湿气流却早早的席卷了整个中国。
春天没有一点抵抗能力,毫无反抗的放弃了它对这片大地的统治,夏天趾高气扬的裹携着滚滚热浪,以征服者的姿态是无忌惮的大施淫威。
在这片以冰天雪地而著名的黑土地上,一夜之间变得烈日炎炎。
姑娘们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漂亮的花裙子,露出了捂了一冬一春的嫩如莲藕的胳膊。小伙子们也不示弱,换上了五颜六色的体恤衫,彰显着飞扬的青春,更有自持身材健硕者赤膊上阵,尽情的向人们展示他男子汉的英姿。
今年流行淡雅的花裙子,今年流行淡蓝色的体恤衫。
五爱市场的服装区里许多摊主都被这意想不到的流行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的夹克衫也陷入了滞销,每天卖出去的件数总是在个位数上徘徊,并且每天都在递减。
我和雨林看着一天天的不卖货,白搭着人工和各项费用心里都很着急。
我赶紧给在泉州的姨打电话,却一连两天没人接听,急得我和雨林团团转,眼睁睁的看着赔钱。
第三天电话终于打通,当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带着泉州口音的普通话,我的心激动的扑通扑通的跳,我赶紧大声的自报家门:“姨,我是宇航。”
“宇航呀,衣服卖的怎么样?”电话里传来的是不紧不慢的询问,好像她不是生活在这个国度,不知道天气已经炎热。
“天气太热夹克衫根本卖不动,一天就要赔三四百块钱,夏装什么时候能到啊?”我心里很着急,加上市场里很吵,我几乎是大声的喊。
“宇航呀,别着急做买卖都是有赔有挣的,我们也没有想到今年热的这么早,夏天的衣服还没有做出来,你再坚持半个月二十天的就给你发夏装。”我姨的话让我心火一个劲的往上窜,每天三四百的费用让我再坚持半个月二十天,这不是在开玩笑嘛,此刻电话里的泉州普通话在我听来格外的尖酸刺耳,我恨不得把电话摔到地上。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半个月肯定不行,一天三四百块钱半个月我赔不起,不行我就把货给你退回去,我要从五爱市场撤出来了。”
“宇航呀,做买卖不是只挣不赔的,只有赔的起才能挣大钱。”我姨开始给我上起课来。
遇到问题不想办法反倒给我上起课来,让我越听越来气,我口气很坚决的回到:“姨,问题是我赔不起,不能发夏装我就从五爱市场撤出来,把货给你返回去。”
“宇航,先别急着返货,给我两天时间,我和我的合伙人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我姨听我说的很坚决,有些着急了。
“就两天时间,摊位这个星期到期,没有解决办法我就不续租了。”我再次表示了我返货的决心,给我姨施加压力。
打完电话我就和雨林商量,准备退货的事,雨林说:“不给发夏装就退货,咱们也不能班不上天天坐在这里赔钱玩。”
“好,就等她两天。”我看雨林没有意见更加坚定了我退货的想法。
衣服根本卖不动,我和雨林提早收拾了摊床。
拉脚的黑大个还没来,我俩把收拾好的大包裹让旁边的摊主帮忙照看,然后就在市场里闲逛。
走到雨林舅舅的摊位,正好有今年流行的淡蓝色的体恤,我和雨林一人买了一件,他舅给了我们上货价。
雨林把我们的事和他舅说了,他舅很肯定的说:“厂家不可能现在还没生产夏装,估计是夏装卖的好不想给你们代销,代销的货一般都是不好卖的。还有厂家都是认可赔点钱也不会让返货的,他们会给你一个低点的价格,让你们把货甩了,你俩记住了要尽量把价格往下压,不是赔的太多厂家都会答应。”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什么亲戚不亲戚都是无奸不商,我对我姨失去了信任,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不再与她合作。
我对雨林的舅舅表示了感谢,就和雨林又回到了我们的摊位前,等着黑大个来拉货下行。
下午两点,拉脚的黑大个很准时的骑着倒骑驴,悠哉悠哉的来了,和往常一样把大包裹装在车上,然后又悠哉悠哉的不紧不慢的向库房骑去。
我和雨林情绪都不高,跟在后面谁也没说话。
把包裹存到库房,也没有心情在市场外溜达,直接上了公交车回家。
一路上雨林眼睛一直看着车外一言不发,我脑子里想着怎么才能把手里的衣服卖出去,不求挣钱最起码把这两天的费用挣出来?
想来想去只有降价甩货才有可能把衣服卖出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既然雨林舅舅说厂家肯定会选择降价甩货而不是退货,那我们就不等厂家通知了先把货甩了。
“雨林咱们明天就开始甩货怎么样?”我拍了一下看着车外发愣的雨林问。
“你说什么?”雨林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听清我的话。
“明天就开始甩货怎么样?”我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厂家同意退货怎么办?”雨林提出的确实是个问题,这里也确实存在风险,如果厂家同意退货,甩货的差价就必须由我们补上。
“你舅不是说厂家都不会选择退货吗?”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