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58.

要说旅游,吴芃之除了人生第一次的美国行以外,她一点都不喜欢,哪儿都不喜欢去。既不喜欢自己去,也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去,甚至都不喜欢知道别人去。

吴芃之发现,似乎每个别人旅游回来都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容光焕发,而自己不仅没有获得新生,反而是浑身不舒服,甚至是受罪。这让她难堪。于是她总是努力地掩饰自己的不喜欢。

说到底,旅游倒了吴芃之胃口的真正原因是,除了那次美国行,之后的旅游很多都是陪客户去的。她要一路陪客人说话,照料他们走马观花的热情,并且照顾好那些食欲旺盛且极其固执的胃口。他们左一顿右一顿地要求在欧洲和美国吃中餐,甚至早餐还想喝粥吃油条。吴芃之对他们的固执的食欲一筹莫展,以至于陪客出国成了她最糟心的事情。于是在她后来的这15年的时间中所有旅游经验造成了她严重的心理创伤。

后来发展成,就算没有客户,她也想到旅游就厌烦。只要没有必需的原因,她都宁愿一动不动地呆在自己的城市,甚至自己的家里。

当然另一个她不喜欢旅游的原因是,她常常觉得旅游的这段时间里,会给公司产生经济损失,而且她或故意或无意地高估这个损失。

但是,跟向瑾一起旅游,那就是另一个感觉了。

记得有天,向瑾问吴芃之,“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份感情呢?我并不会关心人,不会照顾人,更不会逗你哄你。你图什么呢?不要说那句不爱别人只爱我这样的空话,给我一个实实在在的理由。”

吴芃之想了半天,终究是给不出一个实实在在的理由,她只能说:“你的存在本身,就让我高兴。我并不需要你说什么做什么。至于为什么,我想大概是这样,十五年前,跟你在一起让我体验了崇拜和新鲜和爱慕。而十五年后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寻回逝去的岁月,好像时光倒流了,让我回到那个纯真的年纪,回到那种感觉和体验。”

吴芃之的意思归纳出来大约是,向瑾的存在,让吴芃之自己变得有意义。

从这个理由出发,就比较容易理解吴芃之主动提出旅游的原因了。因为这个旅程中有向瑾存在。而向瑾的存在,就根本上改变了吴芃之对旅行的心境。

当然了,吴芃之最首要的任务,是要亲自站在那些名画前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顺便给向瑾露一手。吴芃之信心满满,背包里也满满地装了几本很厚的书籍,备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当东风拂面而来的时候,吴芃之却凌乱在风中。她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什么都认不出来。她分辨不出艺术手法,认不出那里的人物,找不到景物的消失点…。总之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让吴芃之几乎情绪失控。她呆立在画前呼哧呼哧地生气。然后在展厅中央的长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向瑾坐到吴芃之身边,“书上的那些知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到的是什么。你就凭直觉选中自己喜欢的画,然后仔细地端详一阵,很快就能唤起你的艺术感受能力。”

她们俩参观的第一个就是奥赛博物馆,她们去的早,人不是很多,她们所在的画室几乎没有人。

于是吴芃之抛开那些印象模糊的书本知识,开始看画。

“你有被十几双眼睛盯着看的感觉吗?你看油画里的人都在打量咱们。”吴芃之忽然问道。

“你觉得不自在了吗?”向瑾问。

“没有,他们的目光都很有礼貌。”吴芃之说。

向瑾赞许地点点头。

她们看得不快,就这样一个一个画室地走过去。

参观者渐渐多了起来。最糟糕的是赶上旅行团的人。吴芃之起初还挺高兴地凑上去蹭解说,但是很快就厌烦了。

吴芃之的焦躁情绪与人数的增加形成了一种正比例关系,她变得烦躁。当然向瑾也是,微微皱着眉头。

吴芃之的情绪直接就影响了她对画作的看法。

“你说,这画的颜色怎么这么艳俗啊?这里,竟然用桃红色。阿瑾,我就一直纳闷,为什么这种红叫桃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桃子。”吴芃之说得振振有词。

向瑾有一瞬间的诧异,然后忽然就笑了,“桃子的颜色?果真是吃货啊。那是桃花的桃,是桃花的颜色。”

吴芃之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脸蛋直接笑成了桃红色。

“你是又饿了吗?”向瑾拉了吴芃之往展厅外走,“我们先去楼上吃饭,要不然你还不定要饿出多少笑话来呢。”

59.

对于难得旅游出兴致的吴芃之,吃饱了也挡不住她一路闹笑话的劲头。

其实日常中的我们都很拘谨,都谨慎地维持自己的体面,以至于我们对于拿不准的事情都保持沉默低调,总之不乱评论,不信口开河,面色不改地暗自琢磨,或者含糊地点点头,其实内心一片迷茫。

结果就是我们一方面保持了体面,另一方面我们也失去了很多乐趣和进步的机会。

这个世界的一个乐趣不就是笑笑别人,再被别人笑笑吗?

而我们的很多进步正是从这些犯错的笑声中获取的。

吴芃之站在一幅莫奈的荷花池前感叹名家作品的精美。

“你仔细看池塘中间那块色彩,”向瑾在博物馆里从来不用手指作品,基本都是用语言描述位置,“那里的颜色是混乱失真的。原因是,莫奈在晚年视力很差,他根本无法准确描绘颜色。”

“啊。”吴芃之自我解嘲道,“我这不懂装懂又暴露了?”

“我觉得不是不懂装懂,是你被权威控制了。本能地觉得名家的作品都是好的,如果有什么不好,一定是自己不懂。”

向瑾接着说,“很多画家年老之后都会被视力问题所困扰,手出问题也很常见。人的艺术生命也很短。”

吴芃之拉起向瑾的手,轻轻地揉了几下,“你要保护好你的手和眼睛啊。我那天看见你把饮水桶举到饮水机上去了,以后不可以啊,等我来。”

“你也不要听风就是雨的。看看米开朗琪罗,从35岁开始就抱怨自己老了,结果,他竟然抱怨了54年。”

“哈,看起来我跟米开朗琪罗是同类,我也是从35岁开始抱怨老的。”

“是吗?那我呢?”向瑾不满地斜着眼看了吴芃之一眼。

“你不老,我也不老,只是心老。我刚才的话充分证明,所谓的老,是一个心态问题。对了,前段时间,我的一个下属称我为老人家。”

向瑾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气得都不想搭理她。后来一想,这显然是她的问题啊,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

她们俩继续前往其他展厅。

然后她们走进另一个画室。吴芃之赫然看见一幅画竟完全描绘的是一个女人的最隐秘部位的特写。吴芃之难以置信地凑近画作,确认没有看错后,竟然一下子脸又泛起桃红色来,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向瑾。

向瑾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吴芃之。“跟我来。”向瑾引导吴芃之来到一个较为适合观察的位置站定。吴芃之可以佯装看另一幅画,实际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幅惊人的画作前的参观者。

“我们来看看大家在那幅画面前都是什么表情。”向瑾悄悄地说。

吴芃之发现这次旅游,向瑾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像现在这样轻松地陪吴芃之闹笑话,跟她交流解说,上次在美国是没有发生过的。那个时候,向瑾在博物馆简直完全不理吴芃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画,简直像着了魔,其实就是着了魔。或许人在不同的年纪会有不同的状态,现在的向瑾从容多了。

观察一大批人各式各样的反应,十分有趣。事后她们俩说笑了半天。总之,大家对于这幅画都很有兴趣,差别在于掩饰的方式和掩饰的程度不同。

“阿瑾,你现在对人有兴趣了。”吴芃之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

她们在奥赛博物馆走了一整天,吴芃之简直要累死了,硬是咬着牙没有敢说出来。

“真累啊。”这句话被向瑾说了出来,吴芃之竟一下子心疼了。

向瑾终究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

向瑾不仅容易累,而且开始怕冷了。吴芃之在美国的时候,在那场暴雨中被向瑾搂在怀里时,觉得向瑾的身体很温暖。她认为向瑾既不怕冷也不怕热。其实说明那个时候的向瑾,身体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

但是现在向瑾手是冰凉的。

巴黎的早晚很凉。向瑾早上出门时特意返回房间取了厚外套,但是手依然很冷。

当她们坐在塞纳河左岸边的小咖啡馆吃饭时,向瑾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还是一直在搓手。吴芃之不得不把向瑾的手拉进自己的怀里取暖。

向瑾都没有看餐牌就点了那个已经吃了两顿的烤鸭腿。

“你就不试试别的?你总不能在巴黎都吃鸭腿吧?这个鱼也很不错啊。”吴芃之不能理解向瑾不变的口味。

“只要好吃,就吃这个嘛,何必非要试别的。吃到不想吃再说。”向瑾对于食物的追求,完全不像绘画那么求变化,求突破。

她们并排迎着夕阳坐着,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隔着塞纳河的卢浮宫。向瑾喝着红葡萄酒在等自己的鸭腿,吴芃之喝着白葡萄酒在等自己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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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的罂粟[GL]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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