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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这是你不告而别的原因吗?”吴芃之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吴芃之就后悔了。

人总是这样的,话常常只有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才会意识到它的不妥当。有时是内容不妥当,有时的时机不妥当。总之,要做到得体是个蛮难的事情。你的感情越深强烈,不妥当的次数就越多,程度就越深。

或许向瑾也同样感觉到自己语言的不妥当,所以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就抿紧了唇,同时避开了吴芃之的视线。对吴芃之的这句诘问充耳不闻。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讨论如此敏感而复杂的问题,显然是双方都力不从心的事情。

文少辉及时地出现在了楼下,“过之。”

向瑾走到阁楼的栏杆处。

“我们可以请吴小姐喝杯咖啡吗?”

向瑾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着吴芃之,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

吴芃之不情愿地点点头,她不想得罪文少辉,为了向瑾。

吴芃之对自己的心理有点奇怪,她似乎从来没有害怕过方明,甚至有一种错觉,在自己对向瑾的感情故事中,方明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名字。但是,吴芃之很介意文少辉,本能地把文少辉当做一个对手。

向瑾含着歉意对吴芃之笑了一下,“去看看我设计的咖啡杯。”

吴芃之发现向瑾顺从文少辉,甚至是有点迁就他。

她们俩走下阁楼,文少辉微笑着对吴芃之说,“看起来你们俩欠我一个故事。”

吴芃之很想怼他一句,“你谁啊,我的故事关你p事。”

但是现实却是,她礼貌地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大家坐定后,服务员殷勤地走过来,“请问想喝点什么?”

文少辉示意吴芃之先点。

吴芃之刚准备说卡布奇诺,就听向瑾对服务员说道,“给她和我土耳其咖啡。”

文少辉看了向瑾一眼,“我也土耳其咖啡。”

服务员走开了。

“吴小姐喜欢土耳其咖啡?”文少辉问。

“我没有喝过。”

“过之,你又自作主张。”文少辉的语气里透着熟稔。

向瑾没有搭腔,低头揉着自己的手指。

于是文少辉转向吴芃之,“吴小姐真是事业有成。你们的生意好吗?”

出乎向瑾的意料,吴芃之不是敷衍应答,而是侃侃而谈了起来。

从今年的销售任务已经完成,到即将可能上市,从产业发展的广阔前景,到她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吴芃之几乎是滔滔不绝。

土耳其咖啡端了上来,浓香的咖啡也没有能让吴芃之转移话题。只是在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惊觉嘴里有咖啡渣渣的时候,才纳闷地看了一眼杯里的咖啡。

“土耳其咖啡很独特,是有渣的咖啡。”向瑾介绍说。

“哦。”吴芃之没有灵魂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在文少辉的追问下,讲述自己的公司,暗示自己的事业有成。

向瑾慢慢地喝着咖啡,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无所事事的手。她忽然之间产生了失望和厌倦的情绪。

向瑾请吴芃之喝土耳其咖啡,是想跟她玩一个小游戏,现在看来似乎不必了。

十五年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吗?

上次吴芃之来取画的时候,向瑾坐在这间咖啡馆里远远地看到的这个女孩,以及刚才在展厅和阁楼,向瑾感受到的吴芃之,与眼前的女人判若两人。

向瑾猜,这是吴芃之在生意场上的样子吗?口若悬河,文过饰非。

当年,向瑾能很容易看穿吴芃之的小心思,那很有趣,很清新。现在她发现她不太能看懂吴芃之了。更准确地说,是向瑾有点不想观察现在这个样子的吴芃之。

文少辉终于不再追问吴芃之工作的事情,看了一眼向瑾,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他喝光咖啡。然后微笑着问向瑾,“怎么样,可以帮我占卜一下吗?”

向瑾看向窗外,“又有客人来了,你不去招呼一下?”

文少辉站起身,“过之,一起去吗?”

“我累了。少辉,拜托你了。”向瑾说道。

“好的,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吴小姐,再见。”文少辉先走了。

原本她们俩都不想文少辉这个大灯泡插在中间,但是,灯泡走了,她们却陷入更大的尴尬。她们一下子变得无话可说。

“咳,刚才文先生说什么占卜?”吴芃之开始找话题。

“没什么,玩笑话。芃之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了。”

吴芃之忽然有点慌乱,“额,阿瑾,我刚才有什么不妥吗?”

向瑾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上次送你的画,你还没有谢我呢。”

“阿瑾,谢谢你,那幅画很美,现在就挂在我的客厅呢。”

向瑾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吴芃之的眼睛,缓缓地说,“你喜欢就好。”

然后,她们俩礼貌地不欢而散。

35.

向瑾站在自己的画前,发了很长时间的楞,终究没有办法集中起精神作画。于是放下手中的调色板,离开画室。

这里才是向瑾真正的画室,正是吴芃之认识向瑾的地方,老地方。

画展厅阁楼那种开阔透明的环境,向瑾并不喜欢。准确来说,向瑾画画的时候,从来都不喜欢被打扰,也不喜欢把未完成的画给别人看。

向瑾本质上喜欢孤独。

回国后,向瑾依然住进这个熟悉的房子,在熟悉的阁楼上作画。

十五年前,向瑾与方明离婚的时候,他们共同的财产分成两个部分,钱和房子。

向瑾对方明说,“你选吧。”

“有什么好选的,我选择不离婚。”方明做最后的抵抗。

但是,一切的抵抗都是无用功。方明无奈地做出选择,他要钱,和所有向瑾的画。附加条件是,向瑾再帮他买好五年的衬衫。

开出这个附加条件之后,方明就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方明爱向瑾,爱她的才华,爱她的单纯。也正是这两点,注定向瑾不可能在他身边苟活。向瑾有自己的雄心,有自己的追求。而方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追上向瑾的脚步。

方明选择钱,主要他还存着一份侥幸心理。他知道向瑾想出去学画,但是学画太需要钱了,或许向瑾会知难而退。再退一步,远行的人都渴望有一个归宿,有时可能就是一个房子。

向瑾来到顶楼的花房,她喜欢在这里休息思考。

向瑾宁愿住的地方越简单越好,她才可以安心地作画,心无旁骛。

但是这个花房除外。向瑾现在喜欢花,所以她回国后唯一改动的就是这个顶层,弄了很多花花草草。并且加装了音响。向瑾从前对音乐无感,如今,她画画的时候总是要有音乐的。

向瑾插入了那张最喜爱的排箫曲cd。然后躺进沙发。

排箫的空灵感,总能给向瑾极大的慰藉。就像10年前的那个下午,向瑾坐在albuquerque的街头,陷入巨大沮丧迷茫,甚至彻底自我否定的下午,她听见了这首曲子,watchovermydreams。

向瑾当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只是她呆坐地方的不远处,一个头发灰白胡须灰白的老先生,正在吹排箫,他优雅的举止,忧伤的神情,悠远空灵的曲子,直直地击中向瑾的心,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这个内向隐忍的女人,竟任由自己在街头泪流满面。

老人注意到向瑾的情绪激动,于是他默默地换了一首更加和缓的曲目,待到向瑾的情绪平稳下来,老人家又改了一曲较为欢快的。

向瑾抬起头,正对上老人关切的眼神。向瑾报以赧然一笑,拭干眼角的眼泪。

老人放下排箫,对着向瑾温和地微笑。

向瑾赶紧起身,走到老人身边。老人不是在卖艺,而是在卖放在一个小架子上的cd,只有3种cd,都是他自己的排箫曲。

老人用有点奇怪是英语跟向瑾打招呼,向瑾也一样。

向瑾没有什么的语言天赋。在这里四年了,她的几乎全部精力都在绘画上,她顾不上语言的学习,顾不上其他,她的语言当时只能勉力应付基本的需求。但是,这不影响她与argus的交流。

老人叫argus,来自希腊。

向瑾翻着口袋里的钱,她不够买3盒cd的钱,为难地看着手上的cd,她都想要。“你明天会来这里吗?”向瑾不好意思地问。她只够一张碟的钱。

argus微笑着,“你喜欢他们我很高兴,这两张我送给你。”

向瑾与argus交了朋友。第二天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向瑾只要有空,就会来到这里,听argus的音乐,和他聊天。

argus是向瑾在美国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当时,文少辉在向瑾的心里是合作伙伴,不是朋友。

那段时间是向瑾特别艰难的事期。激烈的竞争,创作灵感的消退,技法的无法突破,生活的困顿,精神的孤独,几乎将她击垮。她甚至想放弃绘画,想回国去。

向瑾对着优雅慈爱的argus倾诉,毫无保留的坦诚的倾诉。

argus用音乐安抚向瑾。他吹奏了另一首他最喜爱的曲目。

“我听过,这是ihaveadream.abba乐队的名曲。”向瑾很难得听到熟悉的旋律。

“不是,这是我的nana的歌,nanamouskouri,我们希腊的nana,我的女神。”argus说话时的神情,简直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在诉说自己的初恋情人。

第二天,向瑾带着另两盒cd的钱和一幅画送给argus,那是一幅纪念碑谷和三色堇的油画。

argus惊叹向瑾的画,他说,“你将会是一个了不起的画家,因为花是世界上最难画的东西。而你画得如此美丽。”

于是有一天,argus邀请向瑾去他家,他要请向瑾喝一喝他们希腊咖啡。其实所谓希腊咖啡,就是土耳其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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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的罂粟[GL]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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