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到第二年,景逸要被派到外地记者站驻站一年,这也是报社传统,新人总要去基层锻炼。彼时,景逸妈妈已经在这个城市给景逸买了房,房子不大,但母女俩住足够了,她妈妈退居二线,工作不再那么忙碌,时不时的会来住一段时间。
她走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小峰有了对象,是我一中学同学,以前大家总在一起玩,也算是我变相的充当了介绍人。所以,我也懒得打扰她的二人世界,怕挨骂。
那段时间,我们直接的联系就依靠qq和短信。她工作很忙,每天要跑新闻,赶稿子,比在社里时要忙很多。那一年她去了很多地方,人迹罕至的深山,偏远的贫穷村落。所以,短信发的不是很频繁,qq也只能晚上聊,有时甚至十天半个月没音信。不过,我总知道她在哪儿,每次出发前,她都会告诉我会去哪里,大概多长时间,我总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即使上qq的时间对不上,她也会留言,给我讲采访时发生的趣事,尽管有些事情听起来好像苦中作乐。我知道她是开心的,她喜欢那样的生活。
半年过去,我似乎习惯了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从每天盼着短信和留言,到不再刻意的去看手机。我知道她很好就可以了,不想她太分心。
也正是这段空窗期,大海走进了我的生活。
景逸说,想吃我做的素面了,我说好,下周做给你。问她在哪儿,她说还和同事在外边,一会回家。嘱咐她,开车路上注意安全,锁好车门,开车记得开车灯,停车记得关车灯,回家来个信。真是操碎了心……我都能想到她在那边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儿!
大海是大学时的校友,一个理工男,编程高手,大学时因为社团的关系,我们有了交集。他很优秀,大学毕业后考入了海关,我们一直是不错的朋友,彼此谈得来,我也很欣赏他。
平时有时间,我们会见面,不过不是单独,还有其他朋友,大家在一起很开心,总会回忆一下大学时光,感慨一下人生易老。
后来,大海开始单独约我,一起去做工艺品,在家里做做饭,好像是很自然的他就融进了我的生活。实话讲,大海的条件也够让人动心的,本身高智商不说,家里做生意,做的还挺大,有哥哥姐姐他是老小,人长得也精神,快一米八的个子,白白净净很斯文,但有时说话也透出些匪气。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明白他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对我,倒让我有些愧疚,于是一般我不会拒绝他的邀约。这些事儿,我和景逸提过,只是很单纯的想告诉她我的生活状态,没往太复杂想,所以,当景逸给我留言说,希望我得到应有的幸福时,我没太在意。如果我当年不是这么缺心眼,能够顾及景逸的感受,她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顾虑,我也就不会一错再错。
过年的时候,因为景逸妈妈也来这儿过年,于是景逸回来了一段时间。见了面,她瘦了,也黑了,但人很精神。我们相互拥抱,只一下她便轻轻推开了我,还很自然的说,你胖了啊!
我有一瞬间的尴尬,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似乎我们之间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然后就是聊,小峰也在,所以气氛还好。我热切的想从她身上知道一切,可她却只是避重就轻,只和我们聊采访的奇闻趣事。鬼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了……一顿饭吃下来,表面上算是气氛热烈,实际上我憋出来内伤。我好想使劲的拥她在怀里,告诉她很想她,可她却一副保持距离的模样。
饭后临别,小峰和我们不是一个方向,先走了。剩下我俩,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景逸笑着拒绝。
我说我开车了,方便。索性不想看她扭捏的样子,直接牵着手往停车场走。刚下过一场小雪,空气中有些清冷,她的手更冷。
上了车,我没有直接走,发动了车打开暖风吹着。车里很静,只有收音机的声音,听的我心烦,于是关掉。气氛有些尴尬,她用手撩了撩头发,大半年不见,她头发长长了,好像刚烫过。
我点燃一支烟,抽着。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又把烟捡了起来,放在车的角落里,每次夜晚回到家,都会先抽一根再上去,因为有的时候爸妈在,让他们看到不好。
你没啥要对我说的?我问着,等着她回答。
刚才还没说够呀?她打着哈哈。
那就好。我边说开动车子往她家的方向走。
又是一阵静默后,景逸轻声问,那个大海还在约你吗?
我随口说,约啊。
他挺好?
还行吧。我回答的敷衍,因为脑子里还在想事情。
如果条件不错的话,可以考虑看看。她的语气很平静。
我有些恼了,说什么不好,竟说这些没用的!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可以啊!我正准备考虑看看呢!
她不再说话,我也不想说。到了她家,我没下车,直接开走了,后视镜里我看到她没动地方,就在那儿站着,那一瞬间心好疼,我终于尝到了别人说的心疼的感觉。
这几日景逸开车时总揉眼睛,说自己得了开车嗜睡症,平时没事,一开车就犯困。
你说,你竟扯,明明是视疲劳了,还竟扯那没用的!
给她买了眼贴,今儿快递到了,以前我用过,敷上冰冰凉的挺舒服。也推荐大家用,呵,我这也是打广告不收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