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卦象之谜
刘涛听着胖子的解说,心里估摸:“难道是说弄两盒表的事?不过表是四个人去的呀……”想到这里,刘涛不解的问到胖子:“是我们这次被抓的事吗?是不是指我们有三个人被抓进来了?”
胖子看看手中的揭语对刘涛道:“这不一定,卦上说你的事与几人有关,那就是指你自己一个人的事,而你们被抓的事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吴博士的语言深奥,刘涛你娃娃要好生领会才得行呀……”四哥听言,笑着在一旁打起趣来。“老弟,看你这么紧张,你娃娃是不是和西安老鬼一样有重案在身呀?”老李也接着四哥的言语开起玩笑。
不过老李这玩笑一开出来,旁边围着的几人便似乎觉得刘涛真的有这可能;于是都东一言西一语的关心起刘涛来,仿佛刘涛不经吓,自己就会说了出来。
“刘涛,所里刚送进来的两个小子都是你同案呀?”
“刘涛你到底为啥事儿进来的?你们是三个人去作的事儿吗?”
“老弟,吴大师的卦准得很,你一定还有什么事儿瞒着的……”
“老弟,你要真有事儿最好说出来,看老吴能不能给你化解化解……”
…………
刘涛听众人叽叽咋咋说得自己头晕,忙站起来解释:“就只有这次的事儿,我就想看看是不是只抓了我们三个人……”
胖子见刘涛经不住众人忽悠,便拉拉刘涛的手说:“你在着急个屁呀,卦上不是说有三个属相吗?你应该是属狗的,今天送来的两个人,一会儿让四哥帮着问下他们的年龄不就知道了吗……”
胖子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已然肯定不是刘涛弄手表的事儿;因为刘涛的年龄他知道是1970年属狗的,刘涛的同案都是同学关系,那么年龄相差就不会太大;而属兔属猴的要么就比刘涛大,是1963年和1968年;要么就比刘涛小,是1975年和1980年;刘涛讲过自己在同案里是最大的,只有从派出所跑了的黄静比刘涛小四岁;中午时间送到监舍门口的那小子和刘涛最多就相差个一两岁;而和中午那小子一起进来的听说也是同班同学,那就更不可能相差太多了。
胖子知道刘涛太小沉不住气,怕说给刘涛听,刘涛又要胡思乱想好久,所以就打着哈哈让刘涛找四哥帮忙问问刚送来的同案年龄,让刘涛自己去判断。
四哥听见胖子在叫刘涛找自己帮忙,又见刘涛盯着自己想求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加上自己也想证实证实,便大大方方的对刘涛说:“好了,好了,我一会儿让杨大爷去问问。”
老李见大家已经休息得够久,便招呼起众人:“好了,开始劳动,今天耽误的时间已经很长,各自抓紧手上的动作,不要晚上又加班哈……”
“都抓紧点,有货选完了的自己再来领点……”陈文光一听老李在招呼劳动,自己也忙着催促起来……
刘涛仍然是坐在胖子身旁,刘涛心里对胖子是信任的;这种信任不只是来自于其他人对胖子算卦的信服,更是出自于刘涛把胖子当作了自己的老师,他觉得胖子不会骗自己。
刘涛一边双手麻利的选着药材,一边仍是不甘心的不时瞄着胖子。“吴叔?……”刘涛不时的忍不住想问问……
“好了,别胡思乱想,该来的始终会来,不该发生的你想到死都不会发生……”胖子知道刘涛心里在想什么,不时安慰着刘涛。
“我没乱想,就是刚才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刘涛终于说出来,因为午饭时刘涛心里一直慌慌的,有种说不来的感觉,像是不好的预感……
胖子转过身子很认真的对刘涛说:“不管有什么事儿,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难道还有比坐牢更不好的预感?”
听着胖子的劝解,刘涛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觉得胖子说得正确,自己已经在坐牢了,就算还有再坏的事儿也比现在坏不到那儿去,自己想得太多了。
吃过晚饭,四哥把刘涛叫到跟前说:“吴博士算出来的事儿跟你几个小同案无关,你小子好好想想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儿吧?”
四哥说他从老勤杂那儿问到了消息,中午时送来的两个都是刘涛的同案,年龄差不多大,都是15岁。
刘涛这会儿心里差不多平静了,蹲在四哥身旁听说时已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惊讶。刘涛先谢了谢四哥然后又问道:“四叔,过两天空了可不可以帮我问那边个事儿呀?”说罢,刘涛悄悄从蹲着的裤兜里掏出两包红塔山烟塞给了四哥。
四哥听刘涛一问就知道刘涛想干嘛,见刘涛又塞烟过来,本不想要,却见刘涛塞完就站起了身子。四哥坐在石凳上望望刘涛,说到:“你小子,到时候再说吧……”刘涛听了四哥的话,知道他已同意了,才高高兴兴的走回了喝着茶的胖子身边。
监舍里不管是谁想与外边联系,都必须先给四哥报告一声;这不光是要维护四哥的权威,而是万一翻船出现了意外,监舍里好想办法马上进行弥补;因为出了事儿不只是串通消息的遭殃,牢头也会跟着受处罚。
离晚班收舍还有一会儿,陈文光打听到今晚值班的管教没变,还是高医生;便高兴的叫起了大幺鸡的名字:“杨大民?”“哎!”正在清理放风场清洁的大幺鸡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回答。
高医生是在押们公认最仁慈的管教干警,而且也是所有在押们最尊敬的管教干警;其原因不仅是为了平时要在医务室开药,也因为高医生只要值班,就从不让在押们加班。今天因为作体检耽误了不少时间,高医生早早便让短劳犯收了货,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陈文光大清早中了女舍的埋伏,心里一直盘算着要收拾收拾大幺鸡,这会儿见又有时间,又是仁慈的高医生值班自然就很对了他的心思。
陈文光心里兴奋,在刚用大抹布擦得溜光发亮的监舍地板上一步一滑地穿梭到站得笔直的大幺鸡面前,用手指着大幺鸡问:“你娃早晨害了人,自己说咋处罚?”四哥听到陈文光问大幺鸡,也笑嘻嘻的从石凳上站起来帮腔:“你娃娃,你以为一天没人问你就躲过了?”
监舍里这段时间天天劳动,又一直没进新人,没玩游戏,大家都觉得有些苦闷;众人见今天似乎要料理大幺鸡,都有点高兴起来。刘涛也开始慢慢领会到,要缓解在牢里的苦闷无聊只有建立在对他人的幸灾乐祸之上;这在正常生活中大家也许会觉得过分或残忍,但在里边却是大家觉得必须要做的或是应该要做的事,没有人会难为情。
“我表演节目……表演节目……”大幺鸡看陈文光和四哥越是开心就知道今天越是躲不过,于是便主动选择了表演节目。监舍里对违规犯错的处罚是打水板子和表演节目,打水板子就是趴在铺沿上脱掉裤子,用沾水的布鞋底子打屁股,最少五个起注;表演节目内容就很多了,男监舍有开汽车、开飞机、放电视、过铜人巷等等;女监舍的有坐桩、顶碗、刷下水道等等。
刘涛平时常听胖子说到监舍里的节目游戏,但除了那次用人作牌的游戏之外就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他虽然明白表演节目就是整人,但心里又十分的好奇,总想着有机会时能亲眼看看。
陈文光见大幺鸡选择表演节目,便笑着对大幺鸡说:“杨大民,今天四哥几个心情都还好,水板子就算了,你自己说表演啥节目?”大幺鸡像是特别惧怕水板子,一听说水板子三个字就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屁股;他见陈文光答应了表演节目,马上松了口气,忙着卑躬屈膝的感谢陈文光:“谢谢陈哥……你说表演啥就表演啥……”
“怎么能我说,表演要自愿,我说?你娃想让别人说我欺负你是不是?”陈文光有点不耐烦地问着大幺鸡。“新闻联播……我新闻联播……”大幺鸡怕陈文光反悔,忙说自己表演放电视。
“你说新闻联播就新闻联播?要表演就要点播,我们想看几频道就几频道……”陈文光呵斥着大幺鸡。
“好……点播……点播……”大幺鸡边答应边往靠里间的门边走去,大幺鸡知道表演要站在巡逻道看不见的地方,不然被管教或武警发现暂停后一会儿又要重来。
“要看电视往这边站哈,别挡在电视机前面……”陈文光招呼着其他人往监舍门边的方转移。
大幺鸡在里间的铁栅栏门前,面对着放风场和监舍门的方向站正,两个三条早已站在了他身后,准备听着陈文光发令……
“把电视机搬出来!”陈文光一声令下,两个三条马上一人拧着大幺鸡一只手,把大幺鸡的脑袋死死的按向裤裆位置;两人像开公判大会似的押着大幺鸡前进两步,再后退两步;让大幺鸡把头尽量往裤裆下低,两手反向举起伸直当作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