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在一处类似集市的地方停了下来，原来，是有同事看到下面正在卖着各种小吃，临时叫司机停车，想跑下去买点吃的上来，坐车时可以解闷解馋。

我转头向车厢后面看去，看到杜萍萍站了起来，开始往外走，心里一喜，有个主意冒了出来。

在杜萍萍经过我的身边时，我伸手挡住她：“萍萍，等等。”

杜萍萍俯下头来询问：“无多校长，有事吗？”

我小声对她说：“你去买东西是吗？一会儿上来，我们换个位置坐好么？我想靠着睡会儿，坐在这前面，大家走来走去都要经过，容易吵醒。”

“好呀，你直接过去坐，我一会儿上来就坐你这里。”杜萍萍爽快地答应了。

（106）转机

杜萍萍一下车，我就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对我的落座，婆婆显然有些意外，但如我所料，没有说什么。

因为好久没有跟她说话了，我一时间也有些微微的尴尬，不知道该讲些什么。算了，就静静地坐着也好。

这时，早下车的几个人，陆续上车来了，坐在后座的一个同事拎着一袋鸡爪经过我旁边，我看着白色透明的塑料袋里，那卤得黄澄澄的鸡爪，突然馋虫大动，于是扭头看向窗外，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跑腿的人。

不是我摆架子，现在，这个位置对我而言就是个宝座，我生怕一离开，别人大喇喇地换坐过来，我又不好意思赶人，而也不可能叫婆婆下去买，万一她离开这个位置，也换到别处去，我的位置岂不是白换了？

杜萍萍提着两根烤玉米棒子向大巴走来。隔着玻璃，她冲我灿烂地笑着，挥了挥手，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帮你买点什么？

真是想睡觉天上就掉下个枕头啊！

我从来没有觉得杜童鞋这么贴心过，瞬间决定珍惜这次机会，赶紧说：“鸡爪——”

一整句话还没讲出口，我就发现这么说不太合适。这是空调大巴，窗是密封的，玻璃还很厚，车内外交流用语言根本不合适，于是，我窗玻璃前，婆婆的面前，做起了手势，晃着两只手，做鸡爪状，示意杜萍萍，那边有卖鸡爪的，帮我买点儿上来。

杜萍萍也抖了抖双手，点点头表示看懂了，回身买去了。我收回手，对婆婆说：“我让她买点儿鸡爪上来，一起吃。”

“嗯。你吃吧，我不饿。”婆婆轻声道，并没有看我。

不一会儿，杜萍萍上车了，径直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个锡纸包：“无多校长，给。”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慢慢扫描向杜萍萍：“你你你……我要你给买点鸡爪，你你你怎么给我买了猪脚啊！”

“你刚才手这样……”杜萍萍用纯真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也晃了晃手，“原来你是说鸡爪，我还以为是猪脚啊。”

“扑哧……呼哈哈哈……”旁边的婆婆，发出抑制不住的怪异的笑声，我表情无奈地回头看她一眼，实在是无语到了极点。

【番外】

很意外，今晚线上，杜萍萍童鞋跟我说了很温暖的话，不过，无多式恶搞无孔不入，不知道是不是荼毒到她了。

晒一下对话吧——

萍萍：520，我爱你哦~

无多：亲，你肿么啦，这话听得我心惊胆颤的。

萍萍：刚刚和舍友视频，从舍友那里学来的。

无多：今天520，这就是你今晚和舍友视频的原因？……这个……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萍萍：没有，只是把她的话学来了。谢谢无多平时对我们的照顾。心里暖暖的。

无多：嗯，你也很贴心，让人感觉温暖。虽然没抱过你，不过，我可以想象，如果跟你拥抱，肯定心会贴得特别近。

萍萍：真的啊，我很高兴。

无多：嘻嘻，想知道原因么？

萍萍：温暖，让心更强大，你教我过，自己都忘了？

无多：那是抽象的原因，还有物理原因……

萍萍：那是？

无多：比如，胸小，阻隔也小了。

萍萍：啊！

无多：啊啊啊……我……不要打我……我还能活过明天不？

萍萍：很合理，给了我很多启发。好，明天就这么干！

无多：不要啊……

萍萍：明天给你好看！（居然配了个坏笑的表情，我不知道这妞子什么时候也变坏了，啊啊啊

（107）

车继续前行。

既来之则吃之，猪脚就猪脚吧，也是我爱吃的。

我把锡纸包递到婆婆面前：“来，一起啃吧。”

婆婆还在笑，唉，一时间确实很难憋得干净哪。

“别笑啦！笑多了出皱纹，来，吃这个，你需要的。”我想起曾经跟她逗过的一次猪脚事件，一时间忘记了最近和她之间的尴尬，语气也轻松起来。

婆婆摇摇头，应该是想显得平静些，可嘴角的笑还是在不断地溢出来，溢出来。

我干脆捏起一个猪脚凑到她面前：“啃！”

婆婆没有看我，却轻轻地道：“啃哪只？”又是强忍着笑的表情。

“妹的，我这纤纤玉手，哪里像了！什么理解力！唉。”我佯怒。

“不像人家怎么会买错。”她还是笑，就是不看我。

好吧，不看就不看，有跟我说话，至少是个进步对不对？我心里还是开心的，这个时候就在意念里把杜萍萍往空中扔啊扔，扔啊扔，扬手撒花~

为防杜萍萍“查岗”，跑来刨根问底地问我为什么没有睡觉，我眯着眼睛靠了会儿。

车静静地开着，我很自然地把手覆在婆婆的手上，她微微往回缩了缩，我不动声色地坚持如影随形，最终，她妥协了，只不过，脸是看向窗外的，表情不明。

车到达了周庄，我们跟着导游走进景区。漫步在小桥流水边，再抑郁的心情都会为之明朗澄净，生出一缕诗意来。

我有意和这群新老师走在一起，边走边拍照。

“无多校长，我们来合照个。”周安倩亲热地挽着我的手合照。

林雪明帮我们拍完照后，看着照片道：“发现你们俩长得很像啊，你看，这缩小的照片看起来更像，同样的身高，相近的发型，眼镜的形状也基本一样。”

我赶紧拉着周安倩从桥上望下去，倒映在河水里的两人倒影，还真是挺像的。我捡起一粒小石子往周安倩的倒影上投了下去，她的脸部倒影荡开一圈圈的波浪，我笑：“你的脸怎么扭曲成这样了，还是我好看。”

“哎呀，哪有这样自恋的。”周安倩笑，她的声音轻而软，“你一定是嫉妒我才搞破坏的。”

“我嫉妒你啥呀，被人当榜样学着长，多有成就感的事儿，哈哈。”我笑。

“被你像，确实是件挺不错的事儿。”

“喂，我比你大，怎么说都是你像我而不是我像你好吧。”我微微抬头呈回忆思考状后，突然叫了声，“等等，我想到了一件事——”

杜萍萍、林雪明、周安倩同时问：“什么事儿？”

连一直显得不怎么注意我的婆婆也停止了向旁边走的脚步，抬眼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