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雪明点头，很默契地把手放进我的手心。

“什么感觉？”

“处理事情的时候很果断，很有威信，让人不敢不尊重你的意思。”

“怕吗？”

“现在不怕。”

我微笑，她也是，嘴角两个深深的梨涡。

“你的梨涡确实好看，应该不少人这么说过吧？”

“有个别人会提到，也比较像你这么直接赞的。”

“我摸一下？”我笑，伸出手。我躺着，她坐在床沿，我又乏乏的不想动，只略略刚才和她相牵着的手抬起示意。

林雪明仍是暖暖地笑着，把脸凑到我手边，我用拇指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她的梨涡。

“你睡会儿，要帮你拉蚊帐吗？”

“白天，不用，你就坐这里吧，有伴的感觉比较温暖些。”我笑着说，仍是牵着她的手。

（45）

“你这里有蚊子吗？金花的床上也有蚊帐。”我问。

林雪明说：“晚上有的，幸好不多，有时候点些蚊香熏一熏就跑光了。”

在这样的宿舍里，这样的蚊帐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她问。

“说到熏蚊子和蚊帐，我想起大学时的一件事，就突然忍不住了嘛。”

“什么事儿，可以说吗？”

“说了你不许骂我啊！”

“好，不骂你。”

我们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手牵着手回忆了我大学时在宿舍里的一次恶作剧——

我们的宿舍后面有一座山，草又长又密，自然蚊子也多，一年十二个月里，起码有十个月是有蚊子的，尤其到了春末夏初时，蚊子那叫一个猖獗，一到傍晚，蚊子就飞来了，不，那不是悠悠地飞来宿舍做客，而是成群结队地浩浩荡荡地像鬼子进村一般地冲进宿舍，关上门窗，它们也还是不依不挠地从门缝、窗缝挤进来。宿舍里的每张床上都罩着蚊帐，晚上我们在蚊帐里睡觉时，裸露的皮肤都不敢贴着蚊帐的，要不，蚊子就会见缝插针地在我们贴在蚊帐上的皮肤上聚餐。

我们只好点蚊香来熏蚊子，这样，入夜时蚊子数量就明显减少了，也免得我们总担心蚊帐会被它们的庞大军团冲破。

有一晚，舍友们去逛街，我和舍友A不想出去，就留守宿舍，点着蚊香聊天。

闲得无聊之际，我看着遍地的蚊尸，突发奇想：“这些蚊子应该只是被熏得暂时晕倒吧？还是直接就给熏死了？”

“我想应该是暂时晕倒。”舍友A道。

“要不，我们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

我笑着跳起来，拿了一个火柴盒，开始捡地上的蚊尸放进火柴盒里。舍友A也开心地和我一起捡了起来。

无聊到极点的时候，工作效率也是出奇的高的。近一小时后，我们就捡了满满一火柴盒的蚊尸。这时候，舍友们也陆续回来了。

我和舍友A很耐心地等着舍友们洗漱后，各个都把蚊帐拉严实了开始睡觉。听得舍友B的蚊帐里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判断她已经睡着了，我麻利地溜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床前，悄无声息地把拿着火柴盒的手伸进去，把满满一盒蚊尸往她的蚊帐里一倒……

（46）

舍友B是全宿舍最能睡的，一睡下就呈不省人事状，任身边人声嘈杂、窗外刮风打雷都不会影响到她睡眠的香甜和完整。我曾试想过往沉睡中的她脸上作画或是头上泼盆水，甚至一度有冲动想去借一只奇臭的袜子放到她鼻子边，以试试她会不会醒来，可是这样的行动总是找不到其他同盟者，本人又天生低调不好意思太过出众，那些计划也就只停留在想象上了。

今天我们选她来做试验，也是看中了她的睡功。（舍友A：谁跟你“我们”？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好不！我就是帮着捡几只蚊子而已。）

带着恶作剧后特有的兴奋劲儿，辗转许久后才迷糊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惊醒的。

一睁眼，立即顺着声音望去，当舍友B从镜子前转过身来，那张超凡脱俗惊世骇俗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睡意立即全消，不禁毛孔一松，毛发一竖，条件反射地缩进被窝一下，半晌才怯生生地再次伸出头来……

亲，你们见过一张白嫩的脸上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都满是红疹子、甚至那些红疹子还颇有立体感的样子吗？

那么，这就是了。

我无法想象在昨晚那样的黑夜里，那些复活后的蚊子是如何地为他们的劫后重生而狂欢，它们肯定是在清醒后惊喜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块迦南美地，新鲜血肉的扑鼻香味让他们的食欲疯狂了……

除了舍友A和我，大家都以为这纯属一场意外，认为应该是舍友B的蚊帐没扎严实的原因，当时用的蚊帐不是现在常见的这种拉链封口型，有时候在睡梦中也容易被脚踹开一些缺口。

为了掩饰这后果不敢估量的罪过，我还假惺惺地帮舍友B分析了一下血型对蚊子的诱惑力什么的，讲了一堆我自己都不信的话。当然，演戏要演得真一些，整个分析过程里，我都是满面同情and悲愤的。

为了从行动上为赎罪略尽绵薄之力，我主动掏出一支平时舍不得用的芦荟胶，很大方地给舍友B涂抹。将不知内情的舍友B感动得就差没涕泪交流了。而她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帮她涂抹芦荟胶的时候，数次装作无意地用目光搜寻她她床上的各个角落，看看有没有被她的血撑死的蚊子。

（46）

舍友B是全宿舍最能睡的，一睡下就呈不省人事状，任身边人声嘈杂、窗外刮风打雷都不会影响到她睡眠的香甜和完整。我曾试想过往沉睡中的她脸上作画或是头上泼盆水，甚至一度有冲动想去借一只奇臭的袜子放到她鼻子边，以试试她会不会醒来，可是这样的行动总是找不到其他同盟者，本人又天生低调不好意思太过出众，那些计划也就只停留在想象上了。

今天我们选她来做试验，也是看中了她的睡功。（舍友A：谁跟你“我们”？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好不！我就是帮着捡几只蚊子而已。）

带着恶作剧后特有的兴奋劲儿，辗转许久后才迷糊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惊醒的。

一睁眼，立即顺着声音望去，当舍友B从镜子前转过身来，那张超凡脱俗惊世骇俗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睡意立即全消，不禁毛孔一松，毛发一竖，条件反射地缩进被窝一下，半晌才怯生生地再次伸出头来……

亲，你们见过一张白嫩的脸上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都满是红疹子、甚至那些红疹子还颇有立体感的样子吗？

那么，这就是了。

我无法想象在昨晚那样的黑夜里，那些复活后的蚊子是如何地为他们的劫后重生而狂欢，它们肯定是在清醒后惊喜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块迦南美地，新鲜血肉的扑鼻香味让他们的食欲疯狂了……

除了舍友A和我，大家都以为这纯属一场意外，认为应该是舍友B的蚊帐没扎严实的原因，当时用的蚊帐不是现在常见的这种拉链封口型，有时候在睡梦中也容易被脚踹开一些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