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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停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人们又开始“关心”我了。这一次,他们将关心我的话题选定为生孩子这件事情。依旧除了妈妈没有拿这说事儿,所有人只要见着我就以“该生孩子了”作为对我的问候。刚开始,XT也没有想一结婚就要孩子,他想先享受一年新婚的快乐再要。这样正好,他主动地避孕,我也很安全。但在一年多以后,可能是他们家里人也开始催促,他也开始向我提孩子的事情,我直截了当说我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他就开始教育我,说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结婚就必须要有孩子,不要孩子是不正常的,竟然还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类封建老话。我听着很是不耐烦,但也要克制,和颜悦色仍坚持说不要。男人力气太大,我真是无法抵挡,他再也不避孕,只好自己采取措施保护自己,我一直在偷偷吃避孕药,这样对身体不好,但是这样可以避免另一个悲剧的发生,可以不要让一个无辜的生命一来这世上就开始面对痛苦。
这两年虽然过得苦,但在这痛苦下,我已由过去的糊涂变得清醒了一些,而且越是痛苦,越是清醒。我太明白自己心底里的需求,我不能再不负责任地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到这世上来,我对不起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一个无辜的生命受到一点点伤害,否则,我肯定非疯即死。就连晓晓,在电话里也开始劝我,生个孩子吧,生个女儿的话就给她当媳妇,呵呵。我心想,你本该是我的媳妇的。过去几个要好的一直联系的同学,也劝我该生了,生一个吧,那种快乐是其他任何事物无法比拟的。亲戚们都说等40岁时,我肯定后悔。我并不排除后悔的可能性,但我已不是几年前那个我了,我已可以平静接受自己的决定带来的后果。我选择怎么样的生活,我都要认,我都要把我的人生认认真真走完。我当然知道孕育一个孩子的快乐和美好,但我更清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一定不能怀孕,一定不能。另人悲伤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了。
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真的会孤独终老,那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因为我年轻时犯的错太多,我虽非故意,但终归伤害了如此亲近如此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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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不动就叹气,还一个劲儿要我到医院去检查身体。天天给我念经,说身边所有的朋友都怀孕了,连他妹妹都怀孕了,可我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说他必须有个孩子,他无法想像没有小孩子的生活。我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他总是很有耐心。虽然我知道,他对我的沉默很是生气,但他总是保持风度。
还好的是,这一年我非常非常的忙。几乎没有休息过,而且值班很多,除了本身该轮到我值的班,还有一些人有事不想值班,找我一说我就答应替人代班了,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经常会有人找我来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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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一直想开车来次真正意义上的远行。可能是这一年实在压抑得可以,我想驾车远行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我从九月份就开始天天想这件事情,研究线路,收集各种可能遇见的事情及应对方法。这也把我的痛苦转移了一部分。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件事情上,哪怕是和他一起去应酬时,我也总是走神考虑我的远行。十一月份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已经收不住了,我非要去做这件事情不可,我说了我的想法,爸爸立即反对,姐姐也非常反对,他们觉得我疯了。只有妈妈眼睛里闪着光,很兴奋地说,太好了,她说她也一直期待有这么一天。看到妈妈这么兴奋,我就更是坚决地想要出发了。接下来我就开始盘算我能有多少假期,当然越多越好,这样路上一个人开车可以不紧不慢的不着急,也更安全些,毕竟这也是一次冒险之旅。
过了一段时间,见我的兴致一点都未曾减少,姐姐有一天突然说,我支持你,去吧,看出来你非常想往这次出行,人生中能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很难得,去做想做的事情吧,这样以后才不后悔,我之前不该反对。爸爸还是犹豫觉得太危险,太不可思议。可我从一开始决定就没有回过头,就一直在执着地做着自己的准备,配GPS,买地图,检修车量,光检修车我就跑了四个地方,力求万无一失。学了一些简单的故障自我排除和修理方法。买了些必备工具。画线路,光线路我就准备了四条,如果路上遇见不可抗拒的因素,好转而走其他的路。光画这些材料,我就画了差不多一百张。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完了,也就到了十二月份,我该考虑请假的问题了,我算来算去,想请两个月的假,不够的就请事假。我心里也在打鼓,这么长的假,不知会不会批给我。没想到我跟领导一说,他就答应了,他说他从来没批过这么长的假,但是我是个难得的好同志,所以二话不说,立即同意,还说,你这样的同志,准假也是应该的,应该休。剩下的时间我就开始搜集历年十二月份到三月份的天气情况,想尽量不浪费时间,一休假就走。又在一直关注七天内的天气,一开始想在来年一月初走,但最终定到十二月二十五日——二十七日出发。
我告诉XT我的决定,他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他坚决不许我去,非要定机票,我说我不是为了回老家过年,我只是想远行一次,在路上边走边看,至于目的地,那,不是我的目的。他自己也知道,他再反对,我已决定了就不会再更改。大家都觉得我太疯狂,在自己看来我只是在做一件能力之内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当然也是现阶段像着了疯魔非做不可的事。我也并非盲目出行,把所有我能控制的问题都想了个遍,而且确定都有可行的解决办法。可能真的是生活太苦闷,别人眼里的疯狂,我却显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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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始休假的第一天,我们准备了一些吃喝穿用必需之物,早早睡下。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启动汽车,朝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我真正地迈出了这一步。妈妈兴奋得不行,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路看什么都惊奇,爸爸则一路心惊胆战。我有时候就想,他们两个性格炯然不同,能这么过一辈子,也真不容易。
我们预计先去D市,在那待一阵子,休整一下再回Y市。从到W市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回Y市,九年了,没想到这一隔就是九年的时间,恍如隔世的感觉。路上妈妈问我是不是要去看一看要好的同学,她还提到了晓。我说我也不知道,等到了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一路这么奔跑下去,我说我希望我们走的这条路最好不要有终点。妈妈说她也喜欢这样,每天在日出之前出发,迎着朝阳,让她又想起几十年前刚进疆的时候,人生中似乎除了快乐还是快乐,一切愁苦都忘得干干净净。我也有这种感觉,从出了疆,我就感觉我的心像飞了起来,这么多年都没有感觉过这种轻松了,就像我小时候在海边公路上飞骑自行车的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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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被掰弯的姐妹们是怎样的。
很高兴自己的真实经历能够引起姐妹们的共鸣,但似乎姐妹们共鸣之后仍然还是回到现实中继续纠结继续痛苦。其实我自己也一样,到了现在,很多事情都看透想透了,但却失去了做决定的勇气。有时候,回头想想过去的自己,总是稀里糊涂脑子一热就可以做出一个决定,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那时候敢于做出决定。无所谓好与坏,对与错,也许人只有在感受过痛苦后,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