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你在干什么？”

“打人，看不出来？”

“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打的哪门子的人？”

“我只知道，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只要有我在。”

“你太不讲道理了。”她拉着我只顾往前走，生硬的回着我话，我挣脱她的手，生气的站在原地。

“走不走？”

“不走。”

“爱走不走。”

“上车。”

“你怎么这么霸道，几天不见，完全变了个人。”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我……”正准备开口还击，她却打开了收音机，示意我闭嘴。

只好认命，谁让我在她面前完全没有底气。

“小孩。”过了许久，她开口叫我。

“嗯。”

“生我气了？”

“没有，就是有点吃惊，你不该那样打人，其实不完全是她的错。”

“顾岩，听好了，我做事从来不冲动，可今天我失分寸了，但因为是你，我不去计较，可是你要明白，或许我做得不对，但指出我错误的不该是你，也有可能……，是我不希望是你。”她停了车，望着窗外，点了一根烟，忧郁的说着。

那一刻，我确定她是喜欢我的，如果不是喜欢，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孩子去招惹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对不起。”拿掉她手里的烟，揽过她的肩，收进怀里，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不该是你。”她往我怀里蹭了蹭，喃喃到。

“子歌，我能这样叫你吗？”她没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白裙子，黑墨镜，冷的可以，第二次见你，红裙子，高跟鞋，优雅的让人窒息，你哭过，笑过，生过气，发过脾气，可我想，不管哪次见你，都不一样，因为你是林子歌。”我大胆的捧住了她的脸，想告诉她我喜欢她，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手都有点抖。

“子歌，我想我……”

“别说话。”她突然用食指点在了我唇上，让我不得不咽下到了嘴边的表白。

她推开我，坐好，重新发动了车子，又点了根烟，一口接一口的吸着。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座椅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一片混乱，索性不去想，开了窗，透透气，望着沿途的风景，平复心情。

“你要说的，我懂，但是，不可以。”好久，她缓缓开口，犹犹豫豫，声音轻的可怕。

我转过头想看清她的表情，可是我做不到，想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可无奈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刚才紧张我的样子，她冲着我笑的样子，立刻浮现在眼前，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可能是难过，又或许是伤痛，总之难以言喻，我就那么看着她，她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烟雾模糊了她的轮廓，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像是期待了好久，终于得到答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期待的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期待，就像是个黑洞，要把你吸干。

医院门口，车停了好久，我不想动，缩在座椅上，她不理我，继续抽着她的烟。

“顾岩，你不能这样，如果我的行为让你有所误会的话，我道歉。”她眯着眼，慢吞吞的说着。

“嗯。”我不知道除了嗯我还能说什么，在这段关系里，我从来都不是主动者，又或者我已经卑微到看不见，我期待着自己毫无可能的期待，我妄想她和我一样的期待，可是在事实面前，我还是没了防备，输的一塌糊涂。

“你……，要振作。”她斟酌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我会的。”拉开门，下车，我想如果自己再呆在车里一定会被闷死，晃着往里走，发现自己很幼稚，唐突的有点可笑，人家什么都没表示，瞎表什么白啊？弄成这样自己难过不说，还尴尬，什么有的没的，我就是一个大傻帽儿！找了个角落蹲下来舔舐伤口，没去找胖哥，今儿实在不想遭那个罪，心已经够痛了，蹲了差不多半个点，抖抖土，出门，我都想好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时间还长，林子歌，咱们来日方长。

坐进车里，她皱了皱眉头，一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只好装傻，还以为她还在纠结刚才的事。（后来她告诉我，第一次陪我去医院，看我一个人上去，她不放心就跟了上去，谁知就看见我大呼小叫的样子，忽然觉得我很可爱，以后每次她都会偷偷的跟着我，她说那样很满足，可是那天我蹲在角落里的时候她难过了，她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让她心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发现，她对我有的，不仅仅是关心。）

我睡了一路，脸上火辣辣的疼，下午她没让我去上课，直接把我送回了家，也不问为什么，反正她说了我就无条件服从。爸爸妈妈都不在，阿姨看了我的脸，问我怎么回事儿，要不要给我爸打电话，解释了几句，叮嘱她不要说，算算日子，他俩回来前，我的脸应该能好，没必要再惊动他俩，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唠叨。

难得闲下来，本来想看场球赛，可一想到林子歌，只好乖乖地去做卷子，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大的正能量。

晚上睡觉的时候，每天的晚安换了格式，变成了“Wanan，林子歌。”不管她看的看不懂，我要追她，不能不表示。

没一会儿，短信就回了过来“不要作你负担不起的承诺，好好学习，认真考试。”

我捂着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鄙视了一边，又小孩了！对对指头，重新编辑“晚安，林子歌。”发送。收到回复“晚安。”刚准备关机又进来一条“小孩儿，药在你右边的口袋里，别毁了容。”连忙查看口袋，果然有，可能是睡着的时候她偷偷放的吧，傻乐着擦了药，想着这姑娘真好玩，一边说不可以，一边又偷偷的关心，真是口是心非，可是我喜欢！

早上起来心情格外的好，发了条短信给她“早安，记得吃早饭，少抽烟。”没收到回复，也不知道她看到没，想起她昨天抽烟的样子真是担心，抽烟比吃饭那还勤。

到班里的时候，大家基本都来了，看着我脸上深红的手印，都问我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儿，笑着回应，让大家不要担心，看着一张张担忧的脸，心里暖暖的，真正有事的时候才能看见人间冷暖，班里的同学都是最善良的，没有之一！

从那以后再没见过英语老师，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你们自行想象吧，总之日子太平多了。晓小只是说了句谢谢再没过多的表示，和以前一样，刻意的跟我保持距离，我也早已习惯，自觉的离她远远的，不打扰，不接触，见面点头微笑，从不多说。

爸爸回来的后问了我英语老师的事儿，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的，刚准备说我，就被张雯雯（我麻麻，习惯这么叫，改过的，总觉得妈妈叫不出口。）骂回去了，说我被人打了本来就可怜，我爸还要教训我，太没天理了，看张雯雯发了飙，爸爸没敢多说，讪讪的说了句下不为例就放过了我。

快圣诞的时候给林子歌寄了张明信片，什么都没写，只画了她的侧面，想她应该能懂，聪明的女人多说无益。

平安夜那天，她出人意料的打来了电话。

“小孩，在干什么？”听声音很是开心。

“想你。”

“又胡闹，好好说话。”

“哎呦，开个玩笑啦。我能干什么，学习呗。”

“嗯，有进步，继续努力。”

“总是口头鼓励，不能来点实质性的？”

“想要什么？”

“你送东西，我怎么好开口，有点诚意好不好？”

“知道了，滑头。别太晚，平安夜快乐！”

“恩，你也一样。别忘了，少抽烟。”

“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