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工作,试过开淘宝店、代销高仿鞋,都没能成功,这也就是为啥现在的那个店06年成立,现在信誉还那么低。这种无业状态一直持续到07年。7月份吧,公司从建外soho搬到了世贸天阶,每天的必修课还是念叨Vick工作的事情。于是Vick开始不情愿的在网上发简历、找工作,一个月下来也没个结果。Vick最初对服务生非常不友好,我就想让他也当当服务生,体会体会人家的不易,反思自己的可恶。找服务生这样的工作,很少会在网上发布吧,一般都直接在门口贴个招聘启示。我强迫他直接去店里找,结果到那里就找到了。秀水街紧靠美国大使馆,很多老外,一路上非常多外国餐厅、咖啡厅,他去的是subway,经过简单的面试就去了秀水街的subway上班了,从我公司走过去大概十分钟吧。
他负责旁边店里的冰激凌和啤酒,工作很轻松,只是需要站大街上招呼客人。收入也不错,一个月1000左右的底薪还有提成,最重要的是那个地方很多老外,他们都有给小费的习惯。干了两个星期吧,店里一女的去跟公司那边告状,说现在店里的这些人不好好干活之类。当时,店里大部分都是暑期实习生,告状的女人是正式的员工,意图就是想做店长,结果公司第二天就把包括Vick在内的人都炒了,告状的女人没做上店长,但是被人在胡同里暴打一顿。
那时候遇到Vick晚班,回到家都要11点左右了,每次都会去车站接他回家,他会把他的晚餐(各种三明治)留下来给我吃,这点算是比较甜蜜的回忆了。
汗,帮vick熨衣服 熨了半天回来,也没人回复,继续去帮vick熨衣服去,最近帮忙弄淘宝,头都大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Vick突然接到一个面试电话,是赛特饭店里面一个中餐自助餐,四星级宾馆,挺有名的。我觉得没啥戏,就跟让他别抱太大希望。面试过程也比较简单,一般好点的饭店都要求服务生的长相,这点Vick没啥问题,简单聊了下,得知还在subway做过,比较满意。然后问了个问题:“这个地方经常有老外来用餐,需要会一点英语,没问题吧?”Vick倒也不含糊:“简单的对话没问题。”人家问:“242用英语怎么说?”Vick想了一下说:“呵呵,你告诉我一百怎么说,我就会说242了……”汗,原来不知道hundred怎么说。对方也笑喷了,就让Vick走了。
等了几天没有结果,接到了另一个饭店的面试电话,是一个三星级的饭店,岗位是中餐厅的吧台。Vick愿意做服务生,但是不愿意做中餐的,实在太累,这个做吧台还不错,负责下酒水和埋单。那个地方也在我公司不远,坐车四站地。上班第一天给我打电话,说要交150的服装押金和50的餐卡押金,另外就是裤子没有合适的,太大了,没有腰带,会往下掉。你们估计该觉得交押金这事不靠谱了吧,Vick闯荡江湖多年,这些东西他还是很清楚的。一下班我赶到那个饭店,把我的腰带解下来给他,虽然有点大吧,不过总比没有强。看着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说实话心里酸酸的。
这时候突然赛特饭店给他打电话通知他上班,他问我怎么办,我建议他去赛特,但是他觉得赛特太累,在吧台更轻松,待遇都差不多。我让他自己选,他拒了赛特,留在这边做吧台。大概干了四五天吧,Vick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辞职不干了,说实话当时我听了是有点不高兴的,好端端的怎么又不干了呢?那个饭店应该的外包出去的,这年头招服务生比较难招,为了留住服务生,每个月只发70%的工资,剩余部分合同期满再结,而且要求签订3年的合同。这样的支付工资的方式显然是不合法的。Vick说,其实这个还是次要的,但是主管拿着两份空白合同,让他们在上面签字,其他几个人都签了,只有Vick不签,“上面都是空白了,那我签完字你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啊?”主管气急败坏的说,不签就走人,这几天也没工资,押金也不给退!Vick直接找到当时面试他的经理,把情况一说,经理倒是挺好,说这时候正缺人呢,这个主管怎么能怎么干呢,你等等,我让人力资源的人把合同填好,你再签字。Vick直接拒绝,说那样结工资的方式不能接受,要当天办理离职手续。最后,所有的押金一分钱没少,还给发了两天的工资(前两天试用,没有工资,这是事先说好的。)其他人都觉得Vick挺厉害的,“还是你们年轻人懂的多,我们都糊里糊涂的签字了,到现在还有好几千在他们手里没发呢,想走也不敢走……”Vick临走时候遇见三个面试的小孩,直接跟他们说这边骗人的,别在这里干,那三个人连门都没进,直接走了。
干的最长的工作应该算是西单华威大厦那份了。那边招的还是物业公司的人,在八层水吧做服务生。一个月一千多一点的工资,加上餐补和提成,一个月下来能有1500左右。那段时间我也在换工作,没想到没过多久我就在对面的大悦城上班了。
西单是青少年聚集的地区,那个华威八层很多小吃,是个拉拉的据点,很多帅气的小女孩。Vick长的太清秀,举手投足有点娘,上班第二天就被领班问是不是gay,Vick坦然承认。后来才知道,他们领班也是,而且混熊圈的,私底下生活相当精彩。据说认识一个年龄挺大的老男人,会在那个人家里party,有时候来兴致了,就会打电话叫几个MB,群high。这个牛领班自己也不简单,去见过网友,据说在南城,那边都是民工聚集地,哥们口味挺重,见了一个,长的不怎么样,觉得见了也不能白见,风高月黑,他们竟然在立交桥下面野战了。后来才知道,这哥们在老家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现在北京这边做服务生,一个月不到2000块钱,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跟男人鬼混了。
Vick一贯的自来熟,没过多久就跟收银台的姐姐、隔壁卖冰欺凌的,甚至旁边婚纱摄影的人都混的很熟,隔壁的冰欺凌随便吃,收银台的mm还会往Vick的餐卡里面多充钱。Vick基本是出柜状态,他也经常跟那些人提起我,他们都知道Vick有个哥哥在对面写字楼上班,时不时还过去蹭饭吃。Vick一个月差不多400多的伙食费,一般都用不完,很多工作人员都省吃俭用,然后把卡里的钱换成饮料或者方便面带回家。Vick经常利用职务之便,讲自己卡里的钱套现。他们也常常感慨,他们在这里天天站着累死累活,一个小时不到四块钱,我在写字楼里面,环境那么好,天天上着网,还双休一小时要差不多30块钱。以至于我被开的时候(Vick跟他们说我是辞职的),我过去找Vick,很多人表示强烈的不解。
遇到Vick晚班,要差不多九点才下班,我只能眼睁睁的等上三个小时。叫个凉菜,Vick会偷偷给我打扎啤喝。说到这里,要跟大家爆个料。Vick从不让我喝外面那种散的饮料,就是一个机器,里面的饮料不停的翻动,他们也卖这种饮料,都是拿果粉兑自来水调的,一杯五块钱。然后他给我喝扎啤不用钱,也不用平帐,因为他们这种散装的饮料都是算杯子,今天给了你多少杯子,就得卖多少饮料,少了就补出来,多了就可以换成其他的饮料喝。所以我去的话,Vick都会给我倒扎啤,喝完把杯子还回去,用水冲下,放进去接着卖……他能经常吃隔壁的冰激凌也是这个道理。
Vick在那里干了半年多,主要是因为那个地方有的吃有的喝,大家都对他不错,还有就是在这些服务生中间,他有充分的优越感。吃就不用说了,本身他们的卡充钱都比普通卡划算(相当于是八折卡),每个摊位还都有针对他们内部员工的特价餐,另外Vick去楼下买东西还主动说自己是内部的,立马就会便宜一半,小便宜一占心里可高兴了。水吧就在收银台的对面,他跟对面那帮女人关系最好,经常隔着过道闹腾,有回拿个纸团丢来丢去,被楼层经理发现,罚了100块钱,Vick快气死了,发誓要整回来,通过多收款、重复使杯子等手段,加上收银台的人帮忙,很快一百块钱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