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客厅盯着电视，电视上演的什么我完全没有意识，脑子里只有裹着浴巾的蝈蝈，我站在她后面，鼻子可以闻道她皮肤上腾起的热气，她颈后几根头发，因为是湿的，贴在皮肤上，皮肤白白的，因为瘦，锁骨十分突出，肩膀似乎是我刚好一环就能环住的宽度，再往下浴巾裹住的突起，我就没看到了，可以想像，又有点不敢想，总之就是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好一会，不知道这个时候，浴室里的蝈蝈在想什么……

后来，蝈蝈曾经跟我说过，那天我突然进去，真的吓了她一跳，不过后来她自己就想，好吧，反正该来的总要来，我要进一步有什么动作的话。她就认了。结果我嬉皮笑脸的不正经，跟她想要的那种爱爱应该有的感觉完全不搭嘎！所以一下子恼羞成怒才把我推出去的，不过她还是给我留了机会。因为她没锁门，等了一会，听到客厅电视的声音，知道我不会再进去了。还有点小失望。我记得我听了还哈哈乐的跟她开玩笑说，你是不是觉得当时我进去看过之后觉得你身材不合格，于是就撤退了？照例，一顿暴力是免不了的……

等了好一会，蝈蝈才从卫生间出来，头发已经吹干。扎了一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干净，漂亮的不可一世。不管我拿下没拿下。现在这个美丽的尤物是属于我的。我就是这样感觉的，有这一下子，我也算没白活。你看我就是这么低的生活要求。。。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跟蝈蝈说，要我帮你穿，肯定比这快！我可是专门受过训练的！……

蝈蝈切了一声，说，你们那天天就练这个啊？我和她边换鞋边说，是啊，脱和穿都要练，越快越好！

蝈蝈笑着掐了我一下，说，你们那是训练什么的啊？训练流氓嘛！

我假装疼的龇牙咧嘴，吸溜着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复杂！那紧急集合可不就是要越快越好！慢了要挨罚的好不好！！

蝈蝈又切了一声。说，好，我复杂！你单纯！

我们说说笑笑的就下了楼，一起在她家小区外面环形的马路。溜达了好几圈，走了很长的路，天上月亮刚好是下弦月，钩钩的挂在那里，天气很好，有清清的晚风，我的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蝈蝈的两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她走在我的右边，我们离得很近，有时候会挨在一起，然后她微曲的胳膊肘，好像能正好插在我的胳膊和身体之间的缝隙里，我往前走，就好像推着她一样。而她就好像靠在我怀里一样。。我微微的向右扭一点脑袋，就能看到她的侧脸和脖颈的地方，她身上有刚洗过澡香香的味道，混着北京夜晚特有的清凉和微尘的味道，让时间变得光彩陆离奇特的很。。。

我们聊一些各自小时候的趣事，她给我讲她的小学，中学，大学，讲她现在工作的这所学校其实是她父亲的一个朋友开的，她父亲本来想让她进文工团，但是她不愿意有那么多的约束和管制，所以就到这个伯伯的学校先帮忙做一阵子。蝈蝈有那种绝对艺术的气质和思维，从她讲述上，我可以感受到，她就是那种家庭条件从小比较好的孩子，一直受着宠爱，又学了舞蹈，自身条件也好，向来都是舞台的中心，聚光灯照耀着。。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我按捺住没有问她感情的事情，因为我觉得那不需要问，不管她以前经历过什么，那是我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我不在意，至于她以后经历什么，那是我的事情，我有什么可问的？……

唯一我不禁有点奇怪的是，这样的女孩，怎么会看上我呢？当然人家那会是不是真的看上我了，我还不能拿的很准，但是就在那几个小时里，她是那么认真的属于我的，她的时间和她的人，我是很阿Q的人，想事情不想想的太复杂，乐呵一分钟，就认可一分钟。所以我幸福了这样一个晚上，我就成了一个幸福的人，尤其是给我幸福的这个人还是蝈蝈。虽然我是看起来是这么平庸普通傻乎乎的一介小民。。当然，这种形象是我为了应付世事故意弄出来的一种姿态，这个事情在后面再说吧。

我们两嘻嘻哈哈的走了不知道多久，风吹在身上已经有点冷了，蝈蝈下意识的拉紧了一下衣服，我本想庸俗的照搬电影情节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这样俗套的小浪漫虽然大家都嗤之以鼻，但是对身处这小浪漫中的小妞们，永远有效。可惜我那天傻乎乎的穿的是件套头的帽衫，我不能从头上把衣服撕扯的拽下来，然后给蝈蝈再从头上套下去。那样太不浪漫了。。。算了，，于是我说。冷了，回去吧。

蝈蝈嗯了一声，我们往回走。走到楼下，我说，你上去吧，我回去了。谢谢你的晚餐，我是没手艺做给你吃的，下回北京的馆子，你随便点，我请你！

蝈蝈笑笑说，好啊！说定了！

我上了车，摇下车窗，跟她说，定不定，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我是随时候命的！

蝈蝈又笑了，趴在我车窗，伸手还是摸了摸我的脸。说，路上慢点。。。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她的手有点凉，脸又离我那么近，我当时差点没忍住，就亲她了。不过受革命教育那么多年，让我懂得了矜持。。

我说，嗯。放心吧。你昨天肯定没睡好吧。今天又起那么早做饭给我吃，今天晚上早点睡吧。。。

然后我倒车，转弯，前进，走人……

（十二）

我们这辈子有很多东西都很容易得到，然后有一小部分需要努力咬牙坚持甚至拼命才能得到，最后剩的一部分求之而不得，得而不觉得，得得失失之间迷迷糊糊，最终，到老到死，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最后这部分叫爱情。

我指的只是所有的得到。不谈所有的得不到。你们懂的……

我和张演第一顿晚餐进行的愉快程度超出了我的预计，机场那个期期艾艾的小女生因为进食变得容光焕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快乐，不过看到她快乐我确实也满高兴。后来我问过张演，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为什么咧着嘴尽乐了，张演很不屑的说。看你一直逗我，我不乐啊乐啊的配合你。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哪有？我无辜的说，我和所有小姑娘吃饭都那样，绝对不是故意绝对不是故意啊！……结果张演一下子就堵住了我的嘴。用她的嘴……大概十分钟之后……

张演才允许我说话，但是我已经啥也说不出来了。张演说，不准你所有，只能因为是我。记得啊。因为是我！

唉……我好像提前剧透了，因为我每每回忆那顿饭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后来张演的那句，因为是我……我看我真的是个听话的孩纸，我还真的就记住了，很无聊的记住了这些以后总让我无比伤感的破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