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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爱情于我,不过是隔岸观火

T大班上在杭州发展的同学并不多,也就五六个人,来杭州后,我没有与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络,一来和这几个同学并不非常熟,二来也不想被齐伟知道我的任何消息。在这个陌生的江南城市里,我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我身上隐藏着的孤僻因子似乎在杭州阴霾潮湿的气候中得到了充分的发酵,孤寂和冷清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主基调。只有在周末给妈妈打例行电话的时候,我才会努力调动有些僵硬的面部神经,变化着语调和音量,尽量让自己显得神采飞扬一些。即便如此,妈妈依然显得忧心忡忡。“晨晨,不要熬夜早点休息。”,“晨晨,再忙也要吃早饭,平时多吃蔬菜水果”,“晨晨,最近心口有没有难受?”我不再像过去那样嫌弃妈妈的喋喋不休。“放心吧,妈。女儿一切都好。”我轻柔而坚定地回答妈妈事无巨细的反复叮嘱。即便被全世界抛弃,家和亲人,永远是最包容最温馨的字眼。

公司——宿舍,两点一线的日子过得平凡而单调。而无论生活再怎么乏味,也逃不开一些相遇和相识。人与人之间就像两条直线,只要倾斜任何一个微妙的角度,就能在不经意之间相交,或许是在公车上、超市里,或许就是在逛街时的回眸一瞬间,人们把这称之为缘分,更矫情些的,就叫它邂逅或是一见钟情。依山傍水的杭州天生就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城市,断桥上、白堤边、雷锋塔下、西子湖畔,相依相偎的情侣几乎随处可见。来杭州以后,在我单调得只剩黑白二色的生活里,竟也出现了几个手持爱情敲门砖的大好青年,愈加不可思议的是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她是一名律师,所在的律所和我的公司在同一幢写字楼,隔三差五地总能在上下班的电梯里遇到。一天加班回去在电梯里碰到她,在短短十多秒的密闭空间里,她用她训练有素的语言表达能力简短而不失诚挚地说出了下面的话:“欧晨是吗?这个月第七次碰见你了。后天我就要跳槽去另外一家律所,一直很喜欢你,这是我的名片,联系我。”她说得自如而坦荡,我却没有伸手去接递过来的名片。她有些尴尬,收回了递出名片的手,说:“呵,唐突了。其实猜到你不喜欢女孩子,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叮——”的一声,电梯门已经打开,她留下一个温暖的笑,大步走了出去。她最后的那个笑容感染了我,我少有地露出会心的笑,她的真诚和勇敢让我对杭城女子刮目相看,相信她在她的感情路上一定能找到相依偎的合适一半。至于我,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自命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作”女,只是在那段时间里,对感情,确实心止如水。爱过,也被深爱过,新的感情于那时的我而言,实在是一件奢侈品。

沈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一如既往的给我发短信、打电话。也许是我电话里的那句“我们以后做回好朋友好姐妹”让她做一切都是那么的名正言顺。直到她感受到我在短信和电话中愈来愈冷淡的回应,和我的联系才日渐稀疏起来。以前,我觉得自己像个久病不愈的病人,行将愈合的疮疤总是被沈嘉一句无心的话或是一场哭泣揭得鲜血淋漓,而现在,随着她的撒娇、嗔怪、怄气、眼泪一样一样地失去往日的魔力,伤口终于在时间的精心医治下慢慢结疤、痊愈。除了一次的例外,那是在07年的元宵节晚上,收到她的一条短信:“和同学在长安街上看烟火表演。晨晨,你就像此刻在眼前绽放的烟花一样美。”只有那一次,阔别已久的痛苦又混杂着一点甜蜜的感觉在我心里星星点点地泛了上来。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我马上从脑海里调出那些伤痕累累的回忆,冲淡心里的一切感怀,在自己犹豫、后悔之前飞快地删掉了那条在我心里激起涟漪的短信。

所幸,这样令我心旌摇曳的时候并不多,在沈嘉的电话和短信里,除了无关痛痒的近期行程回报,更多的时候是在催促我找男朋友。她像扫雷一样逐个分析、搜索我周围可能出现的男友人选,哪怕是我在偶然的一句话里提及过的我自己都已记不清的某个男性。那段时间,我简直觉得沈嘉对催我找男朋友这件事情近乎陷入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偏执,无论是我的男同事、男客户、甚至是女同事的男朋友,她一概地不放过。一天我正在公司上班,她着急忙慌地打电话到公司,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她兴奋地跟我说在成府路上碰见了T大以前追过我的一个建筑系师兄,“他现在在T大设计院,还是单身呢......”我忍无可忍,压低声音打断她:“沈嘉,你有病还是怎么着!只要是个男的都往我身上扯!!”那时我虽然对沈嘉冷淡,但还是极少这样说重话吼她。她在电话那头嘤嘤地哭起来:“对不起晨晨,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是那么笨的话,就不会耽误你到现在......”

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像帮我搜罗合适对象那样积极地为自己寻找男朋友,我想应该是吧。07年2月,沈嘉的本命年生日快到了。我在逛屈臣氏的时候,看见货架上正在售卖一种叫“好运馒头”的公仔娃娃,便顺手取了一只两眼带桃花的娃娃买下,第二天打包寄到了P大,作为沈嘉的生日礼物。和以往挖空心思、大费周章的生日礼物相比,这大概是我送给沈嘉最寒碜普通的礼物了。出乎意料地,沈嘉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喜欢,说她也在北京的屈臣氏里看到了“好运馒头”,我寄给她的那一款叫“招桃花”的好运馒头,她正想也买一个送我。半个多月后,沈嘉果然给我寄来了一款一模一样的娃娃,里面附了张字条:“也祝最爱的晨晨在新的一年里桃花朵朵开!”我随手将字条揉成一团,连同娃娃一起扔进了床下的那个小箱子。

对沈嘉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死活要赶紧把我嫁出去以弥补她认为亏欠了我的歉疚心态,我不是不理解,我只是觉得很没有意思,很无趣。

(ps:大部分同学都回家过年了吧,真怀念有寒假的日子。定了12号晚上回家的票,惨吧......今年回家妈妈一定感慨我变胖了。哎,从上周开始几乎每天都有饭局,持续贴冬膘中。今天好不容易推掉一个应酬,多更了一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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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是THU的T,P是PKU的P[GL]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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