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小文听话地随我来到正房前,门两侧悬挂着一幅对联:俗世红尘安身立命,修身养性苦尽甘来。心里笑笑,原来佛学之理已沦落至如此肤浅的地步。

“您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您再详细讲讲吧?”文霞的声音传来,显得很焦急很认真。那人却笑着摆摆手,不再说话。

见那人脸上露出不屑,心里竟生出斗气的念头,拉着小文走近,对他说:“呵呵,提个意见啊,那对联——不通。”回身指了指后面。

他面露淡淡惊讶,“说说看。”

“先说文理。平仄看还行,有几处牵强,不过俗世红尘和修身养性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对仗;再说道理,劝世之本在于提供思路,对求助我佛的信徒,告诉他苦尽定能甘来,会不会引入歧途,误人子弟?不能抗拒这人世间的种种戒律,如心魔已生,挣扎奔突都是徒劳,苦海中无法涅磐。”我一口气说完,转头看见岳刚大张着嘴望向我。

也许这番话太过严肃,包括文霞都露出愕然的表情。原来陈白也有一种惯性,借着这惯性、借着心头无端生出的勇气,我盯着岳刚,这,就算是直面他无法说出口的表白吧。

那人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又看看岳刚。

正准备离开,听到身后说了句,“留步留步。”文霞紧张地瞅瞅我和岳刚,伸手揽住了岳刚的胳膊看着我。

我笑笑转身。听那人温和地说:“多句嘴啊,你和这一家子是。。。”

“同事,朋友”

“哦”,他沉吟了一声,缓缓道:“佛最讲缘。你们在一起是缘,今天我们相识也是缘。不过缘起缘灭,还真不是人能争取的。刚才听你说那些,虽然不敢断定你正受什么心事困扰,但送你一句话,苦甘随缘,不要太执迷一已的苦甘。”

我不敢确定被文霞认定的高人是不是真的看出什么端倪,但我清楚,任何看似深奥的偈语都需要一个痛苦的觉悟过程。“不要太执迷一已苦甘”,轮到我若有所思了。

打起精神继续古城之游,或许那人的话真的启迪了我久被“一已苦甘”蒙蔽的心智,眼中的熙攘繁华、污秽尘埃、嘻笑怒骂都变得不再难以容忍。

在古老的城墙、在阴森的县衙、在传奇的票号,在每一处记载百年前这座县城繁盛与文明的地方,我充满笑意、充满热情与活力地为一家三口拍照留念。有时,岳刚都不胜其烦,催促文霞与孩子赶紧,别总光顾那些毫无价值的娱乐项目,我都笑着拉他站到一边,兴致盎然地看母子俩体会当代人力车、感受升堂坐衙、探密银行雏形的快乐。有时,我们挨得很近,甚至我会象从前那样牵牵他的衣袖,与他臂膀、手指轻触,开朗率真的他或许暂时忘了身边的我在意识深处深烙的某些印记。前仰后合地笑、舒眉张眼地笑、忘形开怀地笑、甚至还搂了我的肩膀指点中笑得趴在我背上,热热的鼻息如正午阳光温暖了我刚从一已苦甘中走出的身体与心灵。

在那座被称为当今保存最完整的“三大衙府”之一的古城县衙旧址,在文霞极力劝说下,岳刚也换上一套七品芝麻官的崭新官服,与身着师爷装的我,煞有介事地摆出“百姓青天明镜高悬”的模样合影。照片中的他,威严庄重,一脸正气,我则借着做戏情节,面带景仰地深鞠一躬。或许这是我与他重回当年开心游戏的唯一场景选择,是令我们忘记无形隔阂以最纯净最单纯情谊相互关照的极限。那一躬起身刹那,眼前与我相视而笑举手敬礼的岳刚渐渐水雾中变得依稀模糊。

第二天,送岳刚回老家,也是我和他商量好的。那时他反复说太麻烦了,我只说顺道而已。

文霞和孩子并不同去,岳刚轻描淡写地说都没在农村待过,太不习惯那儿的环境。

看文霞替岳刚收拾简单的生活用品,我最终没忍住,借着和小文对话,说:“文文,让你坐前排,看完奶奶,叔叔再送你们回来,好不好?”

立在门口的岳刚面无表情,对我又象对孩子“算了算了,受不了老家的生活,别没待一两天再弄得身体不舒服。”

卧室里的文霞始终没搭话,待把收拾好的背包递给岳刚,才又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返身从衣柜取出一件衣服,边往包里塞边说:“带上这件衬衣,太旧了也不见你怎么穿,凉了就披上,脏了就别拿了,搁家里送人。”

感觉眼很熟,却想不起什么。

临走,文霞热情地让我带回地方特产,一如上次。推托几次,岳刚在旁边拉住我说别让了,就算给叔叔婶子拿的。文霞最后交待:“把他放在高速口就行,你赶紧回,别跑到天黑不安全。”

老家离这儿大约两百多公里,不需要象来时那样赶路。岳刚坐在副驾席,不时夸我艺高人胆大,说别人三个月还紧张得熄火哩。我说我练车动力足,那批学员里最早拿本,弄得教练想从我身上榨点东西都难,什么都是一把过。没办法,人聪明!

岳刚扭头嘿嘿道,膨胀吧,跟我老司机吹。我说你也是过来人,不知道什么叫用进废退啊?他愣一下张开五指作出凶狠的模样,流露出难得的坏笑。

在服务区停下,岳刚见我取烟便伸手要,我笑说不是不抽么?他嘿嘿乐乐。

靠在车前安静了一会儿,不时有车在在眼前进进出出,忽然岳刚说:“那时候,还觉着咱们离得那么远,聚一次真难,现在看来也就是一迈腿的距离。”

猜不透他真正想说什么,或者只是发些无关紧要的感慨吧。

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还有一半的路程没跑,脚下油门就给得重些,坐在身边的岳刚嘴里不时轻轻发出惊呼,有无意也有故意,语调带着夸张。心里想笑,如果文霞在,他大概不会这般自我吧。抽空拍拍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背,说:“喊什么喊,以为叫得很好听?”

他嘿嘿乐着,“可不是么?我叫得。。。咦,你骂人啊,怎么还改不了那文人作派,骂人不带脏字。”

“你倒是改了,在文霞面前跟小猫一样,那个温驯那个听话,以前总教头的劲儿上哪儿了?”就着开玩笑的语气,一直想问的话脱口而出。

半晌岳刚没开口,只顾开车我也没注意他的表情。待前面车况平稳了,这才侧目看去。

他将脸转向窗外,面色有些凝重。不敢过于分心,我只能盯着前方沉默。

许久,感觉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轻轻说:“这么些年,我都没法跟人说这事。。。文霞父母骨子里看不起我家,她自己又没个主见,只听他们的。也许你都不相信,小文这么大,从来没回过老家,我妈走路不方便,连孙子的模样都没见过。”

没法评论,我只得“哦”一声。

岳刚断断续续地讲述着生活琐事。文霞父母经常干涉他们的生活,指指点点不断。两个来自不同家庭背景的人,磕磕绊绊难以尽述。每次一个人回家都会招至村里的议论,母亲更是难以释怀。可孩子还小许多事情还得依靠文霞父母照应,虽然是自己的家,却常常感到寄人篱下。

“只要你们俩好,就行。”我含糊地劝道。

他哼了一声没言语,伸手抹了把脸,苦笑,“总不能天天吵吧?”

沉默,只能听见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昨天古城那位“高人”的话浮现在脑海,是啊,我以为对于岳刚难以割舍的情感已令我苦不堪言,其实豪爽刚强的他也有自己的一片苦海需要挣扎,谁比谁更苦呢?

搁在操作盘上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惊得我一跳,没多考虑就急着欠身去摁掉,手一松,车子的方向猛地偏移。

岳刚轻呼“小心”,我赶忙重新握紧方向盘,小心翼翼地慢慢调整过来。

那旋律已不可阻挡地在车内响起,脸刹时通红。

你说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给你够不够

背离了冥冥中的所有

离乱中日月依旧....

岳刚怔怔地愣了几秒,迟疑地拿起手机,迟疑地望向我,嘴里念出一组号码,“接吗?”

是平日一起打球的同事,大约要联系一起锻炼吧,没什么人知道我出了远门。

“别管,让它响着吧。”我直视前方。

田震悠扬的声音还在继续,舒缓的曲调诉说梦幻般的过去,恍然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微醉的岳刚让我听他手机里存的这首《千秋家国梦》。竟希望同事能多些耐心,让铃声多存留在我和岳刚之间,哪怕一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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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操场[BL]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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