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王子的这番话为她换来了一顿胖揍，我和明扬叫嚣着拿了她店面上最好的红酒，借此惩罚她的口中无德。

付文纤和程然出乎我的意料，火速的攀谈起来。我很纳闷，原本以为她们俩是那种一辈子也不能熟络的人，付文纤太过清冷，而程然，起码第一眼看上去是一个妖冶到骨子里的女人，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几个女人的盛会玩的很疯。

我们躲在角落里摇骰子，很简单的猜单双，我平时不太玩这个东西，付文纤压根就不会，程然看起来很厉害结果玩了两把就漏了陷，于是，精通此道的王子和明扬成了整场的主宰。

输了要罚酒，纵使我一杯一杯的替付文纤喝，依旧逃不出她被灌酒的命运，一会儿的功夫，几瓶红酒见了底儿。

她坐在我旁边，整个身体依靠在沙发里，眯斜着眼睛，说不出的风韵。我想拦住王子，她冲我摆了摆手，附到我的耳旁轻声的说，“不碍事，别扫了大家的兴。”

“我操，老子才发现，你们输了也是喝老子的酒，我亏大发了我！”王子叫嚣着放下手中的骰盅，“这回谁输了要去台上给我唱个歌，暖暖场子。”

我红着眼睛赌双，结果王子轻蔑的笑着给我摇出个一三五。“唱吧，连公子。”王子把骰子拿到我眼前。

“贱格吧你就！”我白她一眼，唱就唱，唱歌这事儿我还没惧过谁。踹开新找来唱歌的小T，跟后面的乐队说了一句，怪调正式开始。

你一直在耳边说 我一点也没听 你说忏悔或惊奇 我通通不在意 一听到你的声音 不自觉就躲避 原来对你的口气还没熟悉

或许 夜黑得我看不清 或许 灯亮得我迷失自己 或许 你傻得我禁不住昏了过去

或许 天蓝得我撑不起 或许 烟浓得我失去 或许 你甜得我忍不住合上眼睛

苏打绿的《呢喃》是我唱的最为顺口的一首耍宝歌，有付文纤在的场子，我格外卖力，两根手指吹出一声长长的口哨，在麦克风下发出尖锐的鸣叫。

“我-很-想-你”我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身后的节奏依然动感，却没了搭配的词儿，她起身回望我。

身后已经有看热闹的人在尖叫，她的脸颊泛出两朵红晕，置身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她的孑然让我迷失。

“唱个歌也能唱的丨春丨心荡漾，不是一般战士罩不住啊。”程然踉跄着走过来抢我的话筒，在明扬的“关照”下，她喝的比我俩加起来还多，紧身的外套已经脱了，就剩一个全黑的小吊带，“滚回去，到老娘的了。”

程然比我放得开，陈小春的《我要新生活》被她唱的跌宕起伏，尾音性感的如同猫咪的呻吟。“让男人去死吧！”

整个酒吧的雌性生物被这句话high翻。

骚动的人群里，我把付文纤面前的半杯红酒含在嘴里，一滴不剩的送给她。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带着几分醉意，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的百媚生姿，“若你不是连澎，我一定爱上你。”

我盯着她看，“可我是连澎呢？”

她继续笑，“那也爱上了。”

我搂着她的腰，用她的话回问，“你爱我什么呢？”

她用手点点我的头，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我颈边，吃吃的笑，“我也不知道。”

我加重之间的力道，改为搔她的痒，“快招！”

她不奈，四处闪躲，“我说，我说。”我停住手，她微微平复，“你要我说什么啊。”我气结，继续在她的腰间使坏。

“好啦好啦，我真说！”她楼我的双臂，把全部重量压在我身上，“自从食堂打架事件过去后，我就发现，我总能得到关于她的消息。”说这话时，她不看我，仿佛她口中的那人不是我一样。

“全校的迎新晚会，她穿着条纹衬衫弹琴，我不懂音乐，可还是记下了那曲的名字—《梦中的婚礼》，其实，她实在是太‘出众’了，想不注意到都不行。”说到这，她看我，“一头狮子似的乱发，像个小男生，走路总是摇摇晃晃的，从不正眼儿瞅人，鼓动全班的学生交白卷对抗那个总是把学生妈的狗血淋头的英文老师，她的光辉事迹太多，哪怕我在寝室里，也总能听见楼下有人喊她的名字。”

我回想着自己曾经的德行，好像确实是那个不成器的样子。

“有一天，我在学校的假山后面温书，看见了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接吻。我知道有的女生天生就是喜欢同性的，只是没想到，她也是那样的人。后来，我逃一样的离开。”

她不露声色的敛起了笑容，难得的霸道，“以后不要再亲别人了，我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