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来有点不好意思，纪询觉得，自己刚刚经历的“难”，实在不足以和即将得到的“福”，相媲美……
以一个厨师论，那家伙的腿脚也太好了吧？
从通风管道外传耳朵的叫喊声让阿汤微微恼怒，越恼怒，越小心，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细灰，均匀地洒在通风管道入口处被自己蹭过的位置。
虽然已经在底下留了『迷』『惑』的痕迹，保不定那厨师会上来看看——
透过通风管道的孔，阿汤盯着底下情况，果然，一会之后，厨师长入这个房间，先看见了阿汤留下的痕迹，那是一片小小的被窗台勾住的布片。
厨师长只是第一个来的，后边还跟了一大串的人。
们来之后，绝大多数直奔布片而去，呼啦啦又走了，唯独厨师长，跟着奔出去看了看后，又回到屋子，目光直直看向通风管道。
拿凳子准备爬了！
叫……ben！这家伙，追得可真紧，之前只记得厨艺好，没想到对柳先生这么衷心，抓人这么卖力。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真正被看见，不让柳先生的计划毁于一旦。
阿汤蜷缩在通风管道中，屏息凝神。
看着ben卸下通风口，探入脑袋，在周围看了一圈，看到灰尘都完好无损后，又摇摇头，重下去了。
“什么情况？”底下传来声音，话的是个生面孔，叼着烟，声音有点含混，叫孟什么？
“灰尘完好，不在上头。”ben回答。
“出去再看看。”
“嗯。”
们走了。
阿汤还是趴在原地，直到算着人应该已经离了，不再听见这个房间，尤其是这个房间的通风管道的声音后，才一点点向后爬行。
脚脖子被人抓住。
嗯？
以为是自己爬行时候的错觉，又往后膝行一步。
被一股大力直接往后拖行，脑袋重重撞到水泥柱上，一阵天旋地转。
有什么……
有人，还是有鬼！
阿汤无控制自己的大脑，也不知道不控制自己的声音，控制住了自己的手，牢牢的扣住手|枪，将手|枪抽了出来，叩下扳机——
扳机没有叩动！
一支笔。
纪询将一支笔塞入扳机底下，卡住了扳机扣动的空间。去夺枪，可枪主人的握枪的手紧得如同铁焊。
纪询蓦然抬拳，重重击向对方太阳『穴』！
拳头没有打中目标，还在中途的时候，就被一条粗壮的胳膊挡住，阿汤勉强横臂，挡住袭来的拳头，挡了一下，没有挡住第二下，几乎在同时，感觉下巴一阵钝痛，坐了云霄飞车的脑子又在十级地震中震成豆腐渣。
一击奏效，狭小的空间，纪询的攻击尽量简洁有力，立刻按住对方肩膀将其手臂反扭向后，再提膝踢向对方持枪手臂的麻筋。
结果连击下，也没有让对方把枪给松，反而胸腹剧痛，就在这间隙，阿汤已经从脑震『荡』的痛苦中挣扎出来，像蛮牛一，以身体犄角，将纪询撞向上方水泥壁！
间不容发之际，纪询将身体扭转半边，让人一同重重撞在墙壁上，又一起重重摔下去，小空间，人几乎交叠着拳脚相加，其间阿汤始终不肯松握枪的手，可是没有另一只手的帮助，笔简直跟的手一，同死死卡着扳机位置。
短短时间，纪询抓住机会，反身将阿汤面朝下按在地上，的膝盖顶着对方的背脊，一手依然牢牢按住对方持枪的手臂。
阿汤抬起脑袋，此时终于从脑震『荡』中逃脱出来，控制唇舌，张口想叫——
太迟了！
纪询已然横臂，勒紧阿汤的脖颈。
叫喊变成了嗬嗬的音，又过几息，阿汤的面『色』逐渐充血涨红，更是连音都发不出来。
纪询依然没有放松，的目光牢牢盯着对方持枪的手，直到那支手臂终于失去力量，垂落地上。
兔起鹘落，干脆利落。
战斗结束了。
枪是好东，要会用。夺枪是过程，最终目的是为了瓦解对手的威胁，一旦混淆因果，杀器也会变成束缚，如同眼下。
纪询松勒颈的手，拿指探了下对方呼吸。
还有呼吸，只是昏『迷』。
纪询起身，从地上的人手拿过枪，绕在指尖转圈，吹声口哨。
圆满。
“嗒。”
“嗒。”
“嗒。”
轻轻的叩击声在室内响起,坐在厅中的霍染因拿指尖敲击桌面，这种无事事的时里，单调重复的声音哪怕再轻微,都像是夏日午后的蝉鸣,无端叫人心浮躁起来。
就在这三人等得实在不耐烦之际,外边突然跑进来一个保镖,对着呆在休息室的两名保镖耳语一声，两名保镖脸『色』微变,居然都顾不上和霍染因他们打个招呼,直接跟着进来的保镖走了。
三位老板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萝卜老板问。
“还能怎么了，”矮老板,“肯定是外头出事了！”
“出事了？”萝卜老板心惊胆战,牙神经突突直跳。
霍染因早在两位老板说话之前已经起身,他下了最高层，来到三楼中堂处，这个位置很方便,俯身一看，上下三层的动静尽收眼底。
应该在一楼。
霍染因一眼评估出来，便要冲下楼梯——但两股力量及时自左右勾住他的衣摆。
“……”
霍染因转头一看，矮老板萝卜老板分站左右,一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角。
“不能冲动。”矮老板语重心。
“大家一起走，一起走。”萝卜老板不愿落后。
霍染因只能带着这两个老板,一步一步,挪到一楼。
等到达一楼，发现有保镖和船员、包括柳生都在这里。
柳生安排找人——找幽灵，以及被幽灵掳走的一位保镖,柳生身旁的阿汤。
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伴着时停时响的电梯机械女音，一路传到纪询的耳朵里。
纪询呆在漆黑狭的空里，听着外头模模糊糊的声音：
“一楼房查过了。”
“楼房查过了。”
“三楼房查过了。”
“上通风管道。”
“阿汤最后出现在一楼赌博区的通风管道里，通风管道不远处有搏斗痕迹。小心，幽灵手中有枪。”
通风管道被打了，一个接一个的人爬进去，漆黑的，狭的，被水泥浇灌而成的空……
“唉。”有人说话，“还是没有发现。”
“幽灵消失了。这次还带着一个大活人一起消失，怎么都找不到，说……汤哥会不会已经进海里了？把人往海里一丢，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捞上来。”
“就算找不到汤哥，找到幽灵也行。”
他们说话，行动，一次一次站在纪询藏身之底下，一次一次为纪询实时直播现在的情况，而从没有人抬头看上一眼。
“叮——”电梯响，“您好，一层到了。”
匆匆进来的人再次匆匆离去。
漆黑的，狭的电梯井中，带着昏『迷』的阿汤藏身轿厢的纪询无声勾起唇角。
灯下黑这招，古往今来都好用。
“事情……不太对劲……”
老板们都到了一楼的中堂，不止他们七个普通的老板，就连住在专门房里，看样子是船只股东的蒋老板和吴老板，也出现在这里，聚集在矮老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