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有日课下,左相见暂无别事,便找茯苓说话,两人仍去假山畔,时春信早至,远看水泽,浮云隐隐下,已溽蒸成雾。左相牵了茯苓手,问其怎么了,何似有不悦。然茯苓径含着头颈,再问几欲泪落。也是不巧,这时,琮着人来找他,说是巷头王老侯爷(左相爷爷)病重已至弥留,左相便只得跟回王府。

左相随仆从往石阶上走出几步,要离转时,再回头看茯苓,茯苓亦正目送她,人形小小,神情哀切,左相心觉不安,便嘱仆从稍候,她仍要问个究竟,可未走出三步,茯苓便一头跳进水中,幸水不甚深,左相扑腾着把茯苓拖上来时,其已深吃了些水,她咳转来,哀看左相:你就此在王家吧,再别回来……这时,那仆从已多唤人来,府内管事着人将茯苓抬走。左相毕竟不放心,故好生说了,叫那侍从先去回琮,自己换了衣服,随后便到。也央他稍后去找藕节或莲房,多陪侍照应下茯苓。

左相回房,将内外都换了,因不知什么时候回,径找了这几年所攒例银和得赏零花兑换的五小片金叶子绑缚在腿上,后想了想,复取出两片,换了个地方藏着。散碎铜钱,则揣在衣襟里。亦将小匕首找出来,缚固在另一腿上。

这一回,便是居丧,本待服丧三月,却五天后,司马府着人来说,有仆从指证左相推茯苓落河,已致使其无救而死,要把她拿回去问话,故左相一头雾水,便被几人又带到司马府。两府同在一巷,近乎出左门入右门,然左相也有时机快速回想所历,尤忆茯苓嘱她言语,然此际避无可避,便也只有硬下头皮。

果然,进至司马府,便被带到了戎院中。

琮、戎、戊等除敬、成一家族人都在。

那仆人已跪在众人前,见左相来,便道:“就是布香主推的。”

琮面有厉色,斥那仆人:你可知诬陷主家是何罪责!

那仆人声颇委屈,道:奴婢忠心,长郡主可鉴,小的知布香主向蒙眷爱,未有亲眼所见,奴婢怎敢出言诬陷。

琮便又问左相,左相否认。

于是,琮又叫那仆人详说经过,那仆人说得有根有蔓,云左相为掩人耳目,又进水中将人捞出。再问左相,左相亦说当时经过,只舍去了茯苓最后言语。

因前事只有二人在场,别无旁证。于是,事就入了僵局,还是莲房心实情急,在人中喊说:布惊向来与茯苓友好,不会是布惊做的!

这两句,瓮声瓮气,震得众人都去看他。

就有茯苓后母接道:大人议事,小孩子插什么嘴!

她这一嘴,惹来了司马戊:司马家议事,外人插什么嘴!

相跟着,人群就隐隐切察。

司马琮清斥了,道:将两人各自羁押,再行讯问!

于是,众人都蹑脚散了。

左相被禁足在司马府后厢一厦屋内,那几天中,也有三餐不继。饿时,左相便饿着。

第三天过午,莲房偷跑来,隔着门缝问左相怎样,左相说,尚好,只是饿。莲房又跑走,再回来时,满头是汗,其将团纸包塞进门。

匆匆说:你先谨着点吃,姑母不叫我们到这里来,等我找机会再来——藕节在外放着风呢。

左相追问:我姑母没来这边么?

莲房说:听说那边王老太太又要不行了,教头正焦头烂额呢。

左相又道:我大伯父回家了么?

莲房道:我不知道。

说罢,便又匆匆跑了,左相打开那什物,是枣泥糕,便细嚼慢咽吃了一块,余则在通风处晾着。待近晚餐时,恐有人来,又将其包了,放进榻里僻角处。

然这天晚餐无人有送。

第四天上午,琮、戎携伴而来。

司马琮站进厦屋之内,看室内陈设,神色悄黯,呆立了会儿,便转身出去了。左相揣她,不知何以如此,倒是司马戎,眼里竟隐着光。

当午,饭食颇丰,盒屉三层,层层有物,今送饭的是府里厨房一位老仆。待她将饭菜拿出来,左相便自盛了饭。道:李嬷嬷,可有进餐?一起吃罢。

那老仆便怪眼看左相,亦坐了下来,手搭了桌边,看榻上只一领被褥,似有恻然。

左相吃了几口,抬眼说:李嬷嬷,莫论是不是我推的,茯苓都是这府中家生家长的女孩儿,她最后竟是怎么死的,谁有知情,烦请相告。

李嬷嬷听左相问,便又站起身:布香主……还是快吃罢。

左相便道了扰,又盛了碗饭,夹菜,低头默默吃着。

半晌,那老妇道:听,听说,王管事也看见香主推人了。

左相停了筷,边听便看她,李嬷嬷微驼腰身,脸布褶皱,样子早已是仆妇惯见的低伏顺从。

轻声道:谢李嬷嬷,我吃完了。

又起身帮她将碗筷等收进食盒,嘱她路上小心。

李嬷嬷蹒跚出门,又回身锁了,看了眼左相,缓缓走远了。

腹中不饥饿,左相便也生了些精神,其将潮凉褥被取来搭在近窗椅背上,自己亦背了光,边晒,边在脑中构着府中布局,她知厦屋这边离后门最近,后门多不走人,但府内倾倒秽物,运送马桶,或厨房进菜运米时都要开启。她亦想着李嬷嬷的话,不管其是无心泄露还是有心相告,是出乎心善还是被人指派,总有一条是对的:僵着不是办法,己罪有被坐实之意。茯苓想必不会陷害她,便是有人因情就势了,这人也应非为司马家小辈,说来也怪,左相最先排除的竟是菖蒲,其次才是莲房藕节——这几天,左相都在想着琮之行事,觉大略应该是她想除去自己了,可今既如此,为何当初那般苦心培养?

司马家人故多有畸怪,然琮若这般,此怪法也忒近疯癫——左相便这般想着想着,天就渐又黄昏了。

左相曾觉,一日之内,晨起时,最为难熬。非为惫懒,乃彼时,不知人生而有命,竟有何益。幼小时候,觉自己多通些事理,母亲便多些安心。然来至司马府,又不解,纵多知些道理,又能如何,还不是在缚人网,晦暗重重。幽闭之时,左相又觉,一日之内,黄昏至须上灯时,亦为难熬,因窗外渐黑之际,室内则昏黑;窗外昏黑,室内业黑透,人一眼眼看自己遗形孤立,又一眼眼看至茫茫不见。此际,屋中四壁徒立,一榻居中,一桌平放,两椅分立,倒也不见幢幢暗影,有多欺多恐,待得内外同色,被吞影噬形,彻底消弭,又反安心些,可是,仍有天明。

若天不作晴,有雨闭门,一径无远无尽、没头没尾淅沥,并再大些,舔破窗纸,滋进门缝,便更使人无可着落。雨有甚好呢?哪怕天色苍苍,冷些热些都好,只不要被其满头满脸淋漓,无前无后弥漫,使形神触乱,如犬仓皇。或再冷些,再冷些,有雪纷扬,将天地尽吞覆,倒是此极恶之反。

课业中,先生曾讲《采薇》,那日,他靛青衫子,白发灰髯,鹤形鸭步,边走边吟哦,云“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时,人影穿过门**织光线,头上仿佛别枝桂杈;云“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时,衣袍绲边划过桌角,拖拖落落,犹若帷幔掀晾;待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时,人已枯坐到中堂高悬的《周公辅成王》像下。左相眼睛初还一路追随他,慢慢就径黯然低下了,其似亦已在那一串如雁阵般点行云列的墨字中看到了自己一生风雪载途,无恃无依却又步步不停的流离样子,心神至此,眼下就有几字漫漶,更如人在荒野,软软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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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GL]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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