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耀恩临下班接到老爸的电话，老爸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说是下班一起吃个饭。真是太阳西边出了，今天居然，耀恩立刻明白，老爸要摊牌了。

没等耀恩坐定，老爸就说，玉奇爸爸全跟我说了。我不会说我很生气，但我还是相当生气，因为不是你自己告诉我。

耀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如此简单么？

老爸似乎很平静地翻着菜单，我们只是知道了，接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妈妈和沐恩也一样，圣经是怎么说的我也没必要重复，你跟玉奇也都是知道的。我觉得你是你自己的，都这个年纪了，我们已经不能也不可以再给你什么意见，我们只是希望你好自为之，你们那些圈子不见得都是正人君子吧，当然，我不是说玉奇……

耀恩翻眼看看老爸那平静的表情，但很明显他嘴角的肌肉在颤动，耀恩有些不忍心反驳，但除了反驳他又能说什么。他说，那么在我们这个圈子之外都是正人君子么？

父亲不看他，直接招手叫服务员点菜。

父亲给他倒酒，玉奇爸爸说，我们两家是不是可以因为你们两个相互走动走动，我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之前是教友是朋友，现在是陌路人。

耀恩跟父亲轻轻碰了杯，我知道了，老爸，谢谢你没有骂我。

父亲只喝了一口酒，就拿着账单直接去帐台买单，耀恩连忙跟过去，父亲走的时候冷冷地说，你们在外面我管不了，但是绝对不可以把玉奇带到家里来。

耀恩的头嗡了一下，呆呆地看父亲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

耀恩给玉奇打电话，玉奇说，到我家来吧，我父母想见你。

玉奇开门的时候，那表情简直是欣喜若狂，他拧了一把耀恩的面颊，看来不错呢。耀恩切了一声，我家可不是这样。玉奇说，起码有一半支持总比什么也没有好。

拐过走廊，玉奇的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耀恩。玉奇妈妈指指旁边的单人沙发，耀恩坐。玉奇原本想就势坐在耀恩的沙发扶手上，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玉奇妈妈说，耀恩啊，我知道你爸爸妈妈肯定是反对的，但我们不一样，虽然我们也不支持，但我们尊重玉奇，尊重你们。以后常来家里，就当自己家里一样，想住在这里也可以。我们家不比你们克勒门，只要你不嫌避。

耀恩突然觉得好难为情，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来过玉奇家，那时候是不带其他情感因素的，现在想想跟玉奇的肌肤之亲，再想想老年人的观念，耀恩觉得自己好下流。

玉奇爸爸看他尴尬，推了推茶几上的零食果盘，耀恩啊，不要见外，就当我们多个儿子。你爸爸那里，有机会我多跟他说说，你们这个问题需要时间让他们接受。

玉奇倒了一杯茶送过来，我老爸老妈都把你当儿子了，放心吧。我刚才跟他们说了，想带他们去马尔代夫，我们可以安排起来了。

玉奇妈妈笑道，算我们两老跟你们去度蜜月了。玉奇爸爸说，其实呢，今年是我跟你妈妈红宝石婚，我们也应该纪念一下是吧。

耀恩竟然说不出话来，感觉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梦幻般的不真实，这个客厅只是电影里的某个场景，玉奇的爸爸妈妈只是电影里的角色，只有玉奇那淡淡的但难掩惊喜的笑是熟悉的，是亲近的，是老想着要去亲吻的。

玉奇似乎能感觉耀恩的尴尬，他过来拉起耀恩的手，到我的房间去看看，你有十多年没来我家了吧。

耀恩站起来，看玉奇的父母朝他微笑，更觉得尴尬，这一刻他觉得两个大男人的亲昵是那么下流猥琐。他逃跑似的被玉奇带到房间里关上门，被按到床上一顿狂吻。耀恩哭了，三十多年的人生，他头一次感觉被爱得如此实实在在。他在玉奇喘息的时候在他耳边说，玉奇，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玉奇更凶猛地吻他，他们裤裆里的坚硬相互撞击摩擦，耀恩死死地箍住玉奇的臀，把玉奇的舌头吸到能感觉玉奇的气绝。玉奇挣扎着松开，喘息着，面若桃花。

41.

终于，浩浩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听团里在传，夏梦成因为是英国人的身份被放出来了，实际也是因为当初请他回来的文化局的某人出面说了话。但陈世卿和齐勇毅就没那么容易。

小刚想了好多办法，去舞团门口徘徊，去陈老师家附近徘徊，但怎么那么容易遇到夏梦成呢，最后还是浩浩找人打听到夏梦成的地址。

夏梦成开门的时候简直不相信小刚会来，他简直是疯狂地把小刚拖到房间里，他们疯狂地吻，相互撕扯，捶打，哭笑纠缠。稍微平息之后，小刚问，陈老师和小毅怎么办。夏梦成摇头，估计短时间是出不来的。我找了很多人，你也知道我是厚脸皮的，主要是我从来就觉得同**没什么丢人，多人**也不犯法是吧。只是现在出了事情都是要有单位去保才能出来，舞校自然不会去保世卿，梦舞团散了自然也保不了小毅，唉，我把能走的路子都走了。还有，我打听到那天是因为对面楼的一个老家伙举报才有丨警丨察来的，那老家伙是你们舞校退休的老师。我听世卿说起过，他以前是动过世卿的脑筋，世卿不愿意所以一直关系很僵。因为是邻居大家一直心照不宣的，没想到，唉，也可能是我们那天太过张扬了。

小刚哭得眼睛虚肿，夏梦成抱紧了亲他，小刚不哭，我带你去英国吧，这里呆着你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了。小刚呆呆地看着夏梦成，那陈老师和小毅呢？夏梦成叹息，等过段时间总有办法，他们又不是杀人放火，不见得关他们一辈子。

夏梦成依旧那么肥白性感，似乎没有受过牢狱之灾的样子。当他拥小刚入怀，那令人迷乱的喘息让小刚难以抵挡地沉醉了。那一晚小刚反反复复地在夏梦成的身体里飚涌直到精疲力竭，最后坐上夏梦成的身体时，夏梦成颤栗着说，小刚，我就想你只属于我。

夏梦成睡去的时候，小刚是满心的负罪感，他满脑子是陈老师苍白而憔悴的身影，但以他当时的能力，自保都难，他只有暗自哭泣。夏梦成被惊醒了，就抱着他舔与吻，小刚啊，来日方长，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陈老师的。

事情看起来都顺理成章，小刚在夏梦成的帮助下很快办好了护照，签证申请也在办理中，理由是小刚报名参加了英国和丹麦的芭蕾大赛。

就在小刚万事俱备的时候，妈妈病了，妹妹陪着妈妈要来上海看病。小刚两眼一黑，知道自己的梦想成了泡影。夏梦成紧紧地环抱住小刚，不怕，等你妈妈好了，我再来接你，机会多的是。

可是小刚现在住的地方都没有，更不要说工作了。他尝试了几个舞团的面试，最后总是被告知名额有限，小刚知道个中缘故，上海很大，但芭蕾舞界很小，除非你是外地舞校来的。一听你是上海舞校的，一听是陈世卿的学生，而且与梦舞团有关，那么……

夏梦成去英国之前跟小刚交代，我这房子就算托你看管着，喏，这是我留给你的开销，给你妈妈看病是首要的。不要急着找舞团了，先冷一段时间，等你妈妈病情稳定了，我再带你出去。

那几日，小刚跟夏梦成的耳鬓厮磨带着决绝的狂欢，他不知道夏梦成是否还会来带他出去，但他能够明白夏梦成给他的帮助真的是雪里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