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路上小濛还在责怪自己的草率，虽然远远好几次下意识牵他的手，他从内心里十二万分的愿意，但他还是甩开了，不是应为怕被人看见不好意思，而是他不愿意自己就这么被远远想怎么的就怎么的。小濛又在心里骂自己下贱，难道看见远远这样咄咄逼人的身体自己不喜欢吗，不邪念吗，甚至渴望当街的舔遍他的躶体吧。

一个人的时候，小濛喜欢剖析自己，想做一个完善的不被牵制左右的人，一个干净的能够在仰望苍天的时候也问心无愧的人。可是自己那根不肯听话的看见性感男人就按捺不住的屌总是要出其不意地出卖自己，小濛因此痛恨不已。

看小濛一直不说话，远远问，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轻浮的人。小濛一怔，他能读懂我的心思么，这太吓人了吧。小濛哟了一声，你自己这么觉得吧。远远笑了，那一嘴的皓齿在他黝黑的脸上闪着晚霞金色的光彩，小濛好想去吻，可是他却说，我喜欢一切尽在不言中。远远又来牵他的手，这次小濛没有甩，而是把远远拉近一个更深的门洞里狂吻，小濛在喘息的间隙一把抓住远远的裤裆，你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远远哭了，小濛已经接受远远分分钟都可以开始飚演技的功夫，他甚至感觉远远好流泪也是他独特性感之无止境延伸。小濛感觉到远远的下头在他的揉捏里急剧的膨胀，哦好大真的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坨。小濛笑出声来，你真的好大。远远在小濛的耳边说，只可亵玩不可入焉。小濛吃吃地笑成一串，呵呵，怕是我的地方装不下是吧。远远捧住小濛的脸，定定地看得小濛有些毛，濛哥，我愿意给你终身为奴。

小濛捏他的腰，你去死，这么肉麻的话是不是经常说。远远又凶猛地吻过去，只是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濛哥，我爱你。

等他们相互的吻够抱够捏够，远远说，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吗。小濛又显得羞涩似的踮起脚在远远的耳边说，你想回到家先做什么。远远抬起膝盖顶了一记小濛的裤裆，任凭你的蹂躏。小濛一拍远远的肩膀，你说的哦，走吧。

远远的家在绍兴路昆剧团后面的老式里弄里面，说起来是那种外表好看的洋房，其实内里却是简陋而破败的砖瓦泥漫结构，跟克勒门比起来天差地别。远远说，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地段好，我喜欢这里的气氛。而这里唯一的坏处就是做任何事都不能声张，记得**的时候克制一点。小濛跟在他的后面捶他肥硕的屁股，下流胚一只。

这个时候应该是晚餐时间，所以楼梯和楼道里没有人，上上下下都是电视机的声音，还有杯碟的叮当，以及隐约的谈笑。远远的家在三楼，也是顶楼，木楼梯转弯的扶手前朝着房门是用青砖和瓷砖砌起的一个简陋的灶台，一个陈旧的老式的搪瓷煤气灶。远远打开门，哇，一个落地的大屏风，是远远巨大的黑白的脸部特写，一盏射灯圆弧的光晕投在黑色宝石般的瞳仁上。小濛说，你好自恋。

远远关上门抱住小濛狂舔，宝贝，我的宝贝，脱衣服吧。小濛不停地用手拍他强壮的身体，到了他的家里，远远更用力的拥抱太难以摆脱了，小濛说，你想**我啊。远远继续狂舔小濛，我带你来就是想要你**我啊，哥，来操你的小奴隶吧。小濛终于在远远移动脚步的时候摆脱出来，他绕到屏风后面，妈的，这里简直就是个摄影棚啊，大约六十个平方的大通间，除了简单的床、沙发和桌椅，除了各到各处各种摄影器材和灯光架子三脚架反光板反光伞，四面墙壁上都是顶天立地的远远的躶体照片，都是黑白的，粗颗粒的那种。哇，远远，你太下流了，怪不得要我来，原来是要我来观赏你的魔窟。这些照片都是你哪个性伙伴给你拍的？

远远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都是自己拍啊。小濛好惊讶，自己也能拍全身啊，还有仰拍俯拍的。远远脱完自己来扯小濛的衣服，你看我这里各种脚架支架，各种灯光布置，我调整好光线，自己确定位置做好标记，只要拍个几张就能获得需要的效果。你啥辰光有兴趣可以一层层揭开，里面是各种本奴的妖娆。濛哥，啥辰光我也给你拍一组。小濛仰起脸看远远，你虽然好下流，但好性感，快帮我脱啊，操完你再听你聊你的摄影。

远远一边亲着舔着小濛的身体，一边脱光他，脱到『内』裤的时候，远远又是流泪，濛哥，我觉得好幸福。小濛被他这一情挑就勃了，远远猛然一口含住，哦，小濛感觉那滚烫的包裹还有一双揉捏臀部粗糙的大手，火烧火燎的，小濛感觉自己被掏空了似的完全融化，他俯身扑倒在远远庞大的身体上，那巧克力的肌肤，那极富弹性的强健的肌体，小濛一个扭转也含住了远远的，那巨大的肉感十足地直戳喉底，小濛呛了一下，远远也停下，吐出小濛，说，濛哥，我是不是太巨大了？小濛拧了一下他坚硬的腿，滚，少屁话。

他们奋力地吞噬对方，直到瘫软。

31.

耀恩有一种独样的快乐，就是每天上班与常人无异，那些采访，那些改稿，那些与主编的调侃与争执，那些与同事们如常的笑闹与插科打诨，他依旧是那个阳光帅气直爽干净的大男孩。随着年岁的增长，虽然小年轻们会叫他恩哥或者恩叔，但在他心里还是那个丽娃河边胡思乱想的周耀恩，因为另一个王玉奇也是来自1990。

下班的他完全是另一个，他会去菜市场，去超市，他一路想着玉奇想吃什么，该清蒸还是要红烧，是煎炸还是爆炒。

外在的打扮上，彭嫣曾经喜欢的休闲甚至嘻哈风格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玉奇喜欢的绅士的精致。玉奇在四川支教那么多年，一回到上海，几趟百货商场兜下来，时尚的一切要诀便了然于胸，耀恩原先计划的要怎么打扮玉奇早被一股脑的完全颠覆，还带着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周耀恩。

耀恩的头发不再随意地平顶了，而是轻微冷烫过的自然弯曲，往后梳起微微前冲的分头，大理石般光洁的额头完全露出来，脸也长了，显得更好莱坞式的成熟的青春。耀恩开始只穿灰色系的外套，从浅到深的各种灰各种毛料的西装夹克和大衣，配以内里的米色、浅蓝与淡粉色的衬衣或毛衣或围巾，脚上永远是漆皮的各种鞋子，尖头的，香槟的，黑的棕色的，可以这么说，一切轻佻的杂乱色彩从此与他无关。连一个办公室的女孩子都看出来，哟，恩叔现在完全是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写字楼先生么。

玉奇自己更是一张民国画片里的人。玉奇相对耀恩是暖色调的，由浅到深的咖啡色或豆沙色，偶尔的外套一件纯黑的长大衣。衬衣或毛衣围巾要么纯白要么正红，只是偶尔的会有暗橙色。皮鞋永远是哑光的软底，因为他比耀恩高一点，所以他总是给耀恩买厚底的，而自己就是薄的软底。耀恩说，我最喜欢你穿咖啡色西装配白衬衣，像年轻时候的辛纳屈。

在家里，他们听辛纳屈，听纳京高，也听法国的塞日甘斯伯。玉奇常说，塞日甘斯伯不能多听，一听就想上床。耀恩故意装傻，没有那么昏昏欲睡吧。玉奇就睨斜他，人家意思你不懂啊，他唱的腔调实在太骚，一听人家就想要你。于是耀恩就会撩过手去，是想要他上你么？玉奇拍掉他的手，下作，我还敢要谁，就你我就已经受不了了。耀恩在这个时候总是要扣住玉奇的脖子问，我插你的时候到底有多痛。玉奇总是佯装地摆脱，唔，痛就是了，你轻一点就好。耀恩就吻他，你没想过也插我。玉奇摇头，你会受不了的，真的很痛的。只是我喜欢要你，你给我的痛能够让我完整地感觉到你是我的。

耀恩越来越喜欢他们各自穿着西装只解开裤子干，玉奇笑他是制服控，耀恩说，是因为你穿西装和我穿西装都是最漂亮的。因此，西服上总会沾染了他们的体液，又不好意思拿到干洗店跟人说这是怎么弄的。玉奇于是找了好多资料来看，学习怎么自己进行干洗。他老是去正章买干洗液，正章的师傅说，你预备自己开干洗店啊。

倒也不是说他们一直就那样穿着衣服来，但凡睡觉前，或者睡到一半，某人总会性起，那个时候赤身裸体的两个是完全的没有任何附加思想的肉搏，玉奇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羞涩，也不会有刺痛的呜咽，他总是那么急迫地坐上耀恩的身体，只一下就到了底，这时候的耀恩完全是迷乱的，各种胡言秽语，各种摇摆狂颠，伴随着玉奇急促的喘息他们一同到达终点。最后耀恩会吸着还留着浆液的玉奇，你是我的皇帝。

有时候星期天，天好的话他们会去佘山或者苏州，或者朱家角，他们会去租一个带顶楼晒台的农家屋子，带够吃一整天的食物和酒。他们可以从白天干到黑夜。玉奇说，你这是在还我十年的债。耀恩说，我要你记住，有我你才是完整的王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