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别人离开，陈老师奋力摆脱小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摔门离开了厕所。

那天的表演相当成功，掌声持续了好久，谢幕居然有6次。小刚回到后台，陈老师喜不自胜地紧紧抱住他，还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周围其他参加比赛的老师和同学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只有小刚和老师自己知道，他们合在一起的身体都勃了。

18.

小濛落下最后一个鼓点，从脚踏板收回脚，感觉小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故作轻松地站起来高举鼓棒朝欢呼尖叫的妹子们示意，还跟随着其他队员一起打起了呼哨。大国用力地向台下抛洒他们自己压制单曲CD和乐队成员照片的明信片。

下台的时候，看见罗霄远已经等在台口了，野猫说，你看你看，有了新老公就是好。小濛用鼓棒捅他，你又瞎起哄是吧，你可以也找一个呀。野猫把小濛往罗霄远的身上推，我这么渣的直男，男人女人都不爱，自撸是我唯一的出路。

罗霄远条件反射地接住小濛倒过来的身体，照相机的镜头直戳戳地撞在小濛的胸口，他们两个都痛得呲牙咧嘴。野猫大叫，哈哈，痛了痛了。大国跟在后面叫嚣，你们这些死基佬，肉麻也不挑地方。

罗霄远居然厚颜无耻地夹住小濛的脖子一个长吻，台边还没散去的妹子们一阵尖叫，在一起啊在一起。

小濛推开罗霄远，幽暗中都能看清小濛涨红了脸，小濛说你这个臭流氓，没这么占人便宜的。罗霄远呵呵地傻笑，我就流氓了，你看怎么样吧。罗霄远放开小濛，举手招呼大家，走吧走吧，下午茶去吧。

整个乐队，加上大国的女朋友，还有伟伟小辉和小杰，他们在国顺东路分乘了三个出租车一同去了五角场的避风塘。下午茶的时候免不了的主题就是小濛和罗霄远了，那罗霄远真是皮厚啊，已经自称是小濛的老公了。野猫问他们谁攻谁受，罗霄远说你晚上来观摩吗，一百万一张门票。小濛朝罗霄远翻白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人家还不认识你好不好。罗霄远问小杰小辉，我跟你们濛哥认识吗，小杰小辉猛点头，当然认识，濛哥越不承认就是越想承认了。小辉举起啤酒站起来，来来，为濛哥和远哥干一杯。

趁大家继续说笑，小濛在罗霄远粗壮的大腿上拧了一把，死家伙，你怎么这么皮厚。罗霄远捏住小濛的手，再拧重一点啊。小濛切他，你受虐狂啊。罗霄远嘿嘿地笑，被你虐是我此刻最大的欲望。坐在罗霄远旁边的野猫早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并且拿手机拍下了他们两个手放在腿上的照片，野猫大叫，啦转发啦，支付宝一百元一张。

傍晚回到咖啡馆，下午的客人都散了，晚上还没到热闹的时间。恩叔叔和刚哥哥已经把咖啡馆以及料理台打扫得干干净净。

刚哥哥看见小濛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就问伟伟，这是谁，伟伟说，是小濛新搭的码子。刚哥哥哟了一声，不错啊，那块头挺性感的，床上功夫肯定好，小濛要幸福死了。伟伟把手伸到刚哥哥的屁股上，我也不错啊，也可以叫你欲仙欲死。刚哥哥撩开伟伟的手，哎哎，小阿弟不要自说自话，我这种正人君子从来不动小白脸的念头。伟伟狠狠地在刚哥哥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是你自己想做小白脸吧。刚哥哥叹息，老啦，想做也没人要啊。说着瞟了恩叔叔一眼。伟伟笑得嘎嘎响，你们天天住一起，半夜里爬过去不就好啦。刚哥哥哼了一声，人家恩大叔洁身自好，我们哪里敢冒犯。恩叔叔假装没听见，去料理台帮大家烧咖啡。

小濛吧罗霄远介绍给恩叔叔和刚哥哥，这是罗霄远，帮我们乐队拍照片呢。恩叔叔揽住罗霄远的肩膀，哪家报纸的，现在有报道地下乐队的报纸啊。罗霄远说不是，我是自由摄影师，自己找主题，然后卖照片而已。刚哥哥说，现在自由摄影师很牛啊，想拍谁拍谁。哎，这小兄弟还是我们老罗家的呢。

罗霄远跟刚哥哥抱抱，哦巧啊缘分啊。

小濛这才想起，你拍的照片呢，让我看看。罗霄远找张桌子坐下,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和PAD ，把照片倒到PAD里给大家看。小濛不由得赞叹，玩乐队这么久，从来没有摄影师好好的给鼓手拍照片，因为鼓手靠着台底，灯光又少，还常常被主唱和其他乐手遮挡，如果摄影师站在台下，鼓手被架子鼓挡着根本就是镜头的死角。小辉说，远哥是专门为了拍濛哥的吧。罗霄远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就像一道金色的阳光照进小濛的心。

19.

挂了电话耀恩就觉得异样，这就见了玉奇要做什么，去跟他恋爱还是去跟他同床？耀恩忽然觉得心里被抓钩抓了一抓，自己有老婆孩子啊，自己家里祖孙都是基督徒啊。真要发生什么，下回礼拜怎么祷告呢？说，主啊，我背弃了上主，我要做 gay了，我要与男人做『爱』了。求主怜悯！

想到这里，耀恩害怕起来，甚至还来找玉奇，也许玉奇早就忘了我吧，我这一来不是闹个大笑话吗？

那么，来也来了，顺其发展了，想到顺其发展，耀恩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要是玉奇顺应我，那我离婚么，儿子怎么办？

带着各种忐忑不安，耀恩敲了玉奇的门，这时候已经是夏季的黄昏了，山区的天空特别亮，落日里满是蒸腾的暑气，不晓得是兴奋还是慌张，耀恩一头的汗。

门开了，玉奇打着赤膊，中间是宽松灰色的沙滩裤，一双上海已经很难一见的硬塑料拖鞋。看着玉奇胸膛结实黝黑的肌肉，早年那柔弱的书生已然是山里的猛汉了。在往下，只能看见玉奇精壮的小腿，也是黝黑的，有几个脚趾甲已经开裂。耀恩很想摸一把玉奇的胸脯，却只是和玉奇伸过来的手简单握了握。玉奇问，怎么还要采访么？

耀恩说，我不可以来玩玩看看你么。

玉奇说，格么，我做面给你吃，能吃辣的么。

耀恩鼓起勇气，他可以千百次独自犹豫，但决定了的就是喜欢快刀斩乱麻。他说，玉奇，先不急吃饭。我这次来特地告诉你一件事，电话里讲不清楚。我上次来，偷看了你的日记。

玉奇一震，什么，你都看了什么？

耀恩指指书桌的抽屉，我看了你的日记，知道你喜欢我，知道你喜欢男人才避开上海避开我来这里支教。

玉奇的脸刷地红了，红到他本来黝黑的脸成了紫色。玉奇说，你特地来羞辱我么？

耀恩坐到玉奇身边，一开始我真的很吃惊，真的想骂你想羞辱你，可是我回去的这段时间，不晓得怎么搞的，他妈的居然觉得我也喜欢男人，现在我天天盼望见到你，所以我来了。

玉奇简直惊呆了，他张大嘴巴好一阵，你是说，你跟我，要……

耀恩说，是的。

玉奇盯住耀恩看了看，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有老婆儿子的，开什么玩笑。

耀恩不晓得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揽过玉奇的身体，我可以离婚，我要你。玉奇挣脱，你这是心血来潮么，笑话伐，一个正常男人因为看了一个同性恋的日记居然自己也变了，笑话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