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最近换装了,翻出来那些压箱底的东西。
一直有个习惯,感觉用不到的东西会及时处理掉,腾出更多的空间来。
所以,回忆太拥挤了,有些人也应该让出位置。
箱子的最下面是一顶很旧很旧的夏迷彩帽。
估计快要派上用场了,我把它拿出来,弹去上面的灰尘。
仔细端详了一下。
嗯,没错,这顶帽子是直男的。
帽檐的边角已经磨损的很厉害了,里面那一层绿色的塑料内沿也被汗水浸泡的发白发软,褶皱的像岁月揉弄过的生活。
我在想,帽子的主人要留下多少汗水,顶着多久的风吹日晒才能把一顶崭新的迷彩帽戴成现在这般模样?
这顶迷彩帽是直男考进军校第一年发下的被装中的一件。
陪着他度过了几年的军校光阴,晨曦中的早操,烈日下的军姿,拉练中的行军……
这顶帽子都陪在直男身边。
至于这顶军帽为什么会跑到我这里,大概还要从去年夏天说起。
2014年的夏天雨水似乎特别丰沛。
一次特别的“任务”,我跟直男被安排在一个点执勤。
我本来也带着自己的迷彩帽,但平时不喜欢戴帽子,所以就把我的迷彩帽拿在手里。
车上人多,乱糟糟的,一不小心,迷彩帽就不知道钻到哪个角落里不出来了。
几番寻觅未果,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下车。
好在没有被领导发现。
我跟直男巡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以情况,就跑到隐蔽的地方呆着乘凉了。
直男看看我“你帽子呢?”
“掉车上找不着了。”我说。
“没戴在头上吗?”直男问。
“没有,怕把头发压了。”我说。
“是该说你臭美呢还是该说你丑人多作怪?”直男打趣的看着我。
“滚,老子这叫注意形象”我瞥了他一眼。
“你有过对象么?”直男饶有兴味地问。
“你有过对象么?”我反问他。
“你丑你先说!”直男说。
“凭什么我丑我就先说?”我问。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丑话说在前头么?!”直男理直气壮。
“你大爷的!有过!”我气不打一处来。
“啊?男的女的?”直男像吃了大便一样惊讶。
“女的,分了。”我说。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有男朋友啊。
“啧啧,你又祸祸了个好姑娘……”直男扼腕叹息,“你就应该早点找个男人嫁了。”
“嫁给你啊?”我顺水推舟。
“我不好这口啊!不然可以考虑考虑”直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表情好像我真要嫁给他一样。
山雨欲来风满楼,夏天的风雨如同人的感情一般,说来便猝不及防。
乌云席卷,倒不像对么骇人的雷阵雨。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完全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啊。
“别看了,就这个角落还好点,我早观察完了。”直男说。
没一会儿,雨点开始下落,砸在地上。
直男看看我,问“你戴多大的帽子?”
“58的”我随口一说。
“嚯,人不大,头不小。”直男说着,把他的帽子扣到了我头上,“给你,正好能戴”
“哎,不用。”我想推辞。
“戴着吧,脑袋淋雨容易头疼。”直男冲我笑笑说。
“那你呢?”
“我没事啊,都习惯了,在学校的时候,越是下雨越是练体能的时候。”直男说。
“那谢谢你啊。”我说,“你这帽子戴的时间不短了吧?”
“嗯,考上军校的时候发的第一批被装,陪了我好几年了。”直男说。
其实我没有直男想的那么弱不禁风,淋点雨也无所谓的,戴着直男有点肥大的帽子,我看着站在一旁的他,雨水挂在他短短的发梢上,在一滴一滴掉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直男真是帅的一塌糊涂。
后来,我把他的帽子洗了,专门用沐浴露洗的,据说有安神的作用。
那顶帽子还是很旧,有些褪色,洗过之后混合着沐浴露和阳光的味道。
好几次我对直男说,帽子洗好了,到我们宿舍来拿。
他都答应的好好的,却总没去拿。
渐渐的换了冬迷彩,他忘了拿,我也忘了还。
就这样被我一并装入了行囊。
也许今年夏天,当他找不到那顶旧迷彩帽的时候,就会找出新的来。
你知道,旧的不去,新的又怎么来呢?
写到这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到,当年林夕写下《你的背包》的时候,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大概2015年的夏天是最不像夏天的一年了吧。
立夏已过,竟然还有一种想穿秋裤的冲动。
周末无聊,给直男发短信。
“你的膝盖怎么样了?”我问他。
“废了!”直男说。
“做手术吗?”我问。
“不想做。”
“嗯,能休养就尽量别做手术了。”
“嗯,我现在就每天呆着,休养生息。”
“行,你身坚志残嘛!为革命保重身体啊!”我调侃他。
“等哥好了的,弄你没问题,小样你等着。”直男恶狠狠的说。
“来呀,有本事电话里钻出来打我呀!”
“你最近怎么样?”直男问。
“不好,上火牙疼,昨天吃鱼嗓子里扎个根刺”
“你是猪吗?吃个鱼也能扎刺?疼不疼啊”直男吼我。
“没事了,已经取出来了。”我说。
“哦,没事就好。这个点在吃饭吧?”直男说。
“嗯,在吃呢,今天外出啊!”
“吃的什么好饭?”直男问。
“水煮鱼”我说。
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