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y依然展示了她谦逊配合的一面,满口答应说好。
其实布置给Andy的任务,我早就自己做过了一轮,我只是想让她通过自己的调研,能对未来要做的领域,多一些切切实实的理解,希望她能真正明白我们要做的业务是什么吧。
四人行
因为周一加班到了很晚,周二我实在不想在加班了。但是下了班又有些不知道做什么。
犹豫之间,电话响了,沈非。
“许总,晚上有约吗?”
“呦,我得让我的秘书查查我有没有空档啊。”
“行啊,都有小秘书啦。”
“逗你呢,沈大导演,有何指教啊?”
“晚上有个话剧,要不要一起去?Denis俩口子也去。”
“好啊。”
话剧是在鼓楼西剧场,鼓楼附近的一个胡同里。剧场不算大,上演的往往都是文艺气息浓郁的实验类或者先锋类话剧。
我到的时候,沈非、Denis、Jenny都已经到了,离开演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在剧场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茜茜呢?”我们四个人的聚会,莫名地有点儿像double date(两对儿的约会),所以虽然问起沈非的女友有点儿尴尬,但出于礼节,也总还是得问一下。
“她拍戏去了。”沈非似乎也有瞬间的不好意思,但是很快这种情绪就过去了。
在咖啡厅聊了一会儿,就进了剧场。
剧目改编自国外的一个文学作品,人物不多,故事也不复杂。但是也许是因为剧场很小,所以观众更有代入感。演员仿佛就在你眼前说着人物的喜怒哀乐,本不算动人的故事竟也让人唏嘘不已。
两个多小时的剧目演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从剧场出来,大家似乎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沈非提议去南锣鼓巷再坐一坐,Denis表示附议。我说我第二天要上班,不想熬太晚。沈非说:“你好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怎么比在国外还累?你看我这么忙,也得要找机会让自己放松一下。发条不能上得太紧啊。”
Denis也帮腔道,“我明天也上班,你看我也不怕啊。咱们不是好久没聚了吗?而且安,你上班还用打卡吗?就说见客户,晚去一会儿不行吗?”
我实在没什么反驳的理由了。“成啊,舍命陪君子,咱走起。”
于是几个人又打车到了南锣鼓巷。
南锣鼓巷是帝都一条建于元朝的历史悠久的胡同,算是北京最古老的街区之一,保存着元代胡同的院落肌理。在这里能看到老北京风情的棋盘式的传统民居区,难得的是,经过改造,被改造成了一条现代古典气息兼容的步行街,各式酒吧、餐厅、工艺品、服装的特色小店星罗棋布,颇符合现代文艺青年的情情调调,所以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熙熙攘攘、游人如织。
我们到了南锣鼓巷的时候,已是将近11点,有些小吃店和服装店已经关了,外地的游客少了许多。只有像我们这样夜晚寻欢的人还在这条小巷的酒吧或者餐厅里嬉笑流连。
我们到了中央戏剧学院附近的一个叫“16毫米”的餐吧,如同名字所预示的那样,16毫米,是一种老电影胶片的尺寸,所以坐落在中戏附近的这家小店正是一个以电影和怀旧为主题的酒吧。装修得并不出众惊艳,但是自有一分温暖而不露声色的情绪在其中流淌。据说这里曾经到访过不少明星,中戏的学生更是这里的常客。
沈非带我们来这家酒吧,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她自己做影视,估计经常与圈里的朋友到这儿小聚,应该是这里的熟客。
我们几个找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各自要了一杯鸡尾酒。
沈非问我,“安,你的新公司忙得怎么样?”
“我不是老板,谈不上是我的新公司啊。只不过算创始人,有些股份而已。不容易做,团队的人不够专业,合作起来有些吃力。”
大概与沈非和Denis是我唯一能诉诉苦水的人,毕竟他们都有创业或者管理的经验,我的苦,她们应该都懂。
Denis说,“那不能招一些专业的人帮你么?”
“可惜我是表面上被放了不少权,但是其实人、财、业务的大方向上都没有什么自主权啊。”
Denis和沈非都点了点头。下面的人好换,投资人和总经理怎么换。这种团队合作之苦,她们应该感触都不比我少。
沈非喝了一口酒说,“其实,你不如到我公司来,我肯定把大权毫无保留地都交给你。”
“沈导,我现在真实地体会到了外行领导内行的痛苦,所以我更不能去祸害你们公司了。”
“没事儿,只要是你,怎么祸害都行。”沈非看着我说,眼神中总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让人不安。
“咱们好不容易出来开心,不谈工作了。聊点儿别的吧。Denis,最近还有旅行计划么?”
Denis和Jenny两个人算是及时行乐的典范,经济充裕,时间也多,天南海北没少玩儿。
Jenny说,“我们打算再去趟美国,虽然去过两次了,反正办了十年签,还想再深度游一下。正好你可以在那边当向导。”
“可以啊,那就玩西海岸吧,气候好,可玩的也多。不过我也没去过呢,向导不一定能当好。”
“你英语好啊,咱们再来一次锵锵四人行,有你在,不怕买不到东西。”敢情去美国也是为了买买买啊。
Jenny兴致很高,开始煽动沈非一起去。
“你们带上家属四人行,我纯当导游加电灯泡吧。”毕竟沈非现在名草有主,我还是得把自己撇清。
“不带别人,就咱们四个去,我看行。”沈非接话接得有些避重就轻。
跟Denis和Jenny两口子其实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不知道是旅行中结下的情谊尤其难忘,还是因为有共同的朋友沈非的缘故,在一起聊天叙旧的时候,一直有一种放松惬意的感觉。
Denis一直在传媒公司当副总,也许是身居高位反而不愿意夸夸其谈,平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话并不多。但是她一旦说话,总有让人无法忽略之感。
Jenny和沈非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去美国西部的时间和行程,我和Denis在旁边都保持着沉默。在我看来,我们四个人再次一起旅行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听起来总有些虚幻。
手中的鸡尾酒眼瞅着已经快要见底,Denis突然对我说,“安,女人再强,也不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
“那男人也不是啊。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以玩笑回之,但Denis的话还是入了心。
Denis貌不惊人,却能找到貌美如花的Jenny当女友,个中缘由,不难揣摩。一个是Denis本身的能力很强,工作和身份背景都让人不容小觑,另外就是真的是很暖的一个人,而且这种暖不会让你只是不痛不痒的几句场面话,她是能提供温暖的一个人。
给我这样的忠告,是源于她个人的生活感受,还是出于朋友角度的叮咛关怀,也许兼而有之吧。
“我也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但是前提是我能找到一棵大树啊。”
我跟Denis碰了下杯,把剩余的酒干尽。然后又跟酒吧的服务生要了一瓶Jack Daniels(杰克丹尼)和一桶冰块。